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应 第104节
“朕今日就歇在这。”
“哦,那皇上今晚要沐浴吗?”
“不用。”
“秋铃,你让小邓子去备水,让皇上泡泡脚。”
“是,奴婢这就去。”
康熙扫了一眼屋内的宫灯,亮着四盏,因是紧急过来这边住,东西并不多,连装饰都没有,简陋得厉害,他又垂眸看安安静静坐在圆凳上的徐氏,隔着纱布,他摸了摸徐氏的眼睛,徐氏方才说了两次她眼睛看不见,他听着都觉得心疼,不敢相信当她知道自己眼睛看不到时有多伤心,听说哭了几回,经过一天,她此时又平静下来了。
“徐香宁,你别怕,有朕在,朕会让人医好你的眼睛的。”
“有皇上在,臣妾不怕,皇上,你也不用太忧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都顺其自然吧。”
徐氏语气里的认命感让康熙皱皱眉,她应该是觉得自己的眼睛是好不了,所以接受了,她越平静,他越不好受,只觉得心里被什么狠狠揪着一样,还有小豆丁,小豆丁的脸上注定要留疤了,她这个额娘的暂时还没看到,若是看到,怕是会受不了吧,那张可爱的一张脸。
康熙摸了摸徐氏的脸,还是把所有话都忍回去了。
晚上歇息时,徐氏还是安安静静地躺着,康熙都不知道她睡没睡,奇怪的是徐氏没有问秋水宫为何失火,也没有问是谁纵的火。
“徐香宁……”
“嗯?”
“你为何没问朕失火的事?”
“我相信皇上会查明真相的。”
“会的,朕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康熙肯定地说。
“皇上,你冷不冷?”
“朕能抱着你吗?”
这屋里不燃炭是真的有点冷,凉嗖嗖的,盖被子都没有用,康熙还是第一次睡觉的时候觉得很冷,手脚冰凉,肯定不是因为没炭,而是徐氏可能有点怕火,他抱着她,不过不能贴得很紧,因为她的手还没好。
“睡吧。”康熙拍拍徐氏的后背,轻声说道。
“嗯。”
……
皇上只歇了一晚,之后几天没有过来,不过内务府那边的人给她送来五套冬日旗装跟五套汉装,从里衣到外衣等一应俱全,其他零碎的东西也陆陆续续给她送过来。
徐香宁每日要过去张嬷嬷那跟张嬷嬷说说话,张嬷嬷因为伤得厉害,有时候会忍不住哀鸣,好在是冬日,冰块易得,她让人在张嬷嬷房间里放两座冰山,实在痛得厉害,她让人给张嬷嬷冰镇,她看不到伤口是怎么样,她只知道医女跟太医们每隔两日要给张嬷嬷换药,听到太医说伤口恶化或者溃烂时,她的心都不由紧了紧。
烧伤最怕伤口恶化溃烂发炎,这里又没有破伤风,也没有抗生素,一旦恶化流脓,她怕更治不好,她每日到张嬷嬷这里都能闻到药味跟伤口腐化混在一起的味道,耳边伴着张嬷嬷痛苦的□□。
她有时候她都恨不得代张嬷嬷受过。
新年便在这样煎熬的日子里度过,到了正月十五,上元节,听闻宫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点上宫灯,今晚也有宫宴,只不过徐香宁没有参加,让春喜带着小豆丁过去就好,她自己在屋里吃了一碗汤圆,算是过节了。
吃完汤圆后,她让秋铃扶着她过去张嬷嬷的房间,张嬷嬷醒着,听声音好像恢复了一些,有力气了,不像前两天都没什么力气说话。
“小主,今日是上元节,小主怎么没去参加宫宴?”
“你家小主又看不到,去了也没什么都看不见,还不如不去,而且走过去要好远。”
“小主,太医说你的眼睛会好的,小主别灰心。”
徐香宁听着张嬷嬷能说这么多话,心里舒服一些,至于她的眼睛,目前不是最要紧的事,最要紧的还是张嬷嬷能否恢复,前两日太医说嬷嬷伤口发炎,从而引起她发低烧,给她吃了退烧药都不大管用,她已经失去迎蓉,不想再失去张嬷嬷,张嬷嬷是伴她最久的人。
“嬷嬷,别担心我,我好吃好喝的,你别操心我,你有什么好吃的,尽管跟我说,我让人给你弄来,想吃汤圆吗?”
“吃不下,等会再吃。”
“好,那我让秋铃先给你喂点瘦肉粥,汤圆等会你想吃的时候再吃。”
在张嬷嬷一点一点吃瘦肉粥时,徐香宁听到了小豆丁的声音,有些意外她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额娘,额娘,额娘你在哪?”
小豆丁高喊,语气有些急,徐香宁也高声应她,“额娘在张嬷嬷这。”
片刻过后,小豆丁出现,抱着她的腿。
“怎么这么快回来了?”这话是她问春喜,不过被小豆丁的哭声打断,她立即蹲下来,“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怎么了,告诉额娘发生了什么?”
“哥哥说我是丑八怪。”
“哪个哥哥?”
“是胤禑,我讨厌他,额娘,他为什么要说我是丑八怪?额娘,我不是丑八怪。”
十五阿哥?徐香宁摸着小豆丁的头,“小豆丁不是丑八怪,别听他胡说。”
春喜也开口,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是十五阿哥跟小豆丁坐在一起时,十五阿哥说小豆丁是丑八怪,为什么说小豆丁是丑八怪,想来是宫里那些人都知道小豆丁脸上有一处烧伤,之后会留疤,这古代对女子的容貌非常看重,一点点破相也会把它当成天大的事,十五阿哥估计是从身边的人话语中知道,那些奴才的话想来是不怎么好听。
春喜说小豆丁被十五阿哥说了之后反驳,还跟十五阿哥打起来了,之后不愿意在筳宴待着,闹着要回来,经荣妃允许后,她便带着小豆丁提前回来了。
“你厉害还是十五阿哥厉害?有没有打过十五阿哥?”
“当然是我厉害,他被我打哭了。”
听着小豆丁骄傲的语气,徐香宁忍不住笑了笑,“你厉害就行,往后听到这种话,不用放在心里,回来告诉你额娘或者告诉你阿玛,让你阿玛惩治他们,你是格格,你听到奴才这么说,也可以直接惩治他们,让怜雪扇他们巴掌,让他们嘴巴放干净点。”
“可胤禑为什么要说我是丑八怪?”
“你不是丑八怪,你只是脸上有一个疤,就像美人鱼身上有鱼鳞一样,你是最好看的,别听别人说。”
“额娘,我脸上会留疤吗?”
“会的,不过额娘希望你别在意这道疤,女子容貌不是最重要的,有勇有谋,有学识有才华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他们都说我是丑八怪怎么办?”
“我说了,若是奴才他们当着你的面说,你可以直接惩治他们,如果不是奴才的人这样说你,你可以回来告诉我或者告诉你阿玛,其其格不是丑八怪,其其格只是被火吻了一下,火在你脸上留下一个痕迹,你可以在乎,但不要过多在乎。”
“为什么它不在别人身上留下痕迹?”
“因为它要挑选,它可能觉得其其格可爱。”
“额娘的眼睛也是被火吻过吗?”
“是的。”
“可我不想要这个痕迹,那我该怎么做才让它消失?”
“它消失不了,它永久地留下来了。”
徐香宁摸了摸小豆丁的脸,她脸上还贴着纱布,敷着药,伤口应该还没完全愈合,她看不到小豆丁的表情,只是感觉到她低头沉默了一会。
“额娘,我不要它留下来,我想额娘看得到我,我不要额娘看不见。”
徐香宁才知道她更多的是在担心她,她忍不住抱住这个孩子,忍着泪意,“额娘会努力的,努力让眼睛变好,努力看到我们家的其其格,不过这需要时间,我们慢慢来好不好?”
“嗯。”
“下次也不要直接打你哥哥,尤其是不要当着这么多的人面打他。”
“那我可以偷偷打他吗?”
“你要先问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你,让他先意识到错了,然后你再打他,不过不能出手太重,不能真的打伤他,我知道我们家的其其格拳头很大力,要收着一点力气。”
“哦,我知道了,额娘,我饿了,我都没吃到什么。”
“让春额娘给你切点水果,或者你吃点点心,不对,还有瘦肉粥,你吃一碗瘦肉粥吧。”
“嗯,我要喝粥。”
徐香宁亲了亲她脸颊。
……
第二天,徐香宁这迎来一个不速之客,德妃带着十五阿哥过来,说是要给小豆丁道歉,她把其其格叫过来,十五阿哥跟小豆丁道歉,她只听到小豆丁哼了一声,然后说她不原谅他。
“小格格,我已经教训过他了,他不应该这样说你,他小孩子什么都不懂,童言无忌,他已经知错,你皇阿玛已经处罚过他,他昨晚被罚跪半个时辰,他已经知道错了,还请小格格原谅他吧,你们两一起玩了那么多次,难道你忘了吗?胤禑,你快跟你妹妹再道歉。”
“对不起,我不应该说你是丑八怪,我错了,求你原谅我。”
“我本来就不是丑八怪,算啦,我原谅你了。”
“你们两出去玩吧。”
两个小孩子很快和好,牵着手出去玩。
德妃跟她说话,表达歉意,说是她没管教好十五阿哥,请她原谅。
徐香宁不知道若是皇上没处罚十五阿哥,德妃会不会带十五阿哥过来道歉,十五阿哥养在德妃宫里,他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他身边有说这些话的人,这才过去多久,十余天,宫里就开始说小豆丁的容貌了,都说到小豆丁,肯定也说到她,她眼睛失明,这宫里应是有很多人在背后幸灾乐祸吧。
“德妃娘娘,十五阿哥既然记在娘娘名下,娘娘应该要管好他,不然惹出什么事,娘娘也逃不了责任,十五阿哥年纪小,童言无忌,可他身边的人年纪应该不小,娘娘没有管教好奴才,这些话才会流到十五阿哥耳中。”
“是本宫的不对,皇上已经把十五阿哥身边伺候的奴才全都换了,本宫以后一定好好管教那些奴才,还请妹妹不要再生气。”
“我没有生气,还请娘娘也不要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只是随口一说。”
“妹妹,身子恢复得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挺好的,好多了,多谢娘娘关心,听闻前阵子十四阿哥生病,十四阿哥病好了吗?”
“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有点咳嗽,小孩子就是这样,常常生病。”
“是啊,小孩子都是这样。”
德妃没待多久,聊了一会后便带着十五阿哥离开。
……
徐香宁眼睛一直没好,每日要滴眼药水,后又直接敷碾碎的药草,这几日,每日都有人过来探望她,大家都很有默契没提失火的事情,都只是关心她的伤势,只有春喜跟常常在会跟她说几句,说皇上还在查,说目前知道是人为纵火,只不过还没查出来是谁。
期间,皇上没来过墨韵阁。
庆幸的是张嬷嬷有所好转,人开始慢慢下床走动两步,太医说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最艰难的时候熬过去了。
至于被烧的永和宫,目前还没有重建的打算,除了她跟马贵人的宫苑被烧,其他地方都算是安好,所以安嫔她们又搬回去住了,马贵人住在延禧宫,她也来探望过她三次,因为她住在延禧宫,密贵人怀孕后期,不方便走动,倒是让马贵人给她递信,信中自然也是慰问她的伤势。
……
眨眼间一月过去了。
宫里忽然有一则流言,说徐贵人是不祥之人,会给皇上带来厄运,也会给大清朝带来厄运,大年初一失火便是证据,她已经是被诅咒之人,人被下咒,若是不除去她,这宫里还会有接二连三的坏事发生,说是宫里已经开始有蛊气,要想蛊气消失,想要厄运不再降临,必须要将她处死,不然殃及天子。
奇怪的是皇上在二月初与几个阿哥在京中校场骑马时,人从马上掉下来,有擦伤,这一事件发生仿佛验证了那则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