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被她装到了[无限] 第3节

  “当然是真的。”
  “太好啦,”小女孩雀跃地蹦了个高,“姐姐再见!”
  目送走姜厌,枝枝再次快快乐乐地举起鸟笼逗小鸟,却发现小鹦鹉瑟缩在鸟笼角落,头死死埋在胸前羽毛里。
  “咦?”小女孩戳了戳它。
  小鸟慢吞吞抬起脑袋,四周打量了一番,很快恢复如初。
  等姜厌回到家,天光已经彻底大亮,窗外不时传来刺耳的车鸣声,姜厌坐在沙发上吃着早饭,手机忽然闪烁了一下。
  界面上,是一个新鲜出炉的短信。
  姜厌这个手机是道袍人给她的,连同着身份证、房子还有几千块的纸币,都是道袍人给的。
  所以能有她联系方式的,只有那人,以及他帮她报名的节目。
  姜厌划开手机,果不其然,上面是《红枕》节目组发来的短信。
  【姜厌女士您好,第一期比赛地点在x市x县的蚕村。今晚八点,节目组会派车到小区门口接您。车牌号是江f17995,请您准备好一周的衣物和洗漱用品,尽量准时出发。】
  姜厌:【会的。】
  …
  与此同时,江城山道观里,一个身穿道袍仙风道骨的老者正盯着短信上的【会的】出神。
  他身边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穿着普通的白t牛仔裤,不断探头瞄这则消息:“师父,是她回的消息吗?”
  老者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她会翻脸不认人,”年轻男人拍着胸长舒一口气,不过很快,他就话音一转看向老者,“师父,我想了一个周都没想明白,您为啥花那么大代价帮她化形啊?那可是两千年以上的妖,咱根本控制不来啊。”
  “而且她的能力——”
  “她的能力也太针对人类了吧?”
  何清源看向徒弟:“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程光着急道:“因为她能看到‘欲望’啊。”
  “那可是‘欲望’,”程光比划了一下,“那是正经人能看到的东西吗?”
  “而且姜厌不仅能看到,她还能碰到,能碰到就等于能攻击,人都是有欲望的,这能力也太杀人于无形了。”
  程光随口举了个例子:“您想想啊,一个人在路上走,本来活蹦乱跳的,突然因为‘想吃饭’的欲望碍着姜厌眼了,她反手就把人家欲望隔空给灭了,那人直接倒地身亡,但所有人都会以为他是猝死!”
  “而且书上都写了,妖根本就没有同理心,漠视生命简直就是他们的本能,他们只会在自己开心的时候学习模仿人类的社交礼仪,一旦不开心了随时都可能暴起杀人。如果姜厌她乱杀一通,咱们……”
  “不会,”何清源忽然道,“她不会无端害人。”
  这句话的语气过于肯定,程光止住话头,小心翼翼瞅了师父几眼:“师父您...您以前认识她啊?”
  “当然不认识。”何清源看着脑子不灵光的小徒弟,耐心道:“我之前教过你妖的化形期限,你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程光回,“您说过,妖若是机缘深厚,八百年即可化形。两千年以上的妖,只有愿不愿意化形,没有可不可以。”
  何清源:“我再问你,姜厌活多少年了?”
  这些天程光查了不少资料,当即回:“最起码两千三百年!昨天电视上还在说这个呢。”
  何清源:“好,既然姜厌早已可以化形,她为何偏等到这个时候才化形?”
  程光呆了呆。
  许久,他匪夷所思道:“您的意思是…她是主动不化形的?”
  何清源点头:“妖化形是不可逆的,化形后他们不仅无法长期保持本体,还需要氧气需要食物。姜厌作为赤溪女帝随葬物,一旦化形,她在皇陵里根本无法生存,不如维持嫁衣形态。”
  程光又不明白了:“但她可以离开啊?一个妖总有办法离开皇陵吧,离开后再化形也很方便啊,除非…...”除非她不愿意离开。
  何清源肯定了这个说法。
  “我有一个猜测,虽然不知道准不准确,但如今看来,可能性极大。”
  程光:“您说。”
  何清源缓缓道:“她在守墓。”
  程光的表情呆滞起来,满心都觉得荒缪。何清源继续道:“当时嫁衣经过数朝流转,落入赤溪女帝手里时只是一团破损严重的旧布,本体都缺损,根本成不了妖,又谈什么化形?是女帝重金聘请六国最著名的织工绣女重新修补,传闻甚至用到嫘祖时期留下的一段丝,珍贵至极,这是对任何妖而言都绝无仅有的机缘。”
  程光晃了晃头,努力思考:“所以她是把女帝看作恩人了?”
  “于是守到天道规则变更,守到错过化形机会,”何清源低叹道,“这就是我的猜测。”
  “也是我相信她会报答我的原因。”
  第3章 溺亡
  回完节目组的消息,姜厌很快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已是下午四点。
  姜厌是被哭声吵醒的。
  可能是因为化形不久,也可能单纯因为春困,姜厌这些天非常嗜睡。
  她看了眼时间,翻身就要继续睡去,谁知窗外越来越吵,哭声此起彼伏,还有不断混进去的责骂拉架声。
  无法入睡下,姜厌沉着脸去关窗,不过刚走到窗边,她就停了动作。
  窗外哭着的两人,竟然都是她见过的。
  一个是昨晚情侣中的女生,一个是今早排在她身后的小女孩。
  女生抓着小女孩的肩膀拼命摇晃,神情崩溃,什么话都说不出,眼泪不停地往下淌。小女孩明显被抓痛了,瑟缩着肩膀,不断摇着头哭。
  “对、对不起,呜呜,对不起姐姐…”
  大概是因为哭了太久,小女孩的嗓音哑得不像话,她的母亲站在一旁,伸了好几次手,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把手放下,迟迟没有把自己的女儿从女生手里解救出来。
  围观的人都在责备小女孩:
  “那么大个人掉进池塘,你不喊大人来帮忙,就眼睁睁看着他淹死?”
  “你妈妈是怎么教你的??你年纪小不能下水救,但你不能不帮着喊救命啊!”
  “活生生一条人命哟…这么年轻,刚订婚,哎…”
  姜厌扫视一圈,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个小区是在城市花园的基础上扩建改造的,花园里原有一个池塘,小区里的居民看池塘好看,就没有让工人填死。此时池塘旁的地面上正躺着一个男人,浑身浸满了水,胸口无丝毫起伏,三名医生正低头收拾仪器。
  很显然,男人已经彻底死亡,没有再救的必要。
  女生已经近乎崩溃,她死死掐着还没到她腰的女孩:“哭就知道哭,陈河掉水里的时候,你怎么不大声哭?!”
  “这是故意杀人,陈河是被你害死的!!”
  女孩的母亲对着女生不断鞠躬:“是我没教好,真的非常对不起,我知道您肯定不会原谅我的女儿,是我的错,我没有教她怎么处理这种情况,她当时是被吓坏了…”
  然而女生并不接受这种说辞,她报完警后,大力掐着女孩的手腕把她往池塘拽。
  可这种事情哪儿能一命抵一命,见女生逐渐失去理智,小区里的居民连忙叹着气拦住了她。
  过了许久,女生终于缓缓松开了桎梏女孩的手。
  向晴连忙把孩子拥进怀里,可能是找到了依靠,精雕细琢的小女孩忽然放声大哭。
  哭声很惨烈,撕心裂肺的,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向晴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但这时为了安抚失去男友的女生,她不能去安慰自己的孩子。
  她蹲在孩子身边,任凭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枝枝,你告诉妈妈,为什么不帮着哥哥求救?”
  小女孩哭得话都说不清楚了,她不断摇着头:“枝枝不记得了。”
  向晴有些着急了:“小狗落水那次,你还记不记得?当时你着急得到处找人帮忙,为什么这次没有找人帮哥哥?”
  出于第六感,向晴总觉得这件事不太对劲。枝枝虽然岁数小,但一直特别乖,正义感也很强,怎么会看一个人在她眼前逐渐溺亡,却一句话都不说?
  枝枝攥紧了妈妈的衣袖,不停吸着鼻涕,向晴面露不忍,拿出纸巾轻轻擦干净了她的小脸蛋。
  “妈妈…”
  向晴应了一声,枝枝抬头迅速看了妈妈一眼,小声抽噎:“呜呜,对不起妈妈,下次一定不会不舒服了。”
  “不舒服?”向晴以为枝枝是刚才被拽得不舒服了,谁知枝枝说完这句话,就掀起了上衣,露出白嫩嫩的小肚皮。
  上面有片巴掌大的红痕。
  向晴心疼得不行:“是姐姐刚才掐的吗?”
  枝枝摇了摇头:“是哥哥…”
  向晴:“什么?”
  四周议论纷纷的人们渐渐匿了音。
  枝枝垂着头,眼睫上挂满了泪滴:“刚刚枝枝在水边跟小蚂蚁玩,哥哥说要玩秘密游戏,要互相挠痒痒。可是他的手硬硬的,不停掐枝枝的腰,让枝枝坐在他腿上,好难受,我不想玩,结果哥哥就难过地捂住眼睛,歪歪扭扭掉进水里了。”
  “枝枝也难过,不想说话。”
  小女孩还在上幼儿园,不知道陈河在做什么,但也出于本能的难过,不舒服,所以没有帮陈河呼救。
  向晴沉默片刻,站起了身。
  枝枝刚才的声音虽然小,但也足够让四周的人听清了,自然也包括陈河的女友,她的嘴唇颤抖起来,“你、你说什么?”
  “你在说什么啊?!”
  姜厌这会儿也不困了,坐在阳台上勾着唇角看着吵闹的人群。
  先前陈河的女友已经报了警,这会儿警笛声响起,训练有素的两名警察来到现场。
  江城邻江而建,每年都会有许多溺亡事故,一般的溺亡根本就用不着警察,常常就是120确定死亡,然后当场被殡仪馆拉走,但既然报警人的说辞是“他杀”,所以一切都变得不一样,警察走到陈河身边,简单检查了一下尸体。
  口鼻,衣物,在检查到陈河的裤子口袋时,一个粉色发圈突然掉了出来。
  发圈上有个小兔子,兔子眼睛处粘了两颗红色宝石,很是精巧漂亮。
  其中一名警察动作迅速地捡起发圈,递给同伴:“你看这个像不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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