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有想她

  这些天桥下堆满了石头,从明天起村里要挑着石头铺路,只有路铺好了经济才能发展起来。
  徐宴湛想着趁着明天没人的时候轻轻扯住她的辫子,把今天托孙姨从小卖部买的头巾送给她,届时她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徐宴湛翻身,长腿随意的搭在被子上,要不然再句对不起。
  这次他们俩就有机会互问姓名了,他再也不用听别人叫她阿楠了。
  徐宴湛的床边放着一块迭得方方正正的青色头巾。
  早上六点。
  这条大路上都是光着膀子的汉子,铺路这种事是男同志做的,女同志都在家织布卖钱。
  徐宴湛从布袋里掏出一瓶水,这是孙姨买的茉莉花茶,今天放了好几瓶在他包里,他第一次默许孙姨的行为,多出来的水可以给那个女人。
  李大冲几人光着膀子来到河边,用手接水喝。
  “冲哥,你说那小子喝的那玩意好喝吗?”
  李大冲渴的喝了好几捧水,又捧水洗脸,“俺哪知道嘞。”
  李大安是大冲的弟弟,比李大冲小几岁,眼睛一直盯着徐宴湛手里的蜜茶。
  李大冲看见自己弟弟这样心里不好过,吐了口唾沫,“安儿,想喝啊?”
  大安看到哥哥看着自己,小脸一扭,“才没有嘞。”然后整张脸扎进河里。
  大冲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拎起来,“好了,安儿。”,“俺想办法,不就是一瓶甜水。”
  小孩子捂着嘴也遮不住笑容,“真的啊,哥。那你快去!”
  大冲摸摸小安的头,“瞧你这点出息,等着。”
  徐宴湛坐在树下,酷热难耐他解开领口的扣子,晃动领子从领口进风。
  他的旁边突然坐过来一个身材壮实的人,一屁股挨着他。
  徐宴湛皱起眉头,一张脸冷了起来。
  李大冲双手抱胸,装作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兄弟,今儿确实热啊。”
  徐宴湛蹩眉没有开口。
  没人回答李大冲也不觉得尴尬,摸摸自己后颈子,“兄弟,你这喝的什么啊?”
  李大冲觉得自己不要脸极了,一个大男的问这种婆婆妈妈的话。
  徐宴湛心情不太好,今天没见过阿楠,不是,他才不想见阿楠,就是为了道歉而已。
  徐宴湛沉默地看了他几眼,把袋子里的几瓶水拿出来往他手上抛过去。
  李大冲看到有东西往自己身上掷过来,他抬手接住一瓶,身上还不痛不痒抛过来几瓶,李大冲不解的和他对视,口中还发出疑惑的声音:“欸!”
  徐宴湛低头像是随意一说:“小孩子喝河水不好,里面有寄生...”
  像是想到什么,目光变得深邃,“喝凉水会拉肚子。”
  李大冲没想到从城里的来的人这么会....关心人,一时间愣在那里。
  徐宴湛不喜欢与人离得近,准备起身离去。
  李大冲手里攥着饮料,“欸,兄弟。今天晚上要不要一起抓爬蚱。”
  景徐宴湛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和肩膀,“我不想去。”
  一连好几天徐宴湛的身旁都跟着几个人,李大冲的皮肤晒得黝黑,看见徐宴湛要挑担子一个箭步帮他挑起来。
  徐宴湛心里憋着一口气,忍了忍还是没有发作。
  徐宴湛动作笨拙的挑着担子,这几天怎么没见过那个女人?他...说的话真的这么严重吗?
  这几天阿楠早上天不亮就起来卖花生了,可惜生意惨淡。
  爷孙俩在大太阳下,阿楠头上戴着厚重的头巾,头发里都是汗水。
  “爷爷,你去树下坐会,我坐在这儿就行了。”
  地面像烤炉一样,阿楠抬起胳膊随意擦擦满脸的汗水,豆大的汗珠滑过她秀气的鼻子再落到地面。
  张爷爷把草帽摘下来递给阿楠,“给,把你的头巾快摘下来。”
  阿楠摆着双手,“爷爷快戴上,会晒中暑的。”
  天气实在太热了,爷爷心疼的看着阿楠一头汗,“走,今天不卖了。”
  阿楠大口的喘气,她的嗓子都要冒火还要坚持。
  张爷爷自顾自收摊,拉起阿楠的胳膊,“走,阿楠,说不卖就不卖了。”
  阿楠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打消了今天卖花生的念头。
  路过卖西瓜的小摊,阿楠偷偷瞄了好几眼,连光明正大的看都不敢,今天没挣到钱,她不想让爷爷勒着肚子买。
  她的小动作哪能逃过爷爷的视线,“妮妮,去挑一个。”
  阿楠诧异地看着爷爷:“挑什么?”
  张爷爷嗔怒,“看了那么久还看不出哪个甜啊?”
  阿楠才知道自己的小心思早就被发现了,“我....哪有嘞。”,阿楠拽着爷爷的胳膊“快回家吧,爷爷。”
  听见叫卖的价格,张爷爷隐忍着带着阿楠默默离开。
  今天这么热,孙姨早就在井水里放上几个西瓜,只等小湛回家的时候切开。
  终于快走到家,大片大片的树叶遮住太阳,阿楠背着几十斤的花生弯着腰和爷爷说话。
  徐宴湛中午回家吃饭的路上远远就看到她了,她的腰弯的很厉害,长长的辫子到大腿的位置,时不时抽打她的大腿。
  哦,原来这几天去镇上卖花生了,徐宴湛眼角划过一丝的光芒。
  他眼睛又飘到那个头巾,心里盘算着什么。
  他转身走了另一条路,她要路过他家,他必须比她提前到家。
  徐宴湛绕到小道,小道是快是快就是没有任何的遮挡物,大太阳烤的人呼吸困难。
  徐宴湛跑的很快,推开家的门“孙姨,孙姨”,他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大。
  徐宴湛站在家门口,“帮我倒杯水。”
  孙姨知道小湛肯定口渴难耐,赶紧把井水里的西瓜捞上来,利落的先切几块。
  孙姨端着盘子上面摆着颜色通红的西瓜,徐宴湛接过西瓜吃了好几块,孙姨把手帕准备好。
  西瓜真是酷暑天的救赎,徐宴湛又拿起一块,看见盘子还剩几块,又想起那个女人。
  “孙姨,厨房还有吗?”
  孙姨以为小湛热坏了,“有的,就怕你不够吃,我买了好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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