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吃了他们的脑子_分卷阅读_74

  蔡文瑛当然明白他说的进医院是什么意思,慌忙连哄带骗捂住孙子,抱起他往外跑,又想起钱还没拿,返身回来,飞快地捡地上的钱。
  赶走这尊大佛,钱小三儿也没心思呆了,招呼吕铭浩和李树出去吃饭。
  然而待到他们吃完饭回来,却发现喵咪不见了!
  ☆、第08章
  吃饭的时候三人商量了一下住处, 吕铭浩觉得有地方住就不错了,他不介意房子脏成那样。李树倒是没有说话,他在想别的事情。
  钱小三儿开车载他们回去,此时也顾不得被吕铭浩他爸捉包了,钱小三儿一想到好好的别墅变成这样,整个人精神都没有了。到家后简单收拾一番,吕铭浩打开行李箱找猫粮, 李树去叫喵咪起饭。
  往常喵咪只要听见口袋响动的声音就会威严十足地跳到自己的碗前,用爪子有节奏地拍打地上,示意两脚兽奴才们赶紧献上口粮, 然而今天却不知溜到哪玩去了,李树在别墅里找了一圈,空着手回来说:“喵咪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吕铭浩正在把碗里的猫粮摆成心形,一听这话, 吓得跳了起来。他才不相信喵咪会不见,急急忙忙奔出去, 把别墅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掉。
  “怎么样?”李树问他。
  吕铭浩哭丧着脸摇摇头,表示一无所获。
  “这么奇怪。”钱小三儿摸着下巴,“会不会溜出去到山上玩了?”
  “不可能!”吕铭浩笃定地说,“吃饭时间, 它一定会在的。”过去他也以为喵咪贪玩才会不常在家,后来查实,喵咪对食物其实是相当执着的,不是在他家吃, 就是在李树家吃,天灾人祸,世态炎凉,唯有美食不可辜负。
  “那是出了什么意外?”钱小三儿看看外面天都黑了,再加上别墅里乱糟糟的,只能想到这种可能了。
  李树说:“我觉得是被那个小孩偷走了。”
  “那是我的猫!”吕铭浩气极败坏。
  “也是我的猫。”李树斜眼睨他。
  钱小三儿摸着脑袋说:“那怎么办?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李树想了想:“天黑了,他们总得找个落脚的地方。现在他们手里有了钱,估计也不会再闯空门。如果我们能连接到全市酒店的系统,查到他们的行踪应该不难。”
  “酒店系统?那怎么可能!”吕铭浩给他一个白日做梦的眼神。
  李树托着下巴:“不光是酒店,所有的旅馆民宿都有一整套内部系统,不然你以为你爸是通过什么手段知道你订的哪家酒店。”
  “那又怎么样。”吕铭浩哼哼,“内部系统!你是黑客还是网警,这么轻易让你破解的话,人人都能干坏事了。”
  “我不可以,但你爸可以啊!”李树提醒道。
  吕铭浩的脑袋一下就拉耷下来:“你别提我爸。他是不会帮我们的。”
  钱小三儿突然猛地一拍脑袋:“我们可以找姚叔!”
  “姚叔也不会帮我的。”吕铭浩说。
  “所以不用你去。”李树当机立断,拉着钱小三儿上路了。
  吕家的祖宅位于M市的繁华地段。此时正是上下班高峰期,宽阔的大马路上车流滚滚,小贩在路边卖着食物,刚从办公大楼走出的上班族们围在那里,排队买东西吃。钱小三儿的车在大路边拐了弯,进入一条小巷。小巷鲜少有人迹,两旁的大树枝繁叶茂,将路灯的光芒挡去了大半。幽静的环境,在这样热闹的地方着实少见。吕家独特的明清徽式老宅就在这条小巷的尽头。
  望着那飞翘向上的门楣,李树很难想象吕铭浩生在这样古色古香的人家,可转念一想又很快释然。吕家是明朝时由京城迁居于此的贵族,有着悠久的历史及深厚的底蕴,数百年来在苏北小小的地界开枝散叶,可以说,整个M市的成形与崛起,同吕家的渊源匪浅。
  吕家的老宅,是典型的徽式建筑,门楼高耸入云,微微上挑的檐脚上覆以碧青黛瓦,横仿上双龙戏珠,脚下踩着祥瑞吉云,喻意飞龙在天,好事成双。
  穿过门楼,里面更是九曲回肠,骑楼火巷纵横交错,参天的树木迎着夜风瑟瑟作响。钱小三儿将车停在后来修建的停车场,招呼李树下来步行。
  走了大约半小时,沿途都没见到什么人。钱小三儿解释道,吕家原本也是大户,可惜清朝开始末落,再加上后来长达百年的战乱,人丁日渐稀少。这几年吕家再度富裕起来,入京为官的,出国移民的旁枝不在少数,都从祖宅迁了出去。如今这里连吕铭浩他爸吕彦白都不常住,倒是姚叔舍不得,一年中至少有三个月都呆在此。
  姚叔二十五岁来到吕家,如今已是近七十的高龄,然而依旧精神矍铄,风骨傲然。那花白的头发下,炯炯有神的目光,以及直挺健硕的腰背依稀能辩认出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模样。
  钱小三儿带着李树进门时,他正和一位中年人下棋。
  那中年人生得一张国字脸,睡凤眼,天庭饱满而宽阔,是十足的贵人之相。李树不免多看了这人两眼,心里隐隐有些异样,总觉得这人似在哪里见过,可又一时想不起来。
  钱小三儿正准备叫人,被李树制止。李树指指棋盘,示意他不要打扰。
  两人的棋局正战到酣时,战局胶着而激烈。姚叔执白子,将执黑子的中年人逼入险境,成龙入浅摊之势,李树原以为中年人要败阵,却不想他略一沉吟,在龙眼处放下一子,这下画龙点睛,那龙顿时冲天而飞,将困顿的局势转危为安。
  这正是棋逢对手了,两人都默不作声,专注于手指间温润的棋子,丝毫没有被钱小三儿的到来打扰。
  就这样过了两个小时,白子终于败下阵来,姚叔半倚在榻上,哈哈大笑,拍着大腿直呼“痛快”。
  中年人连连摆手,自谦不敢当。
  两人似谁也没将进来的毛头小子放在眼里。钱小三儿忍不住了,急得叫了几声“姚叔”。姚叔斜斜看他一眼,又看看李树,没说话,转头又自顾自地和中年人谈起方才的落子计谋来。
  “姚叔!”钱小三儿气得跺脚,干脆走过去,摇了摇姚叔的肩,“我都来两个多小时了,您也不能叫我干站着啊,好歹给口水喝嘛。”
  姚叔这时才做出注意到他的表情,又疑惑看向李树:“这位是?”
  “这是我朋友。来找您求个事的。”
  “李树!”钱小三儿话音还未落,中年人先站了起来,又仔细端详了李树一会,道,“我认得你,你是李博的儿子。”
  李树这时才想起,七年前,在五月花综合医院里,他远远地看见这人从他爸的办公室出来。后来听说那天这人和他爸大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他的眉头不由得就皱起来,还未说什么,就听姚叔冷哼了一声:“哼,就是电视上跟铭浩在一块的那小子?这么说来铭浩还在M市咯?”
  凌厉的目光在钱小三儿身上一扫,钱小三儿立即打了个寒噤:“姚叔,这事出有因,也不能怪我啊。”
  “就知道你没用!”姚叔站起来,暗自叹了口气,罢了,反正也没指望这钱家小三儿能干成事,只能另作打算了。他的目光在李树身上转了两转,缓声问道:“说吧,来求我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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