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涉异志:画皮_分卷阅读_70

  阿宁又给昭然泡了杯茶道:“其实方才少爷有点冤枉张小白了,张小白并非坐地起价,而是的确另有人抢在少爷的前面买断了消息。”
  “另有人,可是他明明在我这里。”
  阿宁抿唇笑道:“少爷你不会以为张小白只有一人吧?”
  “不是一人……难道还有几个。”
  “不是几个而是不多不少十个,张氏一族又称为十子族,他们每一代都有兄弟十人,长得一模一样,心灵相通,一生下来族人便会断其尾指,制成骨哨。所以张小白其实是十人,每人都是九指。”阿宁指了指昭然手里的骨哨道,“天下只有骨哨十枚,而少爷在不同的地方吹哨瞧见的张小白未必是同一个人。”
  “这骨哨原来这么稀罕……”
  阿宁道:“这骨哨历来持有人都为天下大富大贵之人,且不是寻常的皇侯将相,因张氏有祖训,凡人可以租用骨哨,但骨哨只能为有神族血脉的人持有,若是不小心落在凡人的手中,张氏都会想尽办法将骨哨收回。”
  她叹了口气:“只是如今看来,也不尽然,神族血脉没落,张氏的祖训想必也早已改变。”
  昭然翻了翻手里的骨哨,又瞧了瞧手里的尾指,不禁牙疼的“嘶”了一声:“还是太贵了。”
  阿宁诧异地道:“那即是如此,异人在哪里有集所,少爷你问我就好了,何必要去向张小白买消息?”
  昭然“啊呀”了一声,直挺挺地栽倒在了床上,阿宁吓了一跳:“少爷你没事吧。”
  “没事,少爷我冷……”昭然在床上哼哼地道。
  “那我去给少爷弄个铜炉过来?”
  昭然有气无力地道:“不用了,只要把柜子里那个钱匣子拿过来,让我抱一会儿。”
  ----
  贺夫人送完了络绎不绝的客人,这才将门关上,然后隔门道:“我要在佛堂里念会儿经,谁也不许打扰我。”
  她进了屋子,打开佛龛,点亮红烛,然后跪在蒲团上低声转珠念经,不知道过了多久,龛前的红烛好似无风自动,一个声音从佛龛里响起:“许氏。”
  那个声音动听而冷淡,好似高高在上,从九宵云外而来。
  第39章 解语花 10
  贺夫人连忙伏下了身:“信女在。”
  “事情办得如何了?”
  贺夫人立即放下手中的佛珠,取过膝旁的账册道:“这都是今日捐钱的信民,我将他们捐资数额从多到少做了个排列。”
  “念。”
  贺夫人拿起册子开始念起来:“宋府粮庄宋兴财纹银五百两,兴隆当铺的老板蒋大志纹银三百两……”
  她逐个念过去,大约念了有一柱香,然后才擦了擦额头上薄薄的细汗:“都在这里了,佛母,你看是不是要信女领他们前来,您亲自开示?”
  “不必急于一时,这几日你也最好闭目谢客。”
  贺夫人有点不理解:“可是佛母之前不还说要尽可能的扩展信民吗?”
  “妖魔入世,信民也需要多加观察,以免为妖魔所趁。”
  贺夫人低头应是,然后踌躇着又问:“佛母,不知道……老爷在那边可安好?”
  那声音平淡地道:“即然已入极乐之地,他与你的俗世身份便已了净,往后你同往西方极乐,自会再见。此刻你若多盘恒这些俗世的感情,事必会误了你升仙的机缘。”
  贺夫人连忙伏身道:“信女知错了。”
  “你与佛先结缘,却比贺生晚升仙,这当中虽有你尘世责任未了的原因,但更多的也是你不如贺生这分斩断尘缘的狠心。”
  贺夫人连声应是:“信女日后定当加倍用心做事。”
  “你也不用枉自菲薄,让你多在人间留些时候,也是为了成全于你。多一番磋磨,便多一番功德,往后你得道成仙,便可直接从上仙做起,不必像贺生那般辛苦从地仙开始。”
  贺夫人大喜,连忙趴伏于地:“信女多谢佛母成全。”
  “妖眚横行,这方世界事必迟早会变成一方荒土,你不但要用心行事,还需小心行事,贺生成仙所用的告仙炉你藏好了吗?”
  “信女早按照佛母的吩咐藏好了,只给了那两个神官仙符。”
  “此方世界有道之人早已经离开,哪里还有什么神官?他们均是妖魔所化。妖魔擅摄人心,往后再遇他们,万万不可与他们多言。”
  贺夫人长出一口气,道:“怨不得我见了他们这颗心一直上下不安,原来是妖魔所化,现在仔细想来,尤其是当中那个嘻皮笑脸的,果然身上有妖气。”
  “他们均是多年成形妖魔,非你所能敌。你也不用怕他们,再过得几日,皇宫里就该有人过来与你接洽。”
  “皇,皇宫?”贺夫人吃惊地道。
  “你慌什么,即便是皇宫之人,也不过是些凡夫肉胎,身上的大宏运未必盖得过你。只是你成仙在即,不便多生波折,还需与他们虚以委蛇一番,况且本尊也有些事需要你去办。”
  “是,不知道要信女办什么?”
  “等你见到了皇宫中的人,我自会于你说,”
  贺夫人点头称是,过了半天只见佛龛里不再有神音出现,她这才起身,将灯烛灭了打开佛堂走了出去。
  ----
  月胧冬深,南渡鸦飞,丑时的参宿星下,夜色凉如水,马蹄踏在干硬的冻土上发出“哒哒”的脆响声。
  “少爷,到了。”阿宁掀起厚实的帘子说了一声。
  昭然披着貂裘从里头钻了出来,但被外头的寒流一激仍然止不住打了个喷嚏,连忙将身上的衣服裹得更紧了一些。
  见风山庄的后门与正门一样宽,但屋檐上仅挑了一只孤单的黄皮灯笼,笼长青焰短,昭然不禁驻足打量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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