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中秋节烤肉

  忙碌的工作中,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中秋节的前一天晚上………
  下班后、师兄弟三人再次光临冰果店………
  春兰一见浮云三人进门,便跟俊熙说:【姐夫、明天中秋节你们有休假吗?】
  俊熙回答:【有啊!怎么有事吗?】
  春兰说:【是啊!我们一起去烤肉好吗?】
  俊熙反问:【你们也休息吗?】
  这个时候店里,还有三、四桌的客人………
  春梅在吧台叫小妹:【先过来帮忙一下!】
  春兰说:【等会、我问姐姐。对了!你们吃什么?三人异口同声说;『照旧』。】俊熙、喜欢喝柳橙汁。显西、常喝西瓜汁。浮云的最爱、是红豆牛奶冰。因为是这里常客,所以若说『照旧』,姐妹俩都知道,他们的口味。
  过了一会、春兰端着塑胶盘,上面放着二杯饮料和一碗剉冰………
  浮云马上站起来,帮忙接过来,并分送给大家。春兰把塑胶盘交给浮云后,然后对俊熙说:【姐夫、我刚刚问姐,她说你去,她就去,她没意见。】
  在一旁的显西说:【我也可以去吗?】
  俊熙说:【当然可以。要去我们大家都去啊。】
  浮云也凑一脚说:【去哪个地方比较好?】
  春兰说:【去乌来可以吗?我一直都想去那边玩。】
  边说还边跟俊熙撒骄说:【姐夫、你说可以吗?】
  俊熙还是考虑比较多。他说:【这么多人,坐什么车去比较好?还要准备什么吃的呢?还有一些烤肉用具等等。这些都要先想一想。】边说边思考着。
  然后对这些后辈说:【等会、春梅有空,大家再一起讨论。】
  接着用手指比向这三个人说:【看看你们这些小鬼,就知道玩,知道吃。】
  这个时候、这三个小毛头,哑口无言。顿时清静了五分鐘………
  此时店内的客人渐渐散去。一般到了九点以后,就很少客人了。
  这个时候浮云跟师兄说:【你们在这边坐,我去帮忙。】
  俊熙说:【喔!你去帮忙吧!】
  浮云走到吧台那边,姐妹俩正在那洗碗盘。浮云问:【我来帮忙洗好吗?】
  春梅说:【不用了、快洗好了。】
  春兰接着说:【这几袋垃圾,帮我提出去。】
  平时浮云若有来店里,都会主动帮忙擦擦桌子或是当当跑腿,而姐妹俩也慢慢习惯了。
  不到五分鐘过后,姐妹俩已经工作结束。因此过来五个人坐在一起,讨论着明天烤肉的事情,最后约定早上九点在冰果店门口集合。
  隔天早上八点多,大伙儿就到门口聊天………
  浮云问显西说:【你有看到师兄吗?】
  显西说:【你们同住一个屋簷下,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春兰在旁边听到后,问浮云说:【怎么了、俊熙哥哥不在家吗?】
  浮云说:【是啊!昨晚还在一起,不过早上我起床就没看到他了?】
  这个时候、春梅从屋内走出来说:【你们几个这么早在这边干嘛呢?】
  春兰回应:【姐、你知道俊熙哥哥去哪里吗?】
  春梅说:【昨天有跟我说,他今天一早会去跟他朋友借一台车啊!怎么了、还没
  回来吗?】
  就在春梅刚说完话,巷口的地方突然出现一辆七人座的厢型车………
  春梅刚好望过去,接着对春兰说:【可能是俊熙吧?】
  不到一会,俊熙从那台厢型车走了过来,看到大家都到齐了……
  便对着所有人说:【你们去把烤肉的东西都拿上车吧!】
  边拿东西、浮云边问师兄说:【你好厉害!连车子你都有办法借到……】
  在当时我们工厂老闆,送货都还用摩托车,我跟师兄到公司里去洽公,都骑自行车。在那个年代,家里能够拥有汽车阶级,应该称得上有钱人吧!
  大伙儿上了车,俊熙与春梅坐前面,浮云三个坐后面………
  一上车显西问春兰说:【你为什么一定要去乌来玩呢?台北郊外,还有很多地方可以烤肉啊?】
  浮云很兇的说:【显西、你好奇怪喔?去乌来不好吗?问这么多干嘛?】
  春兰见两人好像要吵架的模样,便用手拉了一下浮云;(示意要他别说了)。
  接着春兰神祕兮兮的说:【你两个真是的,别吵了。这可是有故事的喔!】
  此时浮云跟显西同时睁大眼睛,望着春兰发出一声【啊…】。
  显西先说:【什么故事啊!说来听听吧!】
  浮云也说:【我也想听听,到底是什么故事啊?】
  春兰娓娓道来:【我在后山(花莲)读国中的时候,有一个同学叫吴美丽,她爸爸在台北做生意。有一次暑假、带她到台北玩几天…她回去后跟我说;春兰我跟你说;台北的西门町,好热闹喔!还有我爸带我去台北郊外,叫乌来的地方,风景真是飘亮、尤其那瀑布好美。你有机会一定要去,我保证你会流连忘返的。】
  停了一会、春兰继续说:【従那次之后,我一直响往着有一天,我一定要去台北看看,终于在我国中毕业那年,姐姐跟爸爸说要去台北找工作,我死缠乱打的也跟着姐姐一起去台北…………】
  没等春兰说完,显西捧腹哈哈大笑说:【你就为了来台北看热闹,看风景……就放弃学业来到这里啊!】边说还边抱着肚子,笑个不停。
  说完后对春兰比起大拇指说:【你真行!有勇气!我欣赏你。】
  春兰一本正经的说:【别这么说,我只是去做我想做的事,没去想太多。】
  浮云想要说什么。但显西抢着说:【我就没有你那种有勇气,我本来想去学修理汽车,但我妈要我去叔叔那里去学印刷。】
  春兰回应着说:【你是听话的好孩子啊!这样长辈比较喜欢哦!不像我、除了姐姐,没人会管我的。】
  这个时候,浮云接着春兰的话,回应说:【别这么说,你爸妈也会关心你啊!天下父母心,可能他们没说出来吧。】
  春兰说:【他们整天忙着种菜、卖菜,种树、卖水果,根本没空理我。】
  当后座三个小伙子,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
  春梅回过头说:【你们几个别吵了,让俊熙哥哥清静一下吧!】
  俊熙说:【没关係。】接着车上鸦雀无声,停了约有五分鐘左右………
  俊熙看到乌来的路标,然后对大伙说:【快到乌来了…大家准备下车。我们直接开车到溪边去……】
  春兰看看窗外,然后说:【怎么没看到瀑布啊?】
  俊熙回应:【瀑布还要在上去,我们在下游这边烤肉,若要看瀑布,等会下车之后,你们可以走上去看。】
  不到一会、已经来到目的地,车子就停在小溪旁的路边………
  俊熙在指挥的说:【我跟春梅在这里筑炉灶,你们三个去捡树枝或木头……】
  春梅接着说:【要乾的喔!太湿取不着火的。】
  一阵忙乱之后。俊熙把准备好的食材(有鸡肉、猪肉、豆乾、玉米,还有香肠等等)拿了出来之后………
  忽然间想到什么似的,然后跟春梅说:【你还记得,上次去我家烤肉的事吗?】
  春梅毫不思索就回答:【当然记得……】
  此时、两人互相望了一下,跟着会心一笑………
  春梅接着说:【记得那天,真的很离谱,你姐说什么食材她都准备好了?结果只带烤肉酱和锅子和刷子,吃的却放在家里………】
  讲到这里,两人又哈哈大笑………
  停了一会、俊熙跟着说:【还好、烤肉的地方离家很近……】
  春梅也附合着:【对啊!那次去你家,真是让人难忘的回忆……】
  当时浮云与春兰各拿着一把树枝过来。春兰见姐姐跟俊熙两人,有说有笑的,因此问俊熙:【姐夫、你刚刚跟姐姐说什么?这么好笑啊!我跟浮云在那边捡树枝,都听到你们的笑声……】
  俊熙笑一笑说:【喔!没有啦!是上次你们到我家烤肉的事。】
  春兰也笑了一下说:【喔!我知道啦!是不是你那宝贝老姐的糗事啊?】
  俊熙向春兰比起大拇哥说:【对啊!你真聪明。】
  浮云听的糊里糊涂的,因此问道:【师兄、到底是什么好笑的事啊?】
  这个时候显西也拿了一堆木材过来,对着浮云说:【我这么认真去捡,你们二个在这边纳凉啊!】
  浮云斜眼看了一下显西,然后说:【别以为你自己去捡而已……】
  然后比向旁边的一推树枝说:【这些都是我跟春兰捡的…对了!先别说这个…】浮云接着再次问俊熙:【师兄、你说说刚刚有什么好笑的事?】
  接着俊熙把在他家烤肉的事,再说一遍……说完大伙儿哈哈大笑……
  此时显西问春梅说:【你们跟乌来的山地人(原住民),是同一族吗?】
  春梅说:【我不知道他们是哪一族?我妈是阿美族的。】
  显西继续问:【你妈是阿美族。那你爸是不是也一样是同一族?】
  春梅正想要解释什么………
  这个时候,俊熙打岔的说:【火已经可以烤了…春梅、你先把肉放下去烤。】
  接着自己拿张报纸,铺在旁边当桌子,上面还放着一些塑胶盘和碗………
  然后还跟春梅说:【等会烤好的,放在这边。】
  显西又再问春梅说:【听说你们山地人,以前都要在脸上刺青啊!为什么要刺青?你知道吗?】
  浮云感觉显西问一些没营养的话题,便抢着说:【显西、你是古人吗?现在还有人在脸上刺青吗?怎么问那什么鸟问题啊!】
  春梅见这对活宝,似乎又要吵起来便说:【你们两个别吵了,刺青、是以前的习俗,现在年轻一辈,好像都没人刺青了。不过、我也不完全是山地人,所以…】
  春梅还没说完,显西接着说:【对喔!你刚说你妈是阿美族,那你爸是哪一族?】春兰在一旁说:【我爸是外省人啦……】
  显西好奇的问:【哦!你爸是外省的,那你们家好像有点复杂喔?】
  俊熙此时打断她们的谈话说:【显西、你好像对什么事,都很好奇喔?】
  春梅说:【没关係!我父母亲的婚姻是很坎坷的……】
  此时三个小伙子,各自在旁边找个石头当椅子,准备乖乖坐着,听姐姐说故事的模样……
  浮云首先发问:【是怎么不一样,我也想听听……】
  春梅俏皮的说,小朋友大家坐好,姐姐说故事给你们听………
  【我爸、当初是跟着『老蒋』一起从大陆来台的军人,退伍后到后山(花莲)的镇上,买一间小房子,自己做包子卖,而妈妈每天会挑菜到镇上卖,有时生意不好,就卖到比较晚,因此、就到爸开的包子店,买包子吃。一次、二次,日子久了,二人越看越顺眼。有一次我爸就煮了,很多好吃的菜,请妈妈去作客。后来被村民知道,并且传到爷爷和奶奶那里。因此、爷爷不让我妈到镇上卖菜。当时村里的人,还有爷爷都非常反对他们的交往……】
  浮云又发问:【你爸很会做菜喔!不然你妈怎么吃了一顿饭,就爱上他……】
  大家哈哈大笑。春梅也没有回答什么……
  接着说:【大家都说那个王大德(我爸的名字),是大陆过来的。有一天、他们都要回去老家,别让他带走你女儿。当然爷爷也是这么想。有一天、我爸很久没见到我妈,因此、买了一大堆的礼物,到我家问;杨秀云(我妈的名字)在吗?爷爷说;你就是那个王大德啊!爸说;我就是、我想娶你女儿可以吗?爷爷说;你疯了吗?你想把我女儿带走啊!门都没有。爷爷很生气骂我爸,你走吧!以后永远别再来………】
  显西急着问:【后来怎么样?你爸怎么娶你妈的?】
  这个时候、春梅把烤好的肉夹了起来,放在旁边盘子上……
  俊熙对着大伙儿说:【大家边吃,边听春梅说故事吧!】
  春梅又继续说:【后来、我爸还是不死心,到我家找爷爷好几次。每次都拿很多礼物,也都被爷爷或奶奶骂走。直到有一天、刚好妈妈在家,我爸跪在大厅,对爷爷说;我不会带走秀云的,我们若结了婚,我会过来这边住,我们会照顾这个家一辈子。当时妈妈也跟着老爸跪在大厅说;爸、大德会照顾我们全家,他不是坏人。爷爷有点被感动,然后说;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你能陪着她一生吗?当时老爸高兴的猛瞌头说;是的我一定会、一定会爱她一辈子。】
  春兰开口说:【姐、我怎么没听妈说过啊?】
  春梅说:【有啊!不过、当时妈跟我们说的时候,你还小、可能忘记了。】
  显西听完之后说:【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并且生下两个『美如天仙』的女孩。真是一个完美的结局。】
  春梅俏皮的回应:【是啊!】
  然后看看旁边的俊熙笑着说:【你说我是仙女吗?】
  浮云抢着说:【是啊!姐姐真的很飘亮。我看仙女都不如你。】
  在一旁的春兰对浮云说:【那我呢…】
  浮云赶紧接着说:【姐妹当然是一样啊!】
  此时烤肉架一把火冲了上来,因为肉汁的油掉下去,引起一团火。大家下了一跳…
  俊熙赶紧的说:【没关係!大家快吃吧!再不吃肉便烤焦了…】
  显西把裤脚拉高高的说:【我去溪里抓鱼来烤……】
  浮云也跟旁边的春兰说:【我们也一起去抓溪虾吧!】
  说完三人都把裤脚捲起,走向溪水边抓小鱼小虾……
  俊熙夹了一块肉,放入春梅的嘴边说:【来吃一块吧!你好像都还没吃到喔!】
  春梅咬了一口说:【嗯!好香,真好吃。】
  就在二人面对面,想说些情话之时。这个时候显西大叫:【浮云、快过来帮忙,这里有一条好大的鱼……】
  浮云与春兰急忙过去一看,浮云看着水里那条约二指大的鱼说:【就是这条鱼啊!我以为有多大,叫这么大声……】
  显西小小声的说,彷彿怕那条鱼吓跑了:【浮云、你把它的后路挡住,我从前面抓……】不到一会、还真让显西抓到。
  显西高兴的把鱼抓到俊熙那边。炫耀说:【师兄、你看我抓到的很大吧!】
  俊熙笑一笑说:【嗯!不错、真的很大,不过烤起来只够你一人份喔!】
  显西自以为是的说:【当然、我抓的我自己吃。】
  在同一时间,溪水边的春兰,看到溪水里有二隻溪虾,在石缝中,对着浮云说:【你来看,这有小虾,帮我抓好吗?】
  浮云过去看看说:【这虾还这么小,你就饶了她吧?】
  春兰东张西望,又看到旁边有比较大的鱼,刚好有二条并行游着。拍拍旁边的浮云,并用手指向那里小声的说:【你看那有二条鱼……】
  浮云随着手指的方向,望过去说:【它们应该是一公一母喔!】
  春兰带着怀疑的眼光,看着浮云说:【你怎么看的出哪个是公!哪个是母的!】浮云看看春兰说:【你没发现吗?这对鱼儿就像你的父母,这么恩爱『如影随形』吗?所以说一定是一隻公的一隻母的……】
  接着又说:【你看那水面?】
  春兰看着水面说:【水里还有东西吗?】
  浮云加强语气说:【你看清楚一点,有看到什么吗?】
  春兰仔细看了看,然后说:【哦!我看到了,我看到我们两人的倒影……】
  忽然春兰了解浮云的意思………
  撒骄的说:【你啊!总是想耍我……】
  然后拉住浮云的手说:【你会像我爸爱我妈,同样爱我吗?】
  浮云深情的眼神望着春兰说:【当然会、而且我会加倍爱你的。】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美好的中秋节就在欢笑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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