四十上(H)

  【四十】上
  《倚咸坡》是按照一周一集的形式播出的,等到剧目在网络上累计了一定的播放量后,剧组和公司才在公开平台放出性事直播的消息。直播的内容尚且未知,不过不难猜,大概率形式内容都得跟着剧情走。尽管这样的举动可以说是老调重弹了,但不免还是会有许多人翘首以盼。
  关注这次直播的网友大致分为以下两批人:一批想,反正我就是来免费搞黄的,只要有动作戏的地方就有我;另一批则习惯性挑拣,认为,就算是床戏,你也总要弄一些阳间的穿搭吧,这片子女主又是短发又是纹身,看了真的会谢。
  别人会不会谢我不清楚,反正沉时绝对不会。他们决定以后都要同睡一床开始,他就意识到这种毫无来由的性冲动是再也没办法消减了。
  索性温阮对此毫不知情。上周拍摄连续熬了几个大夜后,本就精神萎靡,结果周六又来了一个通宵。这导致女孩睡下去后,根本醒不过来,唯一还算清醒的时刻都是被他强行叫起来吃两口饭。
  终于到了周二,天刚蒙蒙亮,她迷迷糊糊地睁眼,等到意识回归了一些后才翻身去找沉时。他们睡一起的时候中间总有一条鸿沟,倒不是刻意冷落,只是出于各种缘由,二人都不喜欢过于紧密的肢体接触。
  “你醒了么?”她刚睡醒的时候,说话声音有气无力,像是从外太空飘来那样。尽管少女已经用了自认为最大的力气。
  他原本是没醒的,谁知道她刚说完,男人均匀且沉重的呼吸声突然变轻,又过了几秒,他的身体有了轻微的动作,而后响起他低沉的嗓音,“差不多了,你要是还困就再睡会儿,我去做早饭。”
  “不用着急。”因为休息的好,温阮本身心情就不错,再加上一睁眼看见了他,更是愉悦,于是伸出手制止他预备起身的动作,继续道,“我想和你说会儿话。”
  这种两个人躲在被窝里说悄悄话的感觉实在不同,颇有坦诚相见的意味。
  “你说。”他配合地转身面对她,看见那一双明亮的眼睛,反将她的手抓在手心,轻声道,“今天辛苦你,也不知道两日缓不缓得过来。”男人确实变了不少,往日这时候该说的,都得是能不能让他多弄一会儿。
  “够的,整整两日呢,猪都睡饱了。”她笑了几声,估计是看见他殷切的目光,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你怎么不好奇我的头发,比你的还要短不少。”
  女孩的头发确实是短,而且发型稀碎,完全谈不上英气。说完后,她感觉到沉时的视线落了上去,有些不好意思的挣脱了他的手,无意识地企图借此挡住一部分。这遮掩来的实在太晚。
  “不好奇,这两天稍微看了眼你最近的工作,大概猜到是为了什么。你愿意剪,我自然没有别的意见。”或许是对她的补偿,这几日除了基本的生活需求,他几乎没走出过房门。
  “可是,这真的很丑。”她一想起这件事,心里就有些不确定了,“都不像个女孩儿了。”
  沉时想了想,反问,“你是想问我的喜恶?”
  温阮点点头,心想,他肯定有偏好吧,哪个男人能没有一个喜欢的姑娘的画像,譬如对外貌、身材、品格的标准,万一自己的举动破坏了他心里的美好形象。她越想就觉得自己非得知道这答案不可,他可见过那么多的女人呢。
  “如果你只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会说我更喜欢长头发。但,都已经决定是你了,再议论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没什么意思。长短我都喜欢,而且,这样也挺好看的。”他如实回答,同时把她左摸右摸的手逮了回来。
  这些话说出来跟瞎了眼一样。她从没想过人真到谈感情的时候,可以偏颇至此,于是瞪大了眼睛回望他,道,“你不用说这些安慰我,我心里有数。”语气里暗含没来由的丧气,有种希望落空的失落感。
  这姑娘也怪,非得听到他说“不好看”才觉心安。
  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逗得男人笑了好几声,沉时自然是不希望她在这种事情上苦恼,于是接着答,“我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公正的与你说话。我心里的天平已经朝你歪斜了。你若不信,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我好看么?”
  这还用问。女孩二话不说便答,“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而且越看越觉得好看,遇到他就像捡到宝贝一样。温阮说完再想,难道他自己不知道这件事么。
  他听见她用这么夸张的词来形容自己,一时没忍住,又笑了好几声,而后伸手将她扯进了怀里,解释道,“我可是丢在人群里找都找不到的普通人。阮阮,你心里的天平估计坏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如此粗浅的道理,温阮这个傻丫头愣愣地看着他仔细琢磨了半晌,却还是反应不过来,左思右想,觉得肯定是他对自己的认识尚且不明确,于是认真地辩驳,“沉时,你要自信,我眼睛没瞎。”
  想来是说不动她了,男人也不打算再同她继续辩下去,右手托起她的腰部向上,然后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亲的也不算激烈,顶多只能算是他俩用来互道早安的问候,再说,今日他俩心情都不错,虽然剧方安排的形式古怪了一点,但总体上能满足二人想要共赴云雨的心意。
  温存了也没多久,沉时就果断地放开了她,二话不说起身下了床。男人原本是想用实际行动证明一些事情,但是到最后有些收不住了。
  刚才还没亲几回,他的那东西就开始抬头了,正巧划过她的双腿。她想给他行个方便,于是微微抬起了靠上面的那条腿,谁知道一个没抬稳,把它夹在了两腿之间。那物被这一刺激,当下便硬了好几分,作势还要继续往上顶。再往上就顶到她了。女孩一慌乱,忙用了点劲儿狠狠限制住它的举动。沉时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力道,看着她的眼神都开始发生变化。最后,还是理智回头,良心发现,想着不过是再等半天的事情,也不急于这半刻,所以只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一出,她才知道自己什么模样在他眼里都没差别,于是红着脸拉高被子把自己的半张脸藏起来,只透过水灵灵的眼睛去看他。
  一直看见他彻底走出自己的视线里。
  但她也没打算继续躺着。女孩从床上直起身,半跪着,像新娘子一样含着笑意重新审视他的房间,也不是,他们的房间。
  沉时虽然颓唐,可案桌总是干净整洁的,最多摆上一支笔、几张纸,还有那摁键早被指尖抛光的鼠标和夜晚会发光的键盘。再看衣柜,他这几日给她收拾出了大半,让她安置自己的衣物。男人前两日还同她说,她以前住的小屋子,等这段时间忙完了,就请人来改成画室,她也不必整日跪在茶几前忙碌。
  温阮又回身看向床铺,瞧那两只一模一样的枕头并排放在床头上,心下便想,这一切都美好的像是在做梦。她都不敢粗鲁地喘气,生怕惊扰梦境。等闻到外间隐约传来的饭香,少女才能彻底相信,他们是真的,真的决定要一起往前走了。此刻,她根本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只能抬起双手合拢轻放在胸口上,企图借此将在心口翻飞的感动摁压下去。
  早晨过的很快,他们坐在餐桌两边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从各自的工作开始,捡到什么想说的都提一嘴,有时候沉时无意间讲深了提到量子、编程,她也会竖起耳朵认真听,津津有味,这让他眼前一亮。他从不知温阮的过去,也没像现在这样深入地认识对方,更多的时候,是在性事配合中注视她,所以除了表面上能看出来的特点外,一概不知。这感觉奇妙的很,他不知道少女会在什么时候突然给他一个惊喜,但他对此颇为期待。
  他们没有在家逗留太久,简单收拾一番后便前往拍摄地点了。因为剧本制定的人设和他们原本的形象出入颇大,道具组需要事先给他们进行一番装扮。
  和以往的情况略有不同,由于这部剧只有一位主演,其他均为配角,且单集剧情完整,鲜少与上下集形成连贯,所以剧组要求沉时除了以性爱搭档的身份参演外,同时承担该集男主一职。这一来免去了剧组的实时换脸的制作成本,二来是剧情上有因果,从头至尾演一出,无论他们还是观众,都能顺利代入到角色中。
  男人向来讨厌出现在镜头面前,可这次回复的时候稍显犹豫,没有明确拒绝,大抵思考了半分钟之久,答了句,“我不会演戏。”他既不想因为推脱辜负少女的好意,又不愿凭着自己三脚猫的功夫阻她的路。
  剧方对此心知肚明,考量再三,便决定不对他做硬性要求,只要他提前熟悉熟悉。
  他今日饰演的,是一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地质研究工作者。此人常年过的是风吹日晒的生活,皮肤黝黑粗糙,原本是丢到人群里找也找不见的角色,可他偏生戴了个细框眼睛,再加上那对化妆后修饰过的眸子。他很少将目光投向四周的景色与人流,总是垂着头,深沉地凝望着脚下的土地。
  女主对土坡也有这么一番深情,所以那日在坡上匆匆一瞥,便记住了这位从外地来的研究员。
  沉时怎么熟悉剧本的暂且不提,总之跟着工作人员的指示依照规划路线走了七八遍,将那几句台词对了十几回后,总算达到了剧组给他定的最低要求。
  下午三点整,《倚咸坡》第四集,拍摄开始。
  其实上回采的样已经够用了,但他这日一大早还是背着包来了坡上,借口是样本不够。他们这次外派的任务到明日便要结束,可以说,他这辈子都不会来这个破落小镇第二回。所以临了要走,他总想着得再来坡上一回,想见见上次遇到的那位古怪的姑娘。
  她不像别的同志,在一旁看他们工作时还要议论些什么,明明模样像个假小子,但面色温和、眼神柔软。有时候听见路人们的推断实在过于离谱,还会说上几句,“人研究地质的,不是考古挖宝。”
  他听见这话颇有些意外,便转头看了她一眼,看见她依靠在身后那辆比她身材高大许多的摩托上,正目光如炬地盯着自己。那时他不确定女人是否看的就是自己,于是一下午往她那处瞥了好几眼,每一次都是恰到好处的对视。这才在他心里留了印象。
  男人结束这段短暂的回忆后,抬手推了推脸上的眼镜,习惯性地从背包里掏出所有的准备工具,就像是真的要来做研究一样,一直垂着头盯着地上的几株小草,再戴上透明的塑料手套,半跪着,伸手轻抚这片温柔的土地。
  耳旁还是会时不时传来那些大妈们的言语,“诶你们看,我在这里住了五十年了,还是第一回见到有人上咱们这来搞研究的,咱们这破地方还能出什么宝贝不成……”她们的声音尖锐刺耳,搅扰的男人有些分心,完全没留神手下的东西,一不小心拽断了几棵草。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听见正上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研究员先生,今日的你有些不太专业。”
  女人还穿着上次见面时的那一身,也不对,换了颜色、图案的相似服装。此时此刻,她双手抱胸站于他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同时用那脏兮兮的板鞋踢了踢他死捏着花草不放的手,用着像是看戏一样戏谑的口吻说出这句话。
  沉时被这一声言语惊地愣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遇上她了,所以连忙松了手,把手里抓着的东西都丢到一边,而后用衣袖揩了一把脸上的汗,才顺着她爬满刺青的腿往上看。
  她算是清瘦的那一类人,为了这个角色,温阮甚至减重了七八斤。那两条纤细的腿根本撑不满超短裤的裤管,在他这个角度正好能沿着那空隙往里看,只一撇,男人就看见了她白色的内裤,紧紧地裹着她圆润的躯体。这让他立刻联想到不健康的东西,于是连忙站起身,视线直接越过暧昧之处落于她的脸上,挑了个理由回应她,“今日不算正式的调研。”
  女人轻笑了几声,估计是笑他的内敛木讷,又问,“听说你们明天就要走了。”
  他不知道女人是从哪里得知的这个消息,有些错愕地和她对视了一眼,点点头回答,“明早六点的车。上次来的时候光顾着采样了,没怎么认真的看看这里。”后半句是在解释他此行的意图。
  温阮回身看了眼这片草地,了然般地点点头,“别人都是用眼睛看的,我们的研究员是打算用手摸一遍么?如果真是这样,你们留恋的方式还挺特别。”最后的尾音都扬了起来,明显是调笑他的语气。
  沉时哑然,但总不好说自己是来见她的,所以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等了半晌才回答,“嗯。”
  这种胡诌的鬼话他也承认,女人侧过头笑了他莫约两三分钟,而后直入本次寻他的主题,“看在我主动来找你的份上,剩下的时间拿来研究我行不行?”
  男人听见这话,手心都紧张地出汗了,一时间辨不清她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偏过头看了眼旁边可能盯着他们的人,下意识地扯了扯裤管,出言,“你一直都这么。”他不确定自己应该要用什么类型的词汇来形容眼前人,毕竟他们也没见过几面,不知道对方的品性。
  女人笑了笑,低头看了眼他散落一地的用具,对他的问话不作回答,径直往下说,“收拾好东西跟我来,我们去北面,那边没人。”她也不等研究员先生,说完便转身往坡阴走。
  想来她对他也不过是一时好奇和倍感新鲜。她年龄不大,但已经见过许多的人和事,她喜欢自己这样当个旁观者去观察别人,观察总是能让她看见很特别的东西。比如,每个人眼里的东西都是不同的。
  总向她献殷勤的摩托车司机,眼里就是枯朽的尘泥;每天来这森林公园走几圈的老爷爷和老奶奶,眼里会被满满的寂寥填充;还有她自己,她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时,落眼的只有虚空。而他呢,女人打量了一下午,就瞧见他那如同一汪清泉的目光,她没见过像研究员先生这样干净的人,所以,有那么一刻,突然很羡慕他又格外想污染他。
  思考再三,女人觉得与他欢爱一场是满足自己最好的办法,她想尝尝和这样的人做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但她不想像以往的任何一次那样,找家小旅馆草草了事,毕竟他并不是自己随便在大马路上捡的男人。所以得选个特别的地方,就在这坡上,在其间杂草丛生的小树林里,在没人能发现的暗处,就像原始人,像动物和野兽。这想法让她心觉刺激,甚至有一种非要实现不可的迫切感,所以她今日出门前便做下承诺,如果今天能在坡上看见他,就这么办。
  女人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十米远后,沉时才反应过来,连忙弯下身将草地上的东西胡乱地塞进挎包里,大步追了上去。他这种呆子很少有女人看得上,既不解风情,又不生动有趣。其实他也没想明白自己是为什么要来找她的,也没想清楚见到她应该要说些什么,不过能和她多待一会儿,叫人欣喜。
  咸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眼能看到边际,但是想要寻一处不被人察觉的地方也很轻松。女人对这片了如指掌,带他穿越了好几层绿化带,最后走到一处被大树荫蔽的地方,才回身继续同他说,“今天晚些回去应该没事吧。”
  “没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他仰头看了眼这颗巍峨的参天大树,粗浅估算了它的年龄,然后出言解释,“工作压力大,休息的时候出去找乐子也算正常,没必要事事都同旁人汇报。”此话一出,基本上已经认同了她的提议。他说完将手里拽着的挎包往边上一丢,看着她预备脱衣的模样,抬手触及自己胸前的纽扣,准备回应她的邀请。
  因为是真的在拍戏,两个人身上都装了高精度的收音器,所以他们没像之前那样还会说几句悄悄话,除了剧本上既定的台词,两个人不做其他言语上的沟通。沉时安静地扮演着这个和自己性格全然不同的男人,温阮则灵动地演绎着这个放荡不羁、随心所欲,从不把教条律例放在眼里的青年女性。
  两位主角之间原本认识不深,自然也不会过多寒暄,等她将外衣脱了随手丢在地上的时候,抬头看见他手笨,半天解不开倒数第二个,似乎是缝线有些脱开,将纽扣彻底缠死。她可不想让这种小事来打搅她的性致,于是两步上前,抓住他的手,向两个方向使劲扯开。纽扣被这么一挣,彻底从衣物上松脱下来,而后朝着外间高速飞去,最后落在不知名的草丛里。
  “你可别想找这种理由推脱我。”她伸手抓上男人的两侧衣领,将它们向后翻转,直至他因为长期暴晒在衣领出形成黑白肤色差异的线条一览无余地暴露在空气中。他低头看了温阮一眼,轻笑了一声,觉得这台词倒是合她的性格。
  按照剧本写的那样,听完这句质问的话后,他略微犹豫了半分钟,又盯着她看了好几眼,才终于下定决心。微吐出一口气后,他五大三粗地脱去身上的衣物,再将那些束缚随性地抛掷在不远处的地上。
  也就是这一刻,片场再无声响,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在互联网平台收看这次直播人的人,都毫无意外地死盯着那两个藏匿在草丛背后的身影。
  沉时没有果断地开始,虽然与角色犹豫的性格有关,但他此刻这么做倒是出于他私人的想法。他不清楚温阮选择这场地的原因,刚才已经来看过了,无论道具组怎么整理地上的碎石,人躺上去还是能感觉到十分清晰的尖锐感,就算避开一切背靠地面的姿势,哪怕只简单地倚靠在树干上,以她的肤质,不出几分钟就要布满划痕,有些不太忍心。
  剧组自然是觉得,反正她身上已经贴了满身的纹身,看出来也不明显,而且这种大自然与生俱来的野性无疑是最适合用来表现解放天性这个主题的。
  温阮则在等画外音的放送,他们两个人的心理描写都是通过第三人来表现的。所以现在正在电视上播的应该是自己心里吐槽他不痛快的言语。她露出不悦的神情,在心里默数了十秒后,再次伸脚踢了踢男人,直言,“不干我就走了。”
  这话绝对将不知如何是好的研究员唤醒了,他猛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然后推着她往后走了好几步,直到将她摁压在直径一米多的树干上。而后沉时弯身,低头啃咬上了她的唇。
  不同于以往他爱用的侵略式舌吻那种缠绵致死的激烈感,或许是今天的时间长,所以他们颇有耐心地缓慢地吸吮对方的唇瓣,刚一接触便要分开,分开不过两三厘米远就又被对方吸引,再次触碰到一起。
  除了亲吻,他们当然还要肌肤相亲。沉时的手抚上她纤弱的后背,直接把她内衣的扣带挑开,将那唯一没有被贴满纹身的奶白色乳肉从中取出,而后肆意揉搓起来。
  她也不甘示弱,两只手从他的腰腹一路往上摸,路过埋着强壮有力的心脏的胸膛,最后攀上了他的肩膀,在他脖颈处绕成一个环。
  上身的纠缠根本不过瘾,沉时的一只手沿着她的脊骨向下,灼热的掌心在她身上煽风点火,女人不自觉的扭动起来,同时抬起一只脚轻轻地在他大腿上蹭。
  这可蹭不得,他只觉得心痒痒,当下是一刻也等不下去了。简单计划一番后,他将那只正在揉捏她臀肉的手再往下放了放,置于她坐骨的位置,而后把另一只手放于她的背心,紧跟着手臂发力,将她托举到半空中,直到轻松与他平视。
  温阮想这一天已经想了好久了,所以眼神里满是笑意,双手压于他肩头时,抬起双脚缠住他的腰肢,像树懒一样。人们看见她的身躯被男人遮挡大半,只露出悬于空中的一双嫩足,稍微隐私一点的部位全都藏匿于黑暗中,看不真切。
  或许是亲吻已经不能让他满足了,他想听见女孩为他淫叫的响动,于是微微松开托住她身体的右手,同时用上臂夹紧她同侧大腿,而后手腕绕过她的身体向下,将自己的硬物取了出来。
  几乎是刚从束缚里挣脱出,它就迫不及待地弹开,打在了女孩的阴部。
  这让她瞬间想起之前与他发生过的种种,心里是期待几分欣喜几分,又因为实在过去了太久有些忘了与他做爱具体是哪种能让人魂飞魄散的感觉,于是她也紧张地松了一只手,手心朝后反压在树干上,同时不自主地收缩起挺阔肌。
  女孩的这一举动倒是给他行了方便,他继续调整二人的位置将她再次上托时,刚好能咬上她胸口的嫩肉。女孩动情的时候很好辨认,比如原本淡褐色的乳尖也会开始轻微泛红,让人没办法不关注不喜爱。
  “啊……”她被男人舌尖的挑弄激地仰头后靠,同时完全松开了他,两只手臂皆反抓在树干上,借此稳住身形。
  差不多是时候了。他也开始怀念起少女的紧致,这是不能被用来替代和超越的世间绝无仅有的感觉。
  沉时捏住阴茎的头部,果断地往她的腿心去。她刚才并没有除去内衣,不过问题也不大。他松开食指中指,隔着面料在她穴口抠了几下,这动作叫她再不能夹紧下身,只轻微松懈,她便流了好多出来。
  女孩知道就是这一刻了,她轻咬住下唇,屏住呼吸。男人则勾了勾唇角,将那条彻底湿透的白色内裤拨到一边,然后扶着自己大力朝里挤了进去。
  “慢点,啊!嗯啊──”穴口是最狭隘的关口,每次这般从无到有的过程都让她无比难耐。具体会有什么感觉真的很难形容,像一口吞下一只象,像巨石挤进地缝,总之应该会是完全没办法实现的事情,吞吐、接纳皆超出预期。她一面诧异自己怎么能吃进去这么雄伟的东西,一面又十分自得地开始享受身体里千万缕神经同时被牵扯的快感。当然不只有她这么激动,穴肉也是,一面与之赤搏,一面却泌出溪流,不断浸润山谷。这样丰富而刺激的神经体验从他们相碰的那刻起,开始生发,到那条柔软的缝隙被骤然撑大撑圆,到她嘴里轻哼的那些变成清晰可闻的吟哦之词,到他们再次合二为一。
  她迷蒙着双眼向上看,看见从头顶大树的枝丫间透露下来的斑驳光线,发现它们竟然也不刺眼。伴随着无意识地浅吟清唱,她直视了好一会儿,心口突然冒出了奇诡的想法,觉得好像这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以及身下、身后这些不会说话的植物。此间没有无礼的窥视,没有傲慢的挑拣,只有纯粹的心与质朴的肉体在触碰、撞击、交缠。有那么一天,他们终会融为一体,再不分离。
  她又低头看,看见那些阳光倾洒在他身上,既不是零星几点,散落几片,而是慷慨地赐予他满身光华,如濯如沐。温阮的一只手垂下,去抓他因为发力肌肉高高鼓起的小臂,轻言细语,“适应好了。”
  此话有点醒梦中人的力量。从刚才开始,沉时就感觉到自己浑身的毛孔都在扩张,血液在管道内奔涌疾行,破开罅隙的感觉几乎要冲昏他的头脑,开口喘息已然不能满足,他便低叫,“啊─”。男人的叫声并不像女人那般婉转,没什么特别,非要形容的话,只能说根本控制不了,于是使个法子,把心里的快活说给她听。
  但在配合者的耳中,它们同催情药物别无二致。这是她第一次在非射精期听到传自于他的声响,起初那声音不过维持了半秒,女孩察觉到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爱伊始就被他三两下干得头昏脑涨、神志不清,以至于产生了幻觉,谁曾想第二声、第三声应运而来,声声催人痴狂。温阮想明白后,便忍不住轻笑一声。原来在喜欢的人面前,他也会像十几岁不懂事的小男孩,毫不掩饰地、笨拙地被情欲牵引,失足泥沼,陷于困囿。
  沉时不知道从什么时刻开始就不算清醒了。想来他本该是在情潮里稳操胜券的那一个,可是这回不知出于什么缘由,他突然落入了一些记忆中,一些自己曾经做过的、想过的并不正确的事情。关于情事,关于性爱,关于一些约定俗成、口耳相传、耳濡目染,以至于不声不响就能从心底冒出来的念头,“她是我的。”
  究其根本,实在是因为许多人会把眼下的这种场景比喻为攻城略地,就像是在巍峨的城墙上挂上属于自己的旗帜,以此标记领地。但时间一长,这么想、这么做的人多了,心底的怪念便会生长出来。他自然被影响到了,因为社会上的规则定论,因为同为男人们的所作所为,因为那一点不可能被实现的期待被满足了,所以他也心生妄念。甚至因为这样笃定的想法,理所当然地做了不少看起来彬彬有礼,实际上对她的感受满不在乎的行为。
  她被欺负惯了所以不觉得,乃至于尝到一丁点甜头都会反过来称赞他的好。也就只有她能唤醒自己了。
  思及此,沉时的目光才终于有了高光,急切地转而向上去看她,意料之中,那两颗半透明的宝石也在注视着自己,带着温婉惬意的明亮,她嘴角含着笑意,双颊坨红,朱红的唇瓣微张微和,从内里传来动人心魂的叫声。他挪不走目光。他便往下看,看见从她肩颈出开始蔓延的那些在大多数人眼里代表邪恶和鬼怪的图案也盖不住女孩儿肌肤里冒出来的柔嫩的光,看见她随着身形晃动左右摇曳着的乳肉,没办法做比喻了,他意识到要是再多看几眼,周身的血液乃至内里的灵魂都会开始燃烧。最终,他选择闭上了眼睛。
  看不见,也还有别的东西能证明她的存在。掌心所过之处皆是她嫩滑的皮肉,触感与电视里常说牛奶般丝滑如出一辙,他生怕自己稍用力便要留下烙印般的痕迹,可他抵挡不了这种诱惑,略微停顿了片刻便要往邪恶那面去,再混着骤然浮现于耳边的少女刚才的嘱托,于是大力地吞下一口口水,肆意地在她臀上揉捏,同时手臂发力,抱着她的身子往前,使其最柔软的部分与自己撞击在一起。
  按理说,这样发出的声响应该要是污秽、下流的,可此刻却像是弹奏协奏曲,还有些动听,激烈程度完全能盖过他在甬道里搅扰流水传出的划水声。
  温阮几乎是半骑在他的身上,浑身被那巨物插的酸软,呻吟也愈发高昂。不多时。两只腿便彻底失去了屈伸在半空中的力气,在某一刻屈服于重力便要往下掉,不过只沿着他的皮肤往下滑了两三厘米就被男人的一双臂弯接住。沉时扯了扯嘴角,决心不再想旁的事。而后轻微往前走了半步,抬高她的双腿,将之悬挂在自己的肩膀上,是以,女孩的空间所剩无几,几乎是被折迭压在了树干上。
  这姿势逼迫她上身微微躬起,使得她阴道的角度与他正好对上。而身前身后两堵刚硬的墙要她动弹不得,温阮刚准备开口,喊他换个舒服点的姿势,谁知道他直闯闯地顶了进来,一直顶到女孩的最深处,抵达她温暖又狭小的宫口。太紧密了,像榫卯那般个体之间不存在一丝缝隙,把她所有的潮液都堵在身体里,又涨又酸又爽又麻,只这一下便要她屈服。
  女孩突然想起来前两天他用过的手段,心里忽生惧意,搁在他手臂上的手微微使了些力气,准备同他告饶,连预备说的话都已经排列在嗓子眼正要往外了,“我。”可他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睁眼看了她一眼后,果断地捡起数分钟前狠狠唾骂自己的念头,认真地诱骗道,“会很舒服的,乖。”
  他的眼神实在叫人熟悉,每次他性致上头的时候都会这么看着她,几分强迫和威胁,几分自得与急切,又添不少愉悦与期许,亮晶晶的,心里装着什么一眼就明白。温阮完全能听懂他言语里的胁迫之意,禁不住露出害怕和跃跃欲试的神情,一句话也不敢应,只这么直勾勾地望着他。诚然这是他的惯用手段,但百试百灵,女孩喜欢未知的刺激感,男人喜欢她像困兽一般的模样,这会彻底激发他暗藏心底的兽欲。
  “那你来吧。”温阮被他逐渐深邃的眼神引诱了去,缓缓撤了手指上的力道,轻声地回答。从那张小嘴里吐出来的音节软软糯糯,每一个都要在他心脏上搔动一回才肯消逝。男人根本听不得。
  所以话音刚落,他的下一轮冲击便陡然而至,快得让她措手不及。她刚准备悄然配合他,身体里的抗争意识便冒了出来,两只手伸手去推,可这点力气实在徒劳,又想着用双腿的力道阻拒,谁知道一时不知该用什么地方使劲便狠狠地夹了他好几回。夹得他腰间一麻,溢出不少前列腺液。干她实在是太刺激了,叫他头脑发昏。
  “艹,你再多咬几回我就要射了。”他忍不住赞叹,同时用力地喘了几口粗气,像是安慰一般凑近她,在她脸上落下几个吻,而后也不说话了,只专心埋头肏弄她。这回不是什么莽夫式的毫无章法的进攻,反倒带着深浅不一的原则,时有有规律时而毫无章法,她起初还会计算男人将要在哪一次进入时狠要她,后来时间一长所有的理智都被他搅成了浆糊,哪里还理会这些,心里只清楚,自己将会在某一回的清浅或重击的瞬间彻底丢了魂魄。
  “沉……太刺激了。”她想叫他的名字,说了一半忽然记起自己的身份,连忙咽下一口口水,转而改口,“我受不了。”这句话听起来十分委屈,说这些的同时她微张着嘴又随着他的频率连连叫了好几声,眼角还因为过快过急的快感刺激而溢出泪珠。她难成言语的呢喃最终混成一片旖旎,“啊啊……我要被你捅穿了。”他很喜欢少女这般直率的样子,所以勾勾唇角在她臀肉上略加用力地拍打了几下。这使得她意识回归了一些,猛然想起上次他不知轻重般的恶魔表现,看他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畏惧,再不敢求饶。
  今日她的状态出奇的好,不过几十回的进退,穴里的水意便从她双股间呈点滴状掉了出来,一部分将他的双大腿前侧尽数打湿,更多的则沿着她双腿之间的山涧往下流,流到最低处便挂在她的臀肉上,等到积累一定重量,便被她前后摇摆的动作甩出去,滴落在他们身下的这片土地上。自此,二人之间的撞击声也不再是简单干涩的肉体拍打,先是添了几分湿腻,再又改为完全的水音,实在夸张,摄影机甚至能拍到他们略微分离时肉棍带出来的透明液珠,它们不成形状,呈喷射状在空中飞跃。
  温阮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到了硬物进出洞穴的声音也因为自己而发生了巨大改变,心里是又羞又臊。可越是这么想,身体里便要分泌出更多的爱液。不是撒尿,但也与之无异了。可就算如此,他也不愿意松懈片刻,那比她胳膊还要粗壮的阳具在她隐秘之处狂妄地进出,“好涨,已经顶到了,顶到了……啊!”她内里已经失去了对抗了力气,只摇着头胡乱地说,脑海里甚至生出了错觉,觉得自己不是被他用手托着,而是被那物顶在半空中。
  那东西怎么能有这样的力量,势不可挡,轻而易举地就捣进自己的深处,还要引得一路的神经元都要跟着他兴奋起来。她的小腹酸的不成样子,每回快感的浓度够了,便要急切地往上冲击,就是一两秒的事情,像失重,她头脑眩晕,失去了掌控一切的能力,可就是在距离顶端只剩半毫米的时刻便又回落,致使她脱口而出的呻吟戛然而止。她想要,很想要,所以并不打算同往常那样默默地忍受着,静待之后不知哪一回的潮涌将她簇拥上云端,直接开口请求道,“快点,再快点。”
  “你再使点劲。”这回终于不是藏在心底的愿景,而是被她一字一顿地吐露了出来。
  上次她这么主动的时候,还是因为刚经历过情绪大起大幅,对世间诸事都不在意,所以也不在乎他的看法,只想着完全放飞自我,发泄心里的不痛快。可现如今,只是两人一如平常的欢爱,却也能从她嘴里听到这种话,实在叫人惊喜。他的女孩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变成娇媚可人的小女人。自然不能辜负她的期冀,他找准了女孩最敏感的几个位置,回馈给她最沉稳的爱意。
  这一下叫她彻底疯了。她两只手从他手臂上滑落下去,紧跟着紧闭上双眼,面向上方,嘴里只断断续续地叫着,两只脚架在他肩膀上时而紧绷时而脱力。身体里面正疾风暴雨,带着卷席一切的力量,她就像是漂浮在海面上的一只小舟,被四面八方击打过来的巨浪拍得七荤八素,时而沉浸于几米深的海域中,根本无法呼吸,时而博得了片刻露出水面的权利,便开始大口呼吸汲取氧气。如此往复几回,她便在某一个电闪雷鸣的刹那攀上了顶峰。
  “我到……啊啊啊——”她突然冒出一句言语,而后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再没力气与风浪抗争,只能遵照身体的本能,疯狂地逼迫他,可光是如此还远不够,这种摧枯拉朽的快感总是会引发她全身的战栗。而她此时此刻偏偏又被他困得无法动弹。身体当然会找到代偿之法。于是奇谲的一幕发生了,少女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回撞他,他越是对之施以重击,女孩便会给他夸张的身体摆动以及根本不可遏制的潮吹。那些液体全都落在他的小腹上,然后沿着他的大腿往下滑,足足喷了有数分钟之久。
  太爽了,这种没顶的性快感逼出了他今日的第一发。男人抓着她的身子,使劲地往里捅,而后顶端在她的身体里变得更大更热,就在他跟着说出“我要射了。”的时候,便从那处射出一股一股的精液。它们挤占女孩身体里所剩无几的空间,更有甚者还要往里奔,一直越过藏在阴道深处的最后一扇门。
  等到身体里的风暴逐渐平息,他才后退些将她松开,拔出堵在她身体里的东西。这才过去十几分钟,两人的样子就像是已经大干了几小时那般槽糕,他身上全是温阮留下的水渍,她则乖巧地吐出男人留在身体里的白浊。这景象只看一眼便能让人面红耳赤。
  “宝贝,爽么?”他微微躬身,将她抱在怀里,同时将头埋于少女颈边,偏过头咬着她的耳根子问。
  女孩安稳地靠在他的怀抱里,问他借了几分力气才能站直,接着轻笑一声,毫不犹豫地回答,“爽,爽到想和你做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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