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声音 第24节

  菜很快端了上来,红烧鱼块香辣扑鼻,撒上一小撮香菜让人食欲大开。
  徐拓的嫌弃在这一刻全都不作数,捧着碗吃上一口就连嚷嚷着好吃。
  蒋以声先把餐具用滚水烫洗一遍,再慢条斯理地盛了半碗饭。
  他似乎不太能吃辣,一块鱼就吃得鼻尖冒汗。
  临春去给他们端炒菜,临夏叫住她:“你朋友?”
  临春点了点头。
  临夏 “嗯”了一声:“你再过来端个汤。”
  店外面,临冬已经和两人吃到一起了。
  三个也不知道凑一起说了什么,徐拓肉眼可见笑得开心。
  临春垂了垂眸,低头揪着自己的衣袖。
  人少的话她还可以看唇语和别人交流,人如果多起来,嘴巴就看不过来了。
  吵吵闹闹不属于她,硬在里面待着就像是强行卡进卡槽的拼图。
  别人难受她也难受。
  没一会儿,甜汤做好了。
  临春小心翼翼端过去,对临冬打手势:{这是送的。}
  临冬把这话转述给两人。
  徐拓笑得眼睛都快没了:“谢谢谢谢,这怎么好意思呢!”
  临春也笑着摆摆手,双手掌心向上,微微俯了俯上身。
  是不客气的意思。
  边牧也吃完了饭,并且把小盘舔得比他脸都干净。
  临春又给他舀了半碗,抱着膝盖蹲在一边看他继续干饭。
  突然有阴影投来,临春仰头,是蒋以声。
  少年俯视下来,像是头顶着阳光。
  发丝散乱,有些刺眼。
  她按着膝盖站起身,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蒋以声伸出一只手握拳,大拇指弯了弯。
  是谢谢的意思。
  第15章 15
  今天饭馆生意不行,店里的几桌吃完临夏就让厨师去休息了。
  她端了大盆去收拾餐具,临春看见了,就撇下正在说话的男生过来帮她一起。
  临夏看了眼门口的少年,对方目送着临春进来。
  虽然临春耳朵听不见,但性格和长相还是挺招人喜欢的。
  即便平时在学校虽然有梁阙看着,但怎么说也是个男生,注意不到什么细节。
  临夏在家里又当爹又当妈,不仅要操心经济问题,还的关心两个妹妹的身心健康。
  特别是临春现在正值青春叛逆期,她就特别害怕对方搞早恋耽误学习。
  再者,像临春这种聋哑人,万一遇到个坏心眼的…临夏简直不能往下想。
  “只是朋友?”临夏问。
  临春手上一顿,然后非常使劲地点了点头。
  就像是怕被误解似的,下一秒脑袋就能直接点掉下来。
  临夏知道临春懂事,但还是忍不住多唠叨一句:“高二了,好好学习。”
  临春抿了抿唇,“嗯”了一声应下来。
  餐具收拾得很快,临夏把大盆端去门口清洗。
  徐拓这时候也吃完了饭,看见她们开了水龙头洗碗,就忍不住凑过去问一句:“能洗干净吗?”
  临夏头也不抬:“洗完要送回场家消毒的。”
  徐拓半懂不懂,也没再继续询问。
  抓了抓后脑勺,回头却看蒋以声和临春一起,正捋着衣袖收拾他们刚吃完的碗筷。
  临冬和徐拓一样非常自觉地没有过去,两人一高一低看了对方一眼:“你知道他们什么情况吗?”
  临冬吞了口唾沫:“我觉得应该也没什么情况。”
  “不可能没情况,”徐拓摇摇头,“我哥们不正常。”
  临冬试探着问:“他只是你哥们?”
  徐拓转头看向她:“?”
  临冬:“……”
  另一边,临春把两个碗碟摞在一起,利落地收拾完桌上残渣。
  蒋以声刚想帮忙,她就连忙阻止,几乎把手摇出残影。
  “我靠!”徐拓突然骂骂咧咧,要往蒋以声那边走去。
  临冬拽着他的衣摆,惊恐地央求:“求你了求你了,别说别说别说…”
  临春端了一摞菜碟路过,奇怪地看了眼他俩。
  “我靠声哥,”徐拓按着临冬的脑袋,还是说了,“她俩以为我们是一对。”
  蒋以声:“……?”
  有点儿突然。
  “没事,”徐拓又在临冬头上揉了一把,“他肯定不生气。”
  “没,”蒋以声说,“我生气。”
  临冬差点没哇一声哭出来。
  徐拓也没想到,愣了愣:“你还介意这个?”
  蒋以声微一点头:“品味被鄙视了。”
  徐拓:“?”
  临冬从徐拓的恶爪里抽出身来,也跑去大盆边洗碗了。
  蒋以声看三个忙活,就没继续打扰。
  回家路上,徐拓问的问题蒋以声基本都猜到了。
  关于桐绍这个小镇,还有关于临春。
  “就一小女孩。”蒋以声漫不经心地说。
  “得了吧兄弟,”徐拓用手肘捅了一下对方,“你什么样我能不知道?”
  蒋以声被他逗笑:“我什么样啊?”
  “长这么大就没见你乐意理过哪个女的。”
  “没,”蒋以声看向前方,“挺好奇的。”
  徐拓不解:“好奇啥?没见过哑巴?”
  “没见过。”
  “我靠,”徐拓震惊了,“你不会是,那什么慕残吧?”
  蒋以声有些意外,皱了皱眉:“滚。”
  回了家,阿姨正在院子里浇花,这小院就是她家的,平日里照顾蒋以声的饮食起居连带着收拾家里。
  徐拓那张嘴跟谁都能唠两句,把手往兜里一揣就去找阿姨聊天。
  蒋以声没跟他一起,自己回了房间。
  九月中下旬乱穿衣,桐绍气温高低不定,街上过夏天过冬天的都有。
  蒋以声上星期还穿的短袖,这星期就套上了外套。
  今天有点热。
  他快速冲了个热水澡,出来时徐拓刚好侃完了大山。
  “我靠,我声儿,”他惊叹道,“这穷地方,你到底来干啥的?”
  蒋以声肩上搭了条毛巾,擦擦半干不干的发:“怎么了?”
  “都说穷地方思想落后,特别重男轻女。那小哑巴家里姐妹四个,其中两个都有先天性遗传病,就这还生呢?”
  蒋以声把手垂下:“嗯?”
  “那小哑巴排老三,先天聋哑,那小的是老四,肾脏不行,老二出车祸和父母一起去世了,今天给我们点菜的是老大。”
  蒋以声顿了顿:“她有两个姐姐?”
  “啊?”徐拓不明白蒋以声怎么抓的重点,“我也是听阿姨说的,他们家的事镇上都知道。”
  蒋以声若有所思。
  “我真不明白,这些父母都不顾小孩的死活吗?为了生个男孩至于吗?一身的病让女孩儿怎么活?”
  蒋以声插上吹风机,扫了眼门外喋喋不休抱怨着的徐拓:“管得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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