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辉煌图卷 第122节

  传送完成之后,关洛阳他们三人,出现在一间简陋的居室之中。
  地面铺的是青黑色的砖头,拼缝不太整齐,有很多地方出现了砖缝松动、缺角的迹象,靠近墙角的地方,还生出了青苔。
  门上糊着的纸已经发黄,用肉眼就能看见那厚厚的纸上起了一层毛边,作为门板的木料上,也已经漆痕斑驳,露出了里面属于木头的原色。
  屋里有四张竹席和被褥,三张看起来新一些的,被褥也比较整齐,最靠墙角的那张竹席上,还有一个小孩子裹在被子里面。
  关洛阳他们三个的身份,现在是这间扫雪道观老观主的弟子。
  老观主雪龙子,只收了四个徒弟,大弟子安非鱼,二弟子关洛阳,三弟子古兰香,都早已经出师在外奔波。
  他们三个不在的时候,雪龙子又收了第四个徒儿,也就是那边还在睡觉的小道士夏青。
  三人各自看了看,没有打扰那小道士,直接推门出去了。
  “团战任务原来是这个样子的,除了多了一群轮回者对手,好像跟其他正式任务也没啥区别。”
  古兰香低声说道,“我还以为这种任务只会有一个要求,只要干掉对方就算成功呢。”
  安非鱼似有同感:“规定双方必须去的那个地点,差不多就算是决斗场了,但居然是整个长安城那么大,还好关洛阳事先买了定位服务,不然的话,到时候我们光是找人就是一件大麻烦了。”
  关洛阳已经在院子里走动起来。
  这间道观真的是小,门前院落,常人不到二十步,就能横着走完。
  就这么一个院子,却连接着一座供奉三清像的神殿和两片屋舍,左边是厨灶柴房,右边是住的地方。
  如果要上茅厕的话,要从柴房那边开后门出去。
  关洛阳走进主殿之中,三清神像各有半人高下,彩塑还算完整,打扫的也很干净,但终究已不免有些岁月的痕迹。
  而在三清神像前,停了一口薄棺,挂有两条白布。
  三盏白蜡烛的灯火,未曾点燃,旁边有果盘、香炉供奉。
  棺材里躺的那个清瘦单薄的道人,就是雪龙子。
  按照基础身份信息里面的设定,雪龙子就是在大限将至的时候,才把他早年收的三个徒弟叫了回来,三个徒弟刚到,他就驾鹤西去。
  道观清贫,在附近也没有什么大的名声,就这么简单的操办了雪龙子的后事,三月初九,也就是今天,就该下葬了。
  关洛阳的手掌按上了棺材,真的是薄棺,一层薄薄的木板,刷了点廉价的漆而已,棕红色的漆,涂的很不均匀。
  安非鱼在殿外往这边看了一眼,说道:“既然是古代背景,我得去换一身不至于太显眼的装束,关……二师弟你要一起去吗?”
  古兰香抻了抻袖子,说道:“我之前就习惯穿古装,这一身衣服倒是不用换,就先去找个酒馆茶楼之类的,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关于这个任务世界更多的消息吧。”
  “我不用了,我这身衣服可以变形的。”
  关洛阳本来上半身一件白色毛衣,下半身是黑色的西裤,此时右手一根指头轻轻点了点太阳穴,全身的衣物都像是浮起了一层光影,略微扭动了一下。
  哗!
  大袖垂落,他的衣服已经变成了一身白底墨纹的云鹤道袍。
  千幻宝衣,二星级道具,能随着装者意念变化风格,虽名千幻,但变化是基于物质上的延伸,并非幻术效果。
  能提供一定防御力,入水不湿,不沾尘埃。
  这衣服附带的那点防御力,还不一定比得上关洛阳自己躯体的强韧程度,但这个变化功能,真的是很方便。
  关洛阳再略微控制了一下气血,发为血之梢,头上短发很快长长,披落下来。
  “咦!”
  古兰香一下蹦了过来,拉起他的衣袖,确定这是真实的衣料,眼睛里的神采一下子就不一样了,“好家伙,你的衣服还有这功能啊?哪家买的,回去之后我也要去一趟。”
  安非鱼挥挥手:“那我自己去了,二师弟就在这道观里待一阵子吧。”
  “等等。”关洛阳回了古兰香两句,也朝安非鱼走过去,掏出两个龙眼大小的金珠,说道:“你们出门的话,顺便买具棺材回来吧,再买一座墓碑,毕竟顶了这里的身份,也不妨做点事情。”
  这些黄金,是他们任务之前聚在一起讨论的时候做下的准备。
  绝大多数任务世界,黄金都算是硬通货。
  安非鱼点点头,就出了门。
  古兰香也去打探消息去了。
  关洛阳在那大殿里面呆了一会儿,耳朵一动,转头看去,小道士已经穿戴整齐走到门口。
  “二师兄。”
  夏青今年十四岁,相貌算不上特别出色,但一双鹿眼,黑白分明,就显出几分可爱来。
  他穿的道袍也是那种正规的道袍,更像是深蓝色的棉衣,有些臃肿,袖子窄却厚实,在这种天气里很保暖。
  关洛阳仔细看着这个小道士,心意之力的感知,能从这个小道士身上得到一点明显不同于普通人的反馈。
  之前夏青在熟睡的时候,还不怎么感觉的出来,现在他清醒过来,仔细一听,他的呼吸节奏,也有些刻意的痕迹。
  关洛阳灵机一动,招了招手,道:“过来,我们三个回来也有好几天了,一直事忙,今天有空,让我看看你功夫练得怎么样了。”
  既然任务信息里有江湖、宗师一类的说法,那这个世界,大概率是个武侠世界吧。
  果然,夏青听到这话,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疑惑,乖乖的靠近过来,捏起了拳头,却道:“以前师父检查功课,都是让我打他手心的。”
  关洛阳笑着张开右手:“那就还用这个办法,对着我的手掌打一下吧。”
  夏青点点头,呼吸的节奏加快,脸色略微绷紧,吐气开声,一拳打在关洛阳掌上。
  关洛阳顿时察觉到一股冰寒的气息,极具侵略性的想要从他掌心皮肤透入体内。
  小道士收拳,拳头周围,都冒出了肉眼可见的几缕冰白寒气。
  关洛阳翻掌看了一眼,掌心一片冰白之色,虽然对他来说,只要五指略微一张,就能靠皮肤发力,把这片寒意弹散。
  但如果换成其他目标,哪怕是用来打一头水牛,都有可能把那牛冻得休克过去。
  再看那小道士,打出这样的一拳后,只略微气喘了一下,就完全恢复过来了。
  关洛阳问道:“你练了几年了?”
  “有三年多,快四年了吧。”
  夏青有点不好意思,“师父有时候骂我笨,有时候又说我还算中上,二师兄,我到底练的怎么样啊?”
  “嗯,还行。”
  关洛阳心想:一个未成年人,三年就练到这个水准。
  假如他资质真的只是中上的话,那么,到底是这整个世界的武学教育水平比较高,还是说,这个小道观,其实也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普通……
  第123章 庐山,火罗三护法
  “扫雪道观。”
  陈守正坐在路边的茶摊里,看着十几步之外、街道对面的那座小道观。
  现在正是一日清晨,不是什么喝茶的时候,除了那边正在烧水的茶摊老板之外,整个茶摊里也就他和师弟两个人,路上的行人都显得稀疏。
  这茶摊里的桌子长凳,都是已经斑驳的瞧不出原本面目的,既有少许朽裂的痕迹,又积了厚厚的灰垢。
  虽然每次有客人来的时候,这茶摊的老板都会拿抹布仔细擦上几下,但这些积年的污垢,是非要用刀才能刮得下来的。
  如果换在几年前,陈守正纵然要在这样的茶摊里面歇歇脚,也非要先取出一块帕子来,垫在那长凳之上,喝茶的时候也一定注意,不让自己的袖子在桌面上着力停留太久。
  但他这几年东南西北的奔波,为了心里的那一份愤懑,早已经不得不习惯这样仓促的歇脚。
  而坐在他对面的师弟车金峰,本来就在市井之间长大,对这样的生活更是习惯自在。
  大碗的粗茶还带着点滚烫的感觉,就已经被车金峰灌下了三碗,热意让他的前襟微微扯开,抹了一把胡茬上的水珠,头往这边靠近了一点。
  “大师兄,我打听过了,那扫雪道观的观主果然是叫雪龙子,这些年虽然深居简出,名声低微,但也偶尔展露过一两样手段,空手一扶将倾倒的滚烫油锅变冷,不用铁匠铺子里的工具,只凭些细沙磨石,帮人家修补菜刀剪子。”
  “确实都像是冰川派的本事,只不过,他前一阵子已经病逝,这小道观里面,如今只剩下他四个徒弟。”
  陈守正听着,只是默默点头。
  车金峰那双浓眉之下的眼睛,睁得滚圆:“既然如此,我们这就上门去拜会吧。”
  陈守正捏上那温热的茶碗边沿,道:“我们来的实在不巧,雪龙子尸骨未寒……”
  “唉呀!”
  车金峰一拍大腿,“现在是讲这个的时候吗?我们这几年为了追查那件东西的下落,去天山雪岭,从冰川派的遗址查起,不知道费了多少周折,才顺藤摸瓜查到雪龙子。”
  “这人在江湖上虽游荡过一段时间,但十年前就已经心灰意懒,隐居起来,他留下的那些蛛丝马迹,何等难查?!全派上下好几拨人分头追索,好不容易我们这里有了确切消息,你还在这里犹豫。”
  车金峰急切道,“万一他那些徒弟不知道宝物贵重,把那东西跟雪龙子一起下葬,到时候我们才难办,岂不是要逼我们去挖坟?”
  陈守正神色一震,恍然说道:“师弟说的是,倒是我考虑不周了。”
  “别这么说。”
  车金峰连忙摇头,故意笑道,“我这就叫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吗?”
  追查一个十年前就销声匿迹的人物,他这大师兄才是一路走来,费心推敲,统筹全局的,那样的思考比体力上的耗损更让人疲劳,只怕也真是太累,才没有想到这点。
  “对了。”陈守正问道,“你有没有打听过,雪龙子这四名徒弟品性如何,有什么过往事迹?”
  车金峰说道:“他前三名徒弟早就出师在外,几天前才回来,这附近的人家也只知道他们的名字,至于第四个徒弟,那才是个小孩,听说乖巧礼貌,很招人疼。”
  他把关洛阳等三人的名字,相貌大致描述一番。
  这些消息看似没有大用,其实已足够透露出一些东西了。
  作为冰川派传人,在江湖上既没有闯出一定的名声,却又没有死,至少可以说明,他们的武功肯定不太行。
  不,以雪龙子的做派,甚至未必会告诉那些徒弟关于冰川派的一番渊源,传授的武功到底透露了几分真底子,也很难说。
  陈守正又习惯使然的在心里做了一些推断、假设,这才取出一张银票,说道:“你去钱庄,先把这三百两银子换成两年以内的新银元宝,一定要光泽灿烂,另买几匹白绫,请人重新将棺椁置办一番,我们再上门拜访。”
  和人打交道,或者说想从别人家那里获得一些东西的话,展现财力往往是最有效的手段。
  而银票虽然意味着财富,却往往还需要一些真金白银做点缀,才显得更有分量。
  车金峰对陈守正向来服膺,也不问为什么,拿了银票便往外走。
  他一边走一边把银票往怀里收,冷不防手上一空。
  “呵呵,一出手就是三百两,庐山派虽然声势大衰,到底还留了些底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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