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哥！！！！！』
  我妹坐在我旁边大喊着。
  「干嘛阿，这么大声。」
  在她大叫我之后，我回到了现实。
  原来一齣日剧功效这么大，让我回忆了好多场景。
  『我叫你几百次了，你都没听到嘛？』
  「没有欸，哈哈。」
  『你也太入戏了吧？看你目不转睛的。』
  「嗯，真的很好看，我应该早点看的。」
  『你不是要陪我看嘛，干嘛自己先偷看？』
  「张韦茵你今天早上把我的祕密说出去，我还没跟你算帐，你现在好意思说我？」
  『痾...我哪有说出去，我只是问嘉欣姊而已，谁叫你不告诉我，我只好自己问阿。』
  「那为什么嘉欣跟我说她全家人都在逼问她？」
  『痾...因为我...先问了小竣，可能他....又当着全家人的面前问了嘉欣姊.....吧。』
  「张韦茵我真的会被你害死！！！」
  我作势掐住我妹的脖子说着。
  『唉唷，有什么关係，反正大家都希望你们在一起阿。』
  她推开我的手说着。
  「重点不是这个，是我昨天不是跟她在一起阿。」
  完了，我又说错话了。
  『什么！！！！哥，你怎么........』
  我就知道她一定会大声嚷嚷，我赶紧按住她的嘴。
  「那是意外，你不要那么大声，先听我说。」
  『哥你怎么那么花心啦？你不能因为一场失败的婚姻就把自己搞的很骯脏。』
  「欸，什么叫骯脏。我都说那是意外，怎么说我也是个正常的男生，一个女生自己投怀送抱，谁会拒绝阿。」
  『听起来就脏脏的，你怎么可以变这样，我不能接受啦。』
  「你小声点啦，你最好不要又跟小竣说哦，我跟那个女的只是一夜情而已，没别的。」
  『不要，我现在就要上楼传line跟小竣和嘉欣姊说。』
  她起身要走向房间。
  「你到底是帮谁阿？我是你哥欸。」
  我把她拉回原本的位置上。
  『我干嘛帮你？反正你又不喜欢嘉欣姊，跟她说又没差，你一定会被噹到爆炸。』
  她撇头说着。
  「谁说我不喜欢。」
  『你的意思是...你喜欢嘉欣姊囉？』
  「多亏你的日剧让我想清楚了一些事，所以你不要再害我了。」
  『但是你怎么可以喜欢嘉欣姊，又跟别的女生上床。』
  「我说了那是意外，未来不会再发生了，好嘛？」
  『我怎么相信你？』
  其实我都不知道怎么相信自己了，怎么让我妹相信呢？
  最后她要我帮她出下个月去日本的机票钱当作遮口费，她离开我眼前的时候，还狠狠的警告我，不准背着嘉欣姊乱来。
  天啊，嘉欣姊，你是用什么东西把我妹骗去的？
  不帮自己的哥哥就算了，还要求遮口费，看来我下个月的薪水又要飞去一半了。
  求婚大作战看完以及被我妹坳完之后，我独自坐在客厅。
  基本上，日剧的内容我有点模糊，倒是我跟嘉欣的过往变得很清晰。
  从小到大忽然像是影片般的在我脑海里不断的重播倒带着，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风豪一直叫我看这部日剧了，也终于明白有些事当你把它当成是一种习惯之后，你就会看不清楚眼前的事了。
  就像山下智久明明就喜欢长泽雅美，却一直为了耍帅装酷把她所作的一切都当作不在乎。
  最后长泽雅美要嫁人了，他才回顾过往的一切，发现自己不懂的珍惜。
  只是戏剧还是戏剧，现实生活中没有妖精，在你后悔莫及的时候出现，要你说出哈雷鲁亚呛司，就让你回到过去改变歷史。
  就像我在被没良心的梁心禹毁婚后，我有多么后悔，也没有人让我回到过去阻止自己别让自己出糗在婚礼。
  不过我很谢谢这齣日剧，让我想起那些我已经遗忘很久的记忆，我更谢谢我妹在最即时的时候，把我唤回现实。
  不然我就快要回忆起残酷的婚礼，虽然也不用回忆了，因为那是不久以前的事情。
  现在想起来，听到merryme还是很想"嘎拎顺"（打冷颤的台语）的感觉。
  或许，我就是把嘉欣在我生活中的定位，定位的太模糊了。
  所以才会到现在才想通。
  原来我是喜欢她的，喜欢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她的寂寞背影，还有她陪着我的每一刻，大概就是只要有她的存在就是温暖又眷恋的。
  只是我不敢承认嘉欣的存在，对我来说是有意义的。
  『很好阿，你终于想通了，真是值得庆祝阿，乾杯。』
  当我把一切思绪整理好后，打电话约风豪出来，并且告诉他所有的一切。
  他这样对我说。
  「所以我要认真的跟她告白嘛？」
  喝完一杯酒后，我问着。
  『废话，你现在不告白，难道要等到她嫁人才讲阿？』
  「但她...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我忽然想起她还有另外一个他，正进行曖昧。
  『你傻了是不是？你不说就没有机会，你说了至少还有一半欸。你现在这样还真的有点不像你，你不是一直都很勇敢的嘛？怎么觉得你好像弱了。』
  「你说的我知道，只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点害怕。」
  『害怕什么？都睡过了，有什么好怕的。』
  「就是因为睡过了，她跟我说叫我别喜欢她，而且她目前还跟别人曖昧，所以我害怕。」
  『你了解她嘛？』
  「算了解吧。」
  『那就好啦，你不是跟我说过至少她不是真心的拒绝不是嘛？』
  「是啦，但是现在我已经不是朋友的角度啦，当然想的会不一样嘛。」
  『你什么时候是会想很多的动物了？』
  「我一直都是阿。」
  『如果你是的话，你昨天就不会跟莉苹打砲了。』
  「干，你怎么知道？？？？」
  我很惊讶的问着。
  『哈哈，叫我一声曹大师我就告诉你。』
  「曹...大师。」
  『瞎子都看得出来你们昨天很亲密，而且我还看到你陪她回家，以我对你的了解虽然你是君子，但是还是很下流。她是美女，她扑你一定没有理由拒绝。再加上你胸口上爱的印记，我百之百的确定你们昨晚发生关係。』
  他说完举起酒杯敬了我，一口乾掉那杯啤酒，像是在表达他很厉害。
  「我到底该学读心术还是看相？」
  『nono~你现在要学的是跟竹马告白。』
  「这种事何必学，我又不是没告白过。」
  『好阿，那现在打给她，马上问她要不要在一起！』
  「现在？不好吧，她可能睡了吧。」
  『看吧，又在拖泥带水。』
  「哪有，我只是觉得要计画一下吧。」
  『好阿，你计画阿，今天你没计画好我就不让你回家。』
  「你什么时候这么积极于我的感情了？」
  『我一直都默默的关心阿，看在兄弟一场，我才这样苦口婆心欸。』
  「少噁心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图？难道你想要看我笑话嘛？」
  『我像是那种人嘛？』
  「像阿。」
  说完，他把嘴里的酒吐在我脸上，然后我们两个就开始吐来吐去。
  还差点吐到隔壁桌的客人身上，大概吐了几分鐘后，我的line响了，我们也停止了。
  "甜心：你现在是不想面对嘛？"
  我看了看手机，才想起今天早上嘉欣有传爆发的line给我。
  『看吧，连她都叫你面对了，你还是赶快面对吧。』
  风豪也凑过来看，看完之后他对我说着。
  他说完我滑开手机回覆。
  "没有啦，我只是睡到刚刚才醒。"
  我回，顺便传了一个熊大说sorry的贴图。
  "这么累？睡到刚刚？昨天玩很晚？"
  她回着。
  "就去唱歌嘛，今天是假日当然要睡晚一点阿。哈哈哈"
  『进入重点！！！！』
  风豪在我旁边说着。
  「好啦。」
  "你在哪？"
  我继续打着。
  "在家阿，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事？"
  她回着。
  "我在外面你要不要出来？"
  我撇开昨晚的事说着。
  "不要了，我等等要睡了，明天还要上班。你现在是在逃避话题嘛？"
  她还是一直绕着那话题。
  "好啦等见面再说啦，你快点休息吧。"
  ''嗯，那我先睡了，晚安。"
  『你干嘛不逼她出门把话讲一讲？』
  风豪看到我们结束对话之后，生气的说着。
  「以我对她的了解，当她在家又想睡的时候，她是不会出门的。」
  我回着。
  『你不会说要过去找她说有事要跟她讲哦。』
  「曹大师，你放心我一定会跟她告白的，至少你也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吧。」
  『好吧，我让你有心理准备，但你最好不要拖时间，对你不好。』
  「是是是，大师说的是，我会儘快的。」
  就这样我准备了一个礼拜，我指的是心情上还有情绪上。
  当然这一个礼拜的时间，风豪每天都在问我，准备好了没，大概就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吧
  他一直在我耳边说着，要是太慢说出口，说不定她就变成别人的温柔。
  被他这么一说我其实也很害怕，但就在我准备好的一个礼拜后，我约她她变得比以前更难约了。
  不是略过我的line就是已读不回，打给她约她出门都说她很累不想出门，不然就是有约。
  最后约到她的时间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约了？」
  我对她说着。
  因为她说不想太晚回家，所以我们就在她家外面的7-11坐。
  平常她都会要我去载她，但今天她没有。
  『最近就比较忙嘛。』
  她回答着。
  「忙什么？忙到line都不回，还已读不回。」
  『你不是也应该很忙嘛？』
  「我为什么要很忙？」
  『你不是交女朋友了嘛？』
  「谁跟你说的？」
  『没有阿，你那天不是跟别的女生过夜嘛？』
  「张韦茵说的嘛？」
  『没有，是我那天问你，你一直不说，然后听说你身上又有草莓印，所以我想说你应该是交女朋友了。』
  「喔，我没有交女朋友阿。」
  『喔。』
  这一个喔让我们沉默了大概快五分鐘，忽然间我觉得我们之间气氛怪怪的。
  大概是因为她的冷漠。
  因为她从来不曾这样对我，平常如果她可能心情不好，我们在对话的时候，她还是可以装作很好的样子。
  这种感觉很像是我跟她说我求婚成功的那天，她火爆的掛了我的电话，让我觉得很怪又莫名其妙，却又说不上她哪里怪。
  『我有话想跟你说。』
  「我有话想跟你说。」
  我们两个同时说出口，在大概沉默六分鐘以后。
  「你先说吧。」
  我说着。
  『嗯。』
  她说完之后，又沉默了一下子。
  『我跟林先生在一起了。』
  她面无表情的说着。
  而我现在真的很想跟曹风豪拜师学艺，因为她真的变成别人的温柔了。
  「哦，难怪你最近这么忙。」
  我装镇定的回着，只是隐隐约约我听见我的心像玻璃破掉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也听到我心碎的声音，所以她没有回我话，还是一样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
  「恭喜你又摆脱单身了，买手酒庆祝吧。」
  我撑起了微笑说着。
  说完，我走进7-11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看来我迟到了....
  迟到的程度连说出口的机会也没有了。
  我的心情顿时间变得很混乱，就连只是简单的从冰箱拿出我们平常喝的啤酒，在走到柜檯结帐，我都觉得好像我脚上绑了铅块所以变得困难。
  呼吸有点困难，心脏跳的七上八下，眼睛有点模糊，鼻子有点酸。
  我站在冰箱前掉了几滴眼泪，我赶紧用手擦拭掉，深怕被店员看见又或者是被嘉欣知道我的心碎的模样。
  整理好情绪，走到柜檯结帐，在从7-11回到位置上。
  我帮她开好了一罐啤酒放在她眼前，也为自己开了一罐，接着很用力的把它喝完。
  深怕我自己克制不了情绪，所以只好狠狠的灌着啤酒。
  我真的很怕自己在她的面前哭，我怕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也怕她因为我这样的情绪而被我吓到了。
  顿时间我真的挤不出任何一句话，我更不知道我该不该看着她，我只知道她坐在我的对面好像也很努力的想把自己灌醉。
  天晓得我现在有多想要回家...
  『你不是也有话要跟我说嘛？』
  在我们合力把一手啤酒喝完之后，她开口说着。
  「我只是想跟你说.....」
  我喜欢你的那句话梗在喉咙，又是一阵鼻酸的感觉，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察觉，只是我真的说不出口，我怕眼泪会忍不住在她面前滑落。
  「我只是想跟你说，希望你有男朋友的时候，不要用忘了我，毕竟我现在单身嘛，会比较寂寞。」
  我在内心费了一番力气，才硬挤出这些强顏欢笑的言语。
  『toro....』
  这是她今晚第一次看着我对着我说话。
  「嗯？」
  『你会不会觉得我们之间，好到已经不像是朋友了？』
  我沉默着.......
  『我们是不是应该更像朋友一点，甚至是像普通朋友那样，偶尔关心问候，久久见一次面吃个饭。或许会想念，但也只是朋友那样的想念而已。』
  她继续说着。
  她的每一字每一句，却让我的心，碎的更惨烈。
  我没有回答。
  起身又走进7-11里，我没有像刚刚的拖泥带水，迅速的走到冰箱前，然后结帐在回我座位。
  用比刚刚还快的速度喝完三罐啤酒，醉意在第六瓶啤酒之后，从我的身体蔓延。
  「那我们就退回普通朋友吧。」
  说完我起身离开了她的视线，也离开了那个让我不能勇敢的区块。
  我努力撑着眼泪到走远了才掉下来，我独自在公园哭到不能自己。
  还在心里后悔着没拿走剩下的三罐啤酒。
  或许今晚应该要喝醉，这样应该会好睡点。
  我叫了计程车回家，又灌了三瓶啤酒。
  我以为我可以很醉的入睡，却在嘉欣传了一封line之后，让我变得好清醒还让我哭到不行。
  "甜心：toro谢谢你当了我十七年的青梅竹马以及好朋友。"
  所以现在我们是不能当好朋友了嘛？
  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想打给她就打给她，想约她就约她了嘛？
  对，我不能。
  因为我说要退回普通朋友。
  为什么她会突然跟我这些呢？
  无从得知。
  我只知道她不希望我对她的关心超越了朋友的界线。
  因为我没有告白的这件事，还被风豪骂到狗血淋头。
  风豪说的对，我应该学的是如何告白。
  但是谁知道我多想说出口？
  又有谁知道当她认真的说谢谢的时候，我的心是如此的疼痛？
  只是最后我只能对自己说，很可惜错过了。
  我们之间没有天时地利人和，只有...普通朋友。
  其实我爱你，只是我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