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女三嫁_分卷阅读_146

  “把孩子给我,给我!”韩王妃差不多是在尖叫。
  沈氏眼里的泪都吓得不敢再流,但还是紧紧抱住二郎一点也不放。
  柴旭和韩王也知道了消息,往这边赶来,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院内传来韩王妃的尖叫。韩王面色一变,急忙冲进去。柴旭也走进院内。
  韩王看见自己的妻子近乎疯狂,上前把韩王妃搂进怀里:“我知道你难过,不过这件事,爹爹总会有决断的,你如此做,实在是……”
  韩王妃被丈夫抱在怀里,失去的理智这才慢慢回来,瞧着丈夫:“我,那是我的虞儿,我的虞儿啊。”
  “也是我的虞儿,我的孩子。”韩王说出这句,眼里的泪也落下,韩王妃看向二郎,眼中全是寒冷全是怨恨 。
  柴旭能看见韩王妃眼里的寒冷和怨恨,如果,在此之前,就先把二郎杀了,会不会让爹爹心里好受些,也能让自己的位子做的更稳一些。
  想着,柴旭就伸手把二郎从沈氏怀里扯出来,沈氏大惊,伸手想要把二郎拉过来,但看着柴旭的神色,沈氏又不敢,双手伸在那里,眼中全是乞求。
  “把二郎的衣衫剥掉,推到池子里。”柴旭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内侍们听见了,但不敢去执行。
  “听到没有,剥掉衣衫,推到池子里,他有胆子做出这样的事,就该有胆子受到惩罚。”柴旭的声音还是那样冰冷,冷的二郎连哭都不敢哭,只是看向沈氏,满眼乞求。
  “殿下,殿下,二郎还不到四岁!”沈氏只知道重复这一句,柴旭冷冷地看着沈氏:“不到四岁心肠就这样恶毒,等到大了,岂不要做出弑父的事来?连你也跟着一起。”
  沈氏的哭泣被卡在喉咙里,看着柴旭满脸不相信。纵然柴旭对沈氏的宠爱很薄,但柴旭在沈氏心中,抛掉那耀眼的身份,依旧是个温柔的郎君。
  而此刻,那个曾温柔相待的郎君用这样冰冷的语气,告诉自己,要自己和孩子的命的时候,沈氏完全想不过来。
  “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办。”对于被废的恐惧超过了一切,柴旭几乎喊叫起来。满院子的内侍宫女没有一个人敢动,都看着柴旭。
  二郎吓的紧紧抱住柴旭的胳膊,已经吓的尿了裤子,那尿流到柴旭鞋上,柴旭阴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伸手去脱他的衣衫:“你们不敢的话,那就我来。”
  “殿下,大王,官家有旨,命您和大王前往见驾,还有二郎也要跟去。至于别人,官家说,料理琅琊郡王的后事要紧。”
  危急时刻,天子身边的大内侍来到,对柴旭兄弟传了这么一道口谕。这样说来,自己的儿子不会死了,沈氏软软地倒在地上,脑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韩王妃也听到了这一道旨意,她也倒在地上,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儿子啊,到时候要怎么还?
  “混账!”柴旭才来到天子面前,天子问过几句,就往柴旭面上打去:“我怎么养出你这样的儿子,是非不分,轻重不明,你,你,你真要气死我。”
  “爹爹,儿子也是心里难受,才……”柴旭跪在地上,对天子分辨,天子冷笑并没说话,韩王已经跪下:“爹爹,当时兄长气急攻心,也是有的。”
  “你是虞儿的爹,你都没想过要二郎偿命。他呢,他怎么想的,他脑中的第一个念头,只怕就是不能让儿子连累了他,所以才这样说。他是为了不让我生气呢,哪是为了不让你气恼。”天子咬牙切齿地说。
  “爹爹,二郎做错了事,总要……”柴旭还在那辩解,天子已经冷笑:“好,很好,你这个父亲,今日为了保住位子,可以要了自己儿子的命,明日呢?旭郎,你这样做事,要我如何把这天下苍生都交给你。”
  ☆、第196章 意满
  “我后悔啊,后悔啊!”天子看着柴旭,语气还是那样冰冷,柴旭更加感到惊恐,看着天子一个字都不敢说出来。
  “滚,你给我滚出去。等着吧。”天子的话咬牙切齿,柴旭心中却在飞快计算,此刻已近过年,要废太子,总要等到年后。那么,自己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怎样才能让自己的父亲回心转意?柴旭懵懵懂懂地走出去,脑中全是这个念头。一个月,一个月啊!
  “殿下,您还惦记着父子情分吗?”赵匡义的语气还是那样平静,柴旭只是握着手里的茶,自从见了赵匡义,柴旭就没停止过发抖。
  “可是说来,官家不止您一个儿子。”赵匡义知道,自己将要达到目的,说服一个儿子弑君弑父,那是极其困难的。
  “可是,我是爹爹的长子,从来都是立长。”柴旭只有这一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可还有立贤。说起来,潘皇后的父亲,上个月,刚刚在边关大败,官家,非常震怒。”尽管胜败乃兵家常事,但这一次败的太惨,甚至折了几员大将。和赵镇压的党项这边喘不过气来正好对比,天子难免大为震怒。
  “可是,舅兄他,在党项刚打了胜仗。”
  “是啊,刚打了胜仗,但这又如何呢?赵家,只是臣子。”臣子?柴旭觉得自己的喉咙开始疼起来,赵匡义的声音似乎有无限诱惑:“储君,离天子位只差一步。官家的身体,一直不大好。”
  如果?爹爹在此时暴毙,那么自己就能登上天子位,就再也不怕了。柴旭的身体抖的更厉害。赵匡义看着柴旭,面上笑容不变。权力,谁又舍得把手中权力轻易抛掉?
  “你不许让他们喝酒!”汴京城内的风云变化,在此刻还没有影响到麟州,胭脂一家正在欢欢喜喜过年。胭脂一回头就见赵镇拿了小酒杯要往赵捷嘴里倒酒,急忙阻止。
  赵镇呵呵一笑,对赵捷道:“瞧,你娘瞧见了,这可不成。”
  “爹爹,为什么你怕娘,周大叔也怕周婶子,只有狄大叔不怕狄婶子?”赵嫣打扮的像一朵花一样,小胳膊放在赵镇腿上,双眼全是好奇。
  “嫣娘你说什么呢?你狄婶子怎么对待你狄大叔的?真以为你狄大叔不怕你狄婶子?”红月端了一盆煮的热气腾腾的羊肉过来,往桌上一放就对赵嫣说。
  “哎,这要回了汴京,谁还能想到当初那个娇滴滴的红月,变成现在这样?”老卫把调料放好,这羊肉不能这样吃,要在火上再烤过,切成片儿,拌上佐料这样吃才更香。
  胭脂把羊肉放在火上慢慢烤着,对老卫道:“婆婆您和原来也不一样。”
  “不同不同,我这是入乡随俗,等到了汴京我和原来还是一样。倒是红月,大不一样了。”老卫见胭脂的羊肉已经烤的差不多,接过来用刀切成片,拌上佐料,用筷子夹给赵嫣一片。
  赵镇在这边久了,也不用筷子,拿着一把雪亮匕首,自己边切边吃。赵捷在旁看见,又想端酒杯,早被胭脂瞧见,一巴掌打在他手上:“不许喝。”
  赵捷只得缩回手,周德抱着自己儿子走进来,瞧见赵捷缩回手,就对赵捷道:“捷郎,我和你说,要喝就喝,男子汉嘛。”
  “红月,我觉着,你最近都对周德太好了。”胭脂也不抬头,只说了这么一句。红月已经一筷子敲在周德手上:“好好的吃饭,叫捷郎喝什么酒?你敢让儿子喝酒的话,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儿子,听到没,以后娶媳妇,可不能娶你娘这样的。太凶。”周德对儿子说了这么一句,又被红月打了一下。屋内的人都笑起来,外面又飘起雪花,但在屋里,有火盆有羊肉,还有好酒,再大的风雪都不怕。
  赵镇和周德喝的伶仃大醉,各自去歇息。胭脂和红月她们收拾好了东西,这才各自回房。胭脂走进屋里时候,闻见的不但是一屋子酒味,还有鼾声如雷。赵镇和赵捷父子躺在一起,小儿子躺在摇篮里,睡的怎么都吵不醒。
  赵嫣坐在床头,瞧见胭脂走进就可怜兮兮地对胭脂说:“娘,哥哥和爹爹打呼,睡不着。”
  胭脂把女儿抱到怀里:“那好,我们不在这屋里睡,去别屋睡好不好?”赵嫣打着哈欠,已经靠在胭脂肩头。
  “不许!”赵镇已经睁开眼,鼾声也停了,赵镇瞧着胭脂母女:“说好的,我们一家人,过年时候总不许分开。”
  “说好不能做的事那可多了。”胭脂嘴里取笑着,赵镇已经把赵捷往床里挪着,赵镇对女儿道:“乖,爹爹不打呼了好不好?”
  赵嫣睁开眼睛,困的没办法,赵镇已经把女儿接过来:“嫣儿最乖了,爹爹不打呼。”
  赵嫣打个哈欠,还是躺在赵镇身边。胭脂笑着摇头,把摇篮放到床边,小心地在女儿身边躺下。
  “真好。”赵镇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胭脂惊讶地抬头看他,黑暗之中只能感到赵镇的眼很亮。赵镇把胭脂的手握住:“这么一家子在一起,真好。”
  “会一直这样的。”胭脂知道赵镇担心什么,温柔地安慰他。赵镇笑了,重又睡着。此时屋内屋外,都那样平静安宁。而一场大风暴,将很快到来。
  麟州的春天总比汴京的春天来的晚,当天子驾崩,柴旭登基的消息传来时,离天子驾崩已经过了二十天。
  乍然得知消息,赵镇差不多都呆住,天子的身体,并不算很好,但也不糟糕,最起码有御医在旁照顾着,天子还能活个十年八年的,而现在,天子算得上是突然驾崩。
  不过赵镇心中虽然疑惑,依旧命人按照国丧布置起来,衙门内外都挂了白,城头也飘着白幡,来往的人都换上孝服。
  “娘,这衣服真粗。”赵嫣乖乖地换上孝服,但还是皱着鼻子说了一句。
  “你啊,被你爹宠坏了,这衣服还嫌粗?”胭脂刮一下女儿的鼻子,赵嫣抱住胭脂的腿:“才没有,我是被娘宠坏的。”
  “哎呀,谁教你的,嘴巴越来越甜了。”胭脂亲了女儿一下,朱氏走进来收拾衣衫,笑着道:“嫣娘这小嘴,从来都是甜的,不用人教。”
  “吆,你是说,这是我生女儿生的好?”胭脂笑着夸了自己一句,赵嫣已经努力点头:“娘好,我也好,这才好。”
  朱氏上前摸摸赵嫣的发,和胭脂交换一个笑容。至于因为赵琼花成为皇后而引起的那一丝忧虑,已经散去。
  “圣人,这是拟定的,后宫封号。”柴旭登基,赵琼花成为皇后,潘氏成为太后,符太后升为太皇太后。柴旭当日东宫的美人们,也该各自拟定封号。
  “沈氏为婕妤?”赵琼花接过翻了翻,看到沈氏为婕妤这一栏,不由问着面前女官。
  “沈宫人虽为宫女,可为官家生下儿子,自然和别人不同。”赵琼花勾唇一笑:“我不是因为这个,而是觉得沈氏的封号太低,不如,给个修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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