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完美无缺 第25节

  透过窗,看着那道赤色的身影,她想,等会他肯定会露出不舍的样子的。
  她记得,她从青州去京城时,母亲跟兄长来相送,马车走了许久,她探出车窗往后看,母亲跟兄长仍站在原地,他们为她去京城当太子妃而高兴,但也满是不舍。
  陆景灼应该也是的吧?
  宝车缓缓前行。
  她紧紧盯着陆景灼,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她看见他的目光只落下片刻,很快就转过身走向了婆母跟陆景睿。
  三人不知在说什么,他再没有看过她的马车,倒是婆母还瞧了两眼。
  再后来,他便跟婆母,陆景睿离开了。
  完全没有回过头。
  哪有什么恋恋不舍!
  那一刻,楚音感觉心头一空。
  原来本来就没有。
  本来就没有的东西,她怎么可能会看到呢?
  重生后的事情一幕幕涌来,像海浪般将她淹没。
  还有前世的记忆……
  她忽然惊觉,有关陆景灼喜欢她的事,那些蛛丝马迹其实都是在他登极之后,在她死后。
  他现在并没有喜欢上她。
  楚音脑中“轰”的一声,脸颊滚烫。
  她伸手把自己的脸给捂了起来。
  这段时间,她在一个不喜欢她的丈夫面前,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她天天跟他撒娇,天天自以为是的觉得他喜欢她,说着毫不矜持的话,做着毫无分寸的动作。
  要命。
  真是两辈子都没丢过这么大的脸!
  第021章
  楚音的心情跌入了谷底。
  原来陆景灼之前说“不会想她”是真的。
  她偏偏不信,还捶他,说他口是心非。
  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楚音的脸更烫了,有种无法承受的羞耻感。
  也不知陆景灼现在对她是个什么想法。
  设身处地,假若她是陆景灼,大约是觉得她撞坏了脑袋……
  楚音手指轻轻揉着太阳穴。
  她到底为何会犯这种错?
  是因为眼睁睁看着他受了八年的折磨,故而理所当然觉得他用情至深,一开始便会喜欢自己?还是她太急于想要一个圆满的人生?
  她不清楚。
  想来想去,可能是重生后,高兴得昏头了吧!
  好在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她还是能做回那个端庄贤淑,行止有度的太子妃的。
  却说陆景灼跟陆景睿送姜皇后回去坤宁宫时,江玉媛踉跄着从侧殿出来。
  “娘娘,圣上跟堂婶他们都走了吗?”她露出着急的样子,“我本来想着,哪怕再不舒服还是要去送一送……这下怎么办,堂婶只怕要失望了。”
  小姑娘头发松散,面色苍白,楚楚可怜,姜皇后宽慰道:“无事,我跟善慧说过你的病情,她不会怪你。”
  “多谢娘娘,”江玉媛瞥到陆景灼跟陆景睿,忙上前行礼,“原来表哥,三表哥也在……”
  陆景灼没说话,陆景睿倒是好奇:“你得了何病竟留在宫里?”
  “回三表哥,我是因为中暑。”江玉媛鲜少见到陆景睿。
  这少年生得极为秀丽,雌雄难辨,很容易让人记住,可惜不得宠,就是个做偏僻之地藩王的命,她的视线很快落在陆景灼身上:“表哥,上回打搅您用饭,我还未曾好好道歉。”
  “不必,”陆景灼也不知这有什么好道歉的,看向姜皇后,“母后,今日起得早,您好好歇着吧。”
  他的目光连瞬息都没有停留,江玉媛的心顿时一凉。
  “表哥……”她忍不住道,“上回您给我请了马院正,可他去燕山了,我现在该请哪位太医呢?”
  这似乎不该问他吧?
  陆景灼淡淡道:“你既是坤宁宫的客人,自由母后负责。”
  “是啊,你别担心,太医多得是。”姜皇后道,“小小一个中暑,总能看好的。”
  江玉媛抿起嘴,不敢再多言,生怕惹陆景灼不快。
  这些举动都落在陆景睿眼里,他嘴角牵了牵,江玉媛似乎是看上他的兄长了。
  难怪那几次他总觉得江玉媛叫“表哥”叫得很甜,轮到“二表哥”,“三表哥”时,就没有什么甜味了,单纯只是个普通的称呼。
  可惜大哥不近女色,有个太子妃已经足够,哪里还会多添一个侧室?
  江玉媛实在是打错算盘。
  陆景睿道:“母后,要不请徐太医吧,孩儿觉得他的医术仅次于马院正,刘院判,前年孩儿也中过暑,就是他看好的。”
  “你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好,就请徐太医。”
  江玉媛见状忙道谢:“多谢三表哥。”
  “你谢得太早了,”陆景睿打趣,“等治好再说吧,我观你的症状比我那时要严重。”
  做贼心虚,江玉媛脸颊微微红了红:“是我……我身子不如三表哥康健。”
  “哦?”陆景睿挑眉,“莫非你也体弱,与大嫂一样?”
  “不是,我没太子妃那么……”江玉媛有点结巴起来。
  身子弱可不是好事。
  像楚音这样的,来个月事都要看太医,指不定活不长或者很难再怀上孩子,那多少会影响她太子妃的位置,所以她的身子决不能比楚音差。
  江玉媛自觉说错话,立刻做出头晕的样子,摇摇欲坠。
  青霜吓一跳,急忙上前扶住她。
  姜皇后吩咐宫女:“快去请徐太医。”看向陆景灼跟陆景睿,“你们回去吧。”
  那二人行一礼,告辞离去。
  好好的机会又没了,江玉媛靠在青霜肩头,恼恨自己不够机灵,竟在关键时候犯错,不过这陆景睿也着实多事,谁要他提建议了?
  他不开口,她也不会说自己身子不好。
  江玉媛为此讨厌起陆景睿来。
  巳时的烈日十分毒辣,将玉辂照得处处发烫。
  建兴帝的耳朵“嗡嗡”的响,被两个孩子吵得受不住。
  陆珝却还在问:“皇祖父,这马儿为什么身上长黑点呀?”
  “这不是黑的,是黄的。”陆珍道。
  “是那一只,不是这只……”
  建兴帝端起凉茶润了润喉咙,而后命车夫将玉辂停下,探出头跟贺中道:“把他们两个马上抱去给太子妃……就说两孩子想娘亲了。”
  贺中一直陪在身边,十分理解天子的感受:“是,奴婢这就去办。”
  他翻身下马,将陆珝先抱在怀里,又命另外一名内侍去抱陆珍。
  太子妃的宝车就在后方。
  贺中过去行礼道:“太子妃,圣上说不好将您跟两个孩子分开太久,故而命奴婢抱来,他们也很想您。”
  一个时辰,有点快。
  楚音忍住笑:“好,劳烦你。”
  两孩子见到娘亲,一起扑上来:“娘,皇祖父的车比这个大。”
  “那当然,皇祖父是天子。”
  “天子是什么啊?”陆珝问。
  “天子是受天命而立的帝王……”他肯定听不懂,楚音转移话题,“你们是不是老问皇祖父问题啊?都问些什么?”把公爹弄得一个时辰就熬不住了。
  “刚才哥哥在问马。”
  “嗯,拉车的马,长了黑点的。”
  “还问了什么?”楚音道。
  “问皇祖父喝的什么水,苦苦的,很难吃。”
  “不是,那是茶。”
  “你们祖父喝得是凉茶,继续说,还问了什么,”楚音捏捏两人的小脸蛋,“好好想想。”
  “……问皇祖父那个飞在天上的东西,哦,叫旗。”
  “旗上的东西,好奇怪。”
  “皇祖父可告诉你们是什么?”
  “嗯,是什么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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