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照组亲妈觉醒后[六零] 第19节
一个“行”字终于让季兰君露出了胜利的笑容,“你放心,我一向说话算话。我虽然瞧不起你干的这种事,但是也不希望别人在背后拿这个指指点点我,只要离了婚,虎宝是谁的孩子不关我的事,你窦家也和我无关。”
“那好,你把我写的那封信给我。”
季兰君存了个心眼,“信我留着,去公社打了离婚证明,自然就给你了。”
***
今天时间已经不早,再跑一趟公社也来不及了。更何况,窦文华还需要做一下两老的工作。
一下拿出五百块钱,和那套已经算是自家的房子,赵淑和窦大全肯定是不愿意的。窦大全是想着,媳妇反正嫁过来了,想收拾她,总能想到办法,轻易答应了季兰君离婚,倒让她得意了。
赵淑已经想出了一百种磋磨儿媳妇的方式,就等着以后用在季兰君身上。
可窦文华说离婚就离婚,她还怎么出气?
无奈之下,窦文华只能把季兰君拿虎宝威胁他们的事情说了。
在虎宝的事上,这的确是个死结。就连窦大全也一时想不出该怎么破局,想来想去,果然只能答应季兰君离婚了。
次日一早,季兰君和窦文华一起去了公社。
窦文香和她男人洪明在公社门口等着,见窦文华来了,连忙迎上去,还瞪了季兰君一眼,“哥,你跟着我走这边来。离就离了,老实说你这条件,二婚了照样好找,不像有的人,一辈子都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季兰君就当没听见,离婚是今天的大好事,她才不管别人怎么说呢!
两人跟着窦文香夫妻二人进了办公室,办事员显然是认得窦文华他们的,一碰面就笑呵呵地问:“咦,文华,怎么突然来公社了?”
窦文华淡淡道:“过来办点事,打个离婚证明。”
“什、什么?离婚证明?”办事员看看窦文华,又看看季兰君,抱着一种能够挽救一对是一对的想法,语重心长道,“离婚可不是儿戏啊,成一家人不容易,有什么过不去的,干啥一定要选择离婚呢?”
这话季兰君都快听出茧子了,她笑着打断,“同志,离婚的事是我和窦同志经过深思熟虑的,你不用劝了。”
“可这……”
窦文华道:“我们已经考虑过很久了,麻烦你打个证明吧。”
洪明跟着帮腔:“你就不用劝了,给他们把证明打了吧!”
办事员又叹了口气,犹豫几秒,给两人各打了一份离婚证明,季兰君接过证明时,都是笑嘻嘻的。
这样一来,她就可以摆脱这个吸血的窦家,她一定会努力,不再让金巧银巧再像上辈子一样,也不会再为这家白眼狼服务一辈子了!
窦文华往旁边瞥的时候,恰好看到季兰君笑得一脸灿烂。
他没由来地气了一通。
就这么想和他离婚??
接过离婚证明,他哼了一声,刚走出办公室,他就看着身后的季兰君说:“你从今以后,过得怎么样都不关我的事,今天的事情,你别后悔!”
季兰君把证明叠好,当宝贝似的放进兜里,懒懒散散地掀起眼帘,瞥了窦文华一眼,一句话也不说,愉快地转身走了。
第21章 021
折腾了几天, 离婚的事总算是告一段落。
窦文志从派出所里被放出来,窦文华压下了关于虎宝的秘密,窦大全和赵淑忍痛把房子和钱都交了出去。
打了离婚证明, 窦文华就提前踏上回厂里的火车。当天晚上, 窦文志把自己的东西从季家以前的老屋里搬出来, 季兰君带着两个孩子,回到了曾经自己住的房子里。
她这一搬, 在朝阳大队引起了巨大轰动。原本大家只是私底下在讨论窦文华和季兰君离婚的事, 茶语饭后的话题如今成了真, 对方还是整个大队里公认最有出息的窦文华, 大伙能不震惊吗?
季兰君搬东西的时候,便看到一路上都有人在围观。有些八卦的甚至还凑在一起嘀咕, 嘀咕的内容季兰君这个当事人都能听清楚。
她现在没心思管别人怎么说。北方的村子因为地形原因都大,五里屯就是很典型的北方村落, 一个屯里有五六支生产大队,大伙都熟得不行,别说一个大队里的了。每个生产大队的人都挨家挨户住着,她只要回季家的房子住几天,整个屯里都能猜到她是离婚了。
季家住在村尾, 和旁边的丹阳大队离得近,但去朝阳大队上工的位置就远了。
这房子还算宽敞,堂屋旁有三间小房间,院子里养鸡鸭鹅晒辣椒都有地儿, 就连季家自己的自留地都在后头,很是方便。
季兰君领着两个孩子进屋, 方红英和李有才先过来帮她扫了一下屋子,从卧室里面扫出一堆烟头来, 一看就知道是窦文志的杰作。
方红英头发上绑了块布,手在脸前扇了两下灰,边扇边骂:“这屋子怎么能住得这么脏啊,跟那猪窝似的,又臭又乱,真的是人能住得出来的吗!兰君啊,我看你们暂且别在这里住了,去我家那里将就几晚,这里打扫干净再过来。”
季兰君接过扫帚,把屋里的烟头都清理出去,笑着说:“方姨,你和有叔这两天折腾我离婚的事都折腾累了,我还再去你们那里打扰,多少有点不识好歹。我家又不是没其他房间,我带着孩子先住以前我那屋,还可以怀念一下以前当姑娘时是什么感受。”
“知道你这里有住处,这不是还没打扫干净吗?”
“没关系,我手脚麻利,还放了几天假,要不了多久就能打扫完了。就算打扫不完,这不是还有你和有叔吗?”
李有才笑着说:“你看你看,已经不客气起来了。”
季兰君和方红英也跟着笑了出来。
把垃圾清理干净后,季兰君去灶房烧了壶水。窦文志这边住,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灶是热的,给她减轻了很多工作。
给李有才夫妻倒了水,她给金巧银巧冲了一杯麦乳精。
原本最爱喝麦乳精的两个小家伙今天都有点恹恹的,端着杯子不说话,只低头抿了口气。
金巧还是忍不住,拽着季兰君的衣角,可怜巴巴地说:“娘,我不想住这里,我怕……”
“你怎的怕呢?娘在这里呢,还有有才爷爷和方奶奶都在,不怕啊。”
“可、可是我想……想回家。”
银巧也嘟着嘴说:“我也想回家。”
金巧银巧从出生就一直住在窦家,两个孩子没姥姥姥爷,从没跟季兰君回过娘家,突然要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过夜,心里有抵触情绪也是常事。
方红英揉了揉两个孩子的脑袋,“傻孩子,说什么回家,这里就是你们家,有娘的地方不就是有家吗?你们看,这里多大啊,是不是比你们以前睡觉的地方还大,这里可是以前你娘住的地方哩!”
方红英是个会哄孩子的,金巧银巧一听娘以前在这里住过,好奇地抬起头打探四周,看了一会儿,转过脑袋问:“方奶奶,那我们可以去其他屋子里看看吗?”
“当然可以了,怎么会不行呢!”
小孩子的快乐兴许就是那么简单,金巧一下就乐了,拉着银巧说:“走,银巧,我们去躲猫猫,你来找我。”
语毕,她从椅子上跳下来,就要往旁边的屋子里钻。
跑了几步,金巧又赶紧折回来,端起她的那杯麦乳精,一口给饮尽了。
银巧也有样学样,把麦乳精赶紧喝完,和金巧去屋里玩躲猫猫去了。
李有才看看两个孩子离开的背影,忧虑地蹙了蹙眉,问季兰君:“他们怎么就答应和你离婚了?金巧银巧不会再被要回去吧?”
“后面我和窦文华商量了一下,也表面了我的态度。估计是他想开了,觉得强扭的瓜不甜,才答应的,金巧和银巧我也和他说好了,绝对不会让他们带回去的。”
李有才前次听到季兰君的遭遇后,是支持季兰君离婚的。毕竟老季膝下就这么一个孩子,他不支持,就没人支持了。
可真离了,担心的事情就更多了。
他知道兰君还有很多东西没有说出来,离婚的理由当时虽然罗列过,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肯定还有其他的事让兰君坚定离婚。这些事,李有才也不好追问。
再就是……
“兰君啊,你现在离了,那接下来咋打算的呢?让你们一个人住在这里我也不放心,这四周都是住了谁啊……”
季兰君说:“正好我有个事要求有叔,带着金巧银巧住这里,甭说您,我也有点不放心,不知道叔你那边能不能给我弄只看门狗,越凶的越好。”
“当然没问题,这事找你叔去办,绝对给你办好了,”李有才道,“不过啊,你别怪叔多嘴,以后有什么打算还是要想好,总不能一个人带着金巧银巧过一辈子,有适合的叔会给你留意,这次绝对不会再找一个像窦文华那种的了。”
“哎呀,兰君这才刚离呢,你说这些作甚呢!”方红英瞪了李有才一眼。
这老李就是没有个眼力见儿的,兰君这才刚离婚,说什么介绍对象呢!这个的确是大事,那也得让兰君缓几天再说吧。
季兰君知道他们是为了自己好,离婚在所有人眼里已经是出格的行为了,能够得到李有才夫妻的支持已经是难能可贵,他们担心她日子过得不好,要找一个男人依靠,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只是季兰君在经历过和窦文华婚姻,早已经失望至极。
国家解放了,“四旧”破得红红火火,但思想的解放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在五里屯,不止是男人们,连女人也觉得媳妇嫁过去,就应该累死累活,相夫教子,生育和干不完的家务,就是一个女人这辈子的价值。
她不想再继续过这种被别人定义,该过的生活。
好不容易脱离了这段婚姻,季兰君不愿意再被婚姻束缚住手脚。
她有金巧银巧,有自己想做的事,有自己想过的生活。她的价值不应该只囿于家庭,日复一日地思考三餐做什么,孩子丈夫在干什么,一个女人的价值,是可以在任何地方展现的。
当然,这些话只能是在自己想想,哪怕是李有才和方红英,她都不能说。
“李叔,我知道您是为我操心,但我暂时不想考虑这个。况且我这里才刚接,那头就让你给我介绍个对象,别人该怎么想我?”
李有才点了点头,“是是是,我之前没想到这点,那就暂时不管这个了。”
方红英跟着道:“话是这样说的,但是你要是看上谁了,一定带过来给我和你有叔看看。这段时间,有什么困难你尽管开口,别觉得不好意思啊。”
“那肯定呢,我是那种客气的人嘛,”季兰君笑道,“还有个事,方姨,我现在和窦文华离了,窦家那边我不想和他们有牵扯,尤其是金巧银巧那里,所以我打算把她们户口转我这边的时候改个名,以后就姓季,不姓窦了,能不能麻烦你给金巧银巧起个名儿。”
“好!”李有才大喊一声。
兰君丫头这个想法好啊,要撇赶紧就撇得干干净净,最好把名字也给改了。他日等他去见老季,给老季说他有两个跟他姓的外孙女,老季肯定也会高兴的!
方红英则是犹豫了一下,“我来起?这怕不太好吧,你当娘的,应该你给她们起。”
“有什么不好的,不说你们是怎么帮我们的,就凭我这文化水平,也起不出什么好听的呀!”
方红英接了季兰君这个马屁,“好好好,那我回家去挑几个备选的,你来决定?”
“嗯呢,就这样定了。”
***
相比起季家那边其乐融融地讨论问题,窦家则是一片愁云惨淡。
窦文志回来后,只能搬进原先季兰君和金巧银巧的耳房去住。这耳房小就不说了,墙壁都是脏兮兮的,他躺在临窗大炕上,只觉得这屋里哪里都憋得慌,住起来难受极了。
窦文志实在受不了,起身去找了赵淑。
赵淑遭受到的打击不少于他。
以前她哄季兰君交出嫁妆后,就把那笔钱用了不少,其中一小半还是花在窦文志身上的。可如今,季兰君说要,还真就全部给要了回去,五百块钱,那得他们一家人吃几年了!
躺在炕上难受地哎哟了两声,赵淑听到窦文志喊她,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窦文志就一屁股坐在炕上,推了她两下,“娘,我住那屋实在是太小了,小得我都快喘不过气,您给我换一屋吧。”
赵淑愣了愣,转身看过来,“换?儿啊,这家里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已经没其他多余的房间了。”
“我大哥和大嫂的房间不是就挺大吗?”
“那他们人多啊,你大嫂现在带着虎宝和铜蛋,屋子再小,也挤不下了,你是一个人,在那屋有什么睡不好的?”
“就是睡不好吗,谁叫你们,偏偏要把那房子给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