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直到画室门口,他眼皮子一直在乱跳,画室门口有两名学弟守着。
  两名学弟看到他,神色都有些复杂。
  “哥,我刚刚查过监控了,这几天没有任何人来到画室。来的人也很多,大部分都在一楼展厅……画一直是盖着的。”
  元齐神经末梢跟着发颤,对上林微寒冷的渗人的目光,只感觉骨头缝里都在冒着凉气儿。
  林微寒没有回答,像是印证某种猜测,他径直上了三楼,三楼最里面的巨大画框被黑布遮住。
  “哥——”
  元齐没来得及阻止,黑布“哗啦”一下被掀开,露出残缺的画面来。
  梦里的那把火顺着烧到他的画上,画面中少女面容和手掌被烧毁,连着蓝色的湖水到处都是烧痕。原本的色感和画境被残忍的破坏掉,只剩下一副残卷。
  “哥,你别激动……”
  元齐担心林微寒会气晕过去。
  话音没落,元齐生生地止住了话音,林微寒扫了过来,眼底压抑着恐怖的风暴。
  ……
  “月沉,你会看画吗?”狩洋问了一嘴,“美院那边似乎出了事,今天展厅戒严了。”
  “不会。”路月沉看着楼下的人来来往往,略微思索,又说,“可能会一点点。”
  他不懂欣赏,但是知道怎么做能轻易地毁掉一幅画,让画失去价值。
  “……真是可惜。”
  第六章
  梦境里的画面与现实重叠,红蓝浓烈的交织在一起,与火焰灼烧的残痕相融,勾勒成一副残骸巨景。
  “学长……”
  林微寒握紧拳头,一拳砸在了画框上,上面的颜料已经干涸,画框受力发出“砰”的一声动静,微微向下凹陷。
  毁了。
  三个月的心血。
  空气几乎陷入死寂之中,林微寒手掌立刻青了一块,上面留下几个攥住拳头的月牙印。
  “监控……这一个月进过画室的,全部调出来。”林微寒开了口,还算保持着岌岌可危的冷静。
  元齐立刻应声,“都在这里,我们已经检查了整整十遍了。”
  机器前,林微寒直接调成了十倍速,展厅在一楼,很少有人上三楼,偶尔有学弟学妹过来,也没有人动过他的画。
  那副画已经拍出了价格,没人想不开去乱碰。
  林微寒快速地掠过画面,气息极其冰冷,眼珠泛着一片压抑的墨色。
  “路月沉……他有没有来过展厅?”
  周围安静了片刻,元齐犹如煮熟的鸭子一样,嗫喏半天,诡异地陷入了沉默之中。
  林微寒明白了什么,视线扫过去,“他参与了?”
  “哥,我上次没说是怕你生气,当时你晕过去了我陪着一起去医院,月沉哥也在,我让他把东西送回的画室。”
  元齐连忙解释,“当时不止一个人,而且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月沉哥送回来的时候已经让人再三检查了,确定画完好无损。”
  “月沉哥只是负责送东西,压根没有进过工作室,展厅他都没有踏进来。”
  “哥你冷静一下,不要激动……”
  “我很冷静。”林微寒冷笑了一声,捏着画框边缘使力,冷白的指尖泛出青色。
  真有这么巧的事?
  他要查血缘关系路月沉碰巧出现在医院,他的画被毁路月沉碰巧送画。
  再加上诡异莫测的梦。
  “哥……你……”元齐提心吊胆,看一眼被压坏的画框,已经毁了的画,现在连框也歪了,彻底报废。
  林微寒拨通了电话,眼睫落下,垂下一层浓重的郁色。
  “滴滴滴——”
  上课铃声响起,被实验室厚重的墙壁隔绝,白色的墙体上极淡的蓝光浮现。青年穿着白色长褂,身上一尘不染,金丝框眼镜折射出光芒,那双深褐色的眼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仪器。
  “叮——”
  显示屏幕上出现狩洋的面容,狩洋面上一言难尽,语音识别之后自动转接。
  “月沉,抱歉打扰你做实验,你现在要出来一趟……有警察要见你。”
  路月沉闻言抬起头,手中的仪器放了下来。
  一个小时之后。
  林微寒坐在心理专家身旁,对面是嫌疑犯人。
  “涉嫌的金额非凡,林先生请来了犯罪心理学专家,几位不用紧张,你们都去过画室,或是和画有过实际接触,只需要回答几个问题……”
  元齐坐在林微寒身旁,他两腿忍不住发抖,哥还是信任他的,不然坐在对面的就是他了。
  他忍不住看向对面的路月沉。
  月沉哥太厉害了,这种情况下还能处变不惊。
  林微寒的目光几乎钉在路月沉身上,如果视线能化作钉子,现在路月沉已经全身上下都被贯穿。
  偏偏对方临危不乱。
  路月沉还穿着实验室里的衣服,白色长衫一尘不染,金丝框眼镜已经摘下来,他脸角仍有淤青,双眼明亮温和。
  “如果能帮到二少爷再好不过。”
  “路月沉,身高一米八七,体重七十二公斤,生日10.25,今年二十岁。父母双亡,唯一的直系亲属在去年去世,原就读于山城附属一中,和林氏集团山城经理是资助关系,2050年以综合成绩702考入a大物院,现在实验室一区,指导教师阎承恩教授。”
  简历一字不落地念出来,路月沉面上没有任何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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