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视我

  “去啊，有什么的，喜欢就追，很简单的道理。你是不是想复杂了？真的，挺难的看你这么喜欢一个女孩子的，你不追等着她和别人结婚，白头到老吗？”
  朱崇青点头：“如果她能开心。”
  邬子啼服了这个没谈过恋爱，也没追过人的老6了：“那你怎么知道，她和你在一起，不会更开心呢？”
  “……”
  “哥们，你去追，你要是这么想为她好，等她不喜欢你了，厌烦你了，要你走你再走，主动权给她，而不是一直把在一起的主动权放在你这，OK？”
  朱崇青一愣，沉默许久后，轻声道：“嗯。”
  好像，确实。
  他真的，一直把他们的关系，他们的交往的主动权放在了自己手上。
  是……太自私了吗？
  朱崇青沉默着，看着不知名的远方，思虑着，回忆着，就这么静静地呆着。
  邬子啼也没有打扰他，陪他就这么站着。
  过了许久。
  朱崇青看向邬子啼。
  “谢谢。”
  邬子啼拍了拍朱崇青的肩：“你能想清楚就行，这几天看你魂不守舍的，就为这，真服了你了，纯情大男孩。”
  “那倒也不是。”
  做过很多，不切实际的梦。
  对蔡青，不能算是纯情。
  他的欲望，大得很。
  朱崇青垂眸。
  对不起了，陈艺禧是吗？
  虽然是后来者，但是，他不会那么轻易，放弃对她的追求。
  除非，她明确地拒绝。
  -
  隔天中午，蔡青请朱崇青去校外的一个餐馆吃饭。
  想着，有可能会尴尬，就拉着陈艺禧一起去。
  陈艺禧本来是十分不情愿和她一起，最后，被蔡青说吃完让她任挑喜欢的礼物而贿赂成功。
  只是。
  蔡青笑容僵硬地坐着，不时地看向朱崇青，又看向陈艺禧。
  好像，没少尴尬到哪里去。
  朱崇青先开口了，打破这沉默已久的让人尴尬的气氛：“你们，认识多久？”
  陈艺禧笑着道：“军训，到现在，也就一学期。”
  “那认识了没多久。”
  他声音平淡如水。
  陈艺禧还没从回忆中脱离出来，没有回答他。
  蔡青则是保持沉默，她真的搞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说的话是啥意思？
  认识没多久。那又咋样？
  蔡青没成想，陈艺禧的话更是能让她震撼。
  “确实不久，但胜似万年。是吗？阿青。”
  “……”
  万年……
  什么鬼？
  怎么这么肉麻？！
  蔡青简直不想理她。
  “那我和青菜已经是几万年了。”
  蔡青是真不知道他们能交流这么通畅是为啥。
  她压根都跟不上这俩脑回路，她直接大受震撼！
  她往陈艺禧那甩了几个眼神。
  陈艺禧像是一点都没接收到她信号。
  蔡青恨铁不成钢，只能凑到陈艺禧身旁，悄声道：“我去个厕所。”
  陈艺禧没有回话，也没有移开位置让她出去。
  刚刚蔡青才去完呢，她躲避的心不言而喻。
  陈艺禧其实刚刚就看到蔡青朝她这瞄了好几眼，这求救的眼神啊，真是让她忍不住，很想再逗她几下。
  所以就没有当没看到了。
  实在是太有趣了。
  总算是理解为什么别人都那么喜欢打趣朋友了。反应都太可爱了。
  直到蔡青把下巴放到她肩膀上，在她耳边轻声地向她索取需求。
  陈艺禧看向蔡青，挑起蔡青下巴，余光看到朱崇青紧盯着她们，她笑着凑到蔡青脸颊，近她耳朵的位置，道：“憋着，你再敢走，我直接就是一个离开。”
  这修罗场，没有蔡青在怎么行？
  “……”
  倒也不用这么和她说吧。
  蔡青无语地看着陈艺禧。
  陈艺禧放开了蔡青，无视蔡青的眼神，笑着和朱崇青道：“帅哥，点些什么吧，我们家阿青请。”
  朱崇青很快就接话。
  “青菜，你点吧。”
  “我吗？我随意。”
  “不吃葱不吃蒜，不吃辛辣，其它我们家阿青都行。”
  陈艺禧说得飞快，蔡青点点头，“对。”
  朱崇青垂眸，拿起菜单：“好。”
  点完菜之后，朱崇青把勾选的菜给蔡青看，蔡青却是直接把它给了陈艺禧。
  朱崇青眸色黯淡，拿起茶杯，喝了几口茶，润喉。
  回想着刚刚陈艺禧凑近蔡青的东西，他唇上带笑，可眼里丝毫不见笑意。
  蔡青实在是百无聊赖，甚至盯着桌子看了起来，看到桌上有污渍，蔡青把纸巾递给坐在她和陈艺禧对面的朱崇青。
  朱崇青马上放下茶杯，看着蔡青，眸中带光。
  蔡青顿了下，道：“桌上有些脏，擦擦吧。”
  朱崇青看了蔡青一眼，眼里带了些笑意，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再抽出一张纸。
  “你也擦擦你那边，我这有纸巾。”
  “嗯。”
  蔡青先把陈艺禧那边的擦了下，再擦自己这边的。
  陈艺禧笑着，拿出一个巧克力福团，撕下包装，拿起，放到蔡青嘴边：“啊，给阿青的奖励。”
  “你吃吧。”
  “你一半我一半，快。”
  蔡青点头，其实她们也没多介意这，都是女生，也没少做互相吃对方东西的事。
  蔡青咬了一半的福团。
  把陈艺禧的手推到陈艺禧身前。
  “你吃。”
  陈艺禧挑眉，笑着看着朱崇青，把福团一口吃下：“嗯，真甜。”
  朱崇青把她们的所有动作一览无遗，他垂眸，擦拭着他身前的桌面。
  一下，又一下。
  蔡青的视线，从桌沿，到桌上的污渍，到纸巾，再到他的手。
  桌上的污渍擦完，他都没有停下动作。
  几下过后，他抬起手，手背向她。
  骨节分明，轮廓清晰，白皙紧致的手。
  本以为，他是要停下了，结果是另一只手拿出来纸巾，来擦拭他那只刚隔着纸巾，擦拭桌面手。
  慢条斯理的，连指缝都不放过，却让她更加看清了他手的各个地方。
  两只手都看清了。
  蔡青看得直发愣，和她幻想过的手一模一样。
  就是用这双手，在她梦境中，抚摸她的全身上下。
  也入过她穴巢中。
  灵活而有力。
  “青菜。”
  好久没被这么叫过。
  朱崇青突然这么一叫，蔡青反应过来是在叫她，想要回应的时候。
  他又抽出了一张新的纸巾，身体前倾，拿着纸巾的手直朝她的唇边而来。
  蔡青一惊，身体下意识地躲避。
  朱崇青拿着的纸巾只碰到了她的侧脸颊。
  他神情不变，视线紧盯着蔡青。
  空气凝固。
  氛围变得古怪。
  古墓般的怪异寂静，黑云压城般压抑阴凉。
  陈艺禧看这两人的好戏看得上头。福团，确实容易弄脏唇角。
  被这突然的变故给弄得激动不已，但又为蔡青这躲开的动作而恨铁不成钢。
  替人尴尬的毛病犯了。
  她礼貌一笑，刚想和朱崇青说一些圆场子的话，却在下一秒，话堵在喉咙，而后被咽下。
  朱崇青收起纸巾，把纸巾包裹在了掌心，拇指抬起，触于蔡青的唇角，来回擦拭，细致得缠绵，绵密得温柔。
  他看着蔡青的圆愣的眼睛，澄澈透亮，倒映着他的身影，满满都是他。朱崇青神情逐渐变得温柔：“青菜不喜欢的脏，朱朱来帮你抹掉。”
  所以……正视我。
  看到我。
  如果要逃，就……
  逃到我的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