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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曄身子瑟缩了下,对文熙的举动感到惊讶,却没有躲开,反而转过身去抱紧文熙。
  他忘了多久没有被人拥抱了,从小他都是这么孤单的一人,有意识以来他的童年是在孤儿院度过的,他逃离了那里之后加入了组织,没想到组织里的大家都是同样一般的冷血,谁消失了没有人过问,彷彿不曾存在过,只知道是任务失败了;他又再次背离了组织,遇见了开始多年合作无间的阿雍,当他以为人生开始美好的时候阿雍消失了,最后他也离开他了……
  「我还是晚了一步……」
  「阿曄你不用自责,你已经尽力了,可是阿雍他还是选择结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想走的路,既然不能左右他人,那么你只能劝导和配合……他相信他的决定是对的,而阿曄,他希望你幸福……」文熙让任曄靠着她的肩膀,手轻抚着他的发丝,她不能为任曄做任何事,只能静静地陪着他。
  文熙说得对,别人不能帮你做选择,因为决定权在自己,在临走前阿雍告诉他不要步上他的后尘,他也只是力劝,因为看开才会那样说的吧。
  这个在文府办事的最后一个夜,任曄在文熙的怀里痛哭失声。
  *
  任曄替阿雍处理好了后事,他将他送给他的那把枪与他一起火化,把他们以前的记忆都收进阿雍的骨灰罈里,放回他的「归属」。
  锈红色大门从此紧闭,也许除了任曄之外以后将不会有人再打开。
  他望了公寓的五楼最后一眼,回到自己的处所。
  任曄在文府办事的时效已经过了,文熙因为峰哥过世而继承了所有原本该属于她的家產,她也支付任曄该有的报酬的两倍,感谢他这段日子的相伴。
  任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盯着墙上的时鐘发呆,一坐就坐了一整个下午,他想他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重操旧业了,这是阿雍的希望,他也不愿再想起悲痛的过往。
  是啊,人怎么可能没感情?说什么不在乎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求职失败了,虽然他这几年赚的钱够他花一辈子,但他也不想这么空虚的过生活。
  他抚着胸膛,捫心自问,什么时候他已经觉得日子变得空虚了?明明想要过着挥金如土的日子才是他的梦想,现在成真了却发现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的房子很安静,连时鐘在走的声音都听得见,非常的规律。
  嗯——嗯——嗯——
  忽然静謐的空间里传出了闷响。
  任曄皱起眉头,往裤子的口袋里摸去,掏出手机,一看发现是不明来电。
  他最近才想要把这支门号给退掉,换个新的,免得又有些老客户找他办事。
  「喂,不好意思,我……」任曄正想要开口告诉对方他的意思,却听到电话另一头传来如银铃般清脆有元气的喊声:「阿曄!」
  「文、文熙?」任曄愣住,那个声音是文熙没错吧?
  「阿曄,你想我吗?」电话另一头的文熙坐在能三百六十度任意旋转的办公椅上,手指头调皮地捲着电话线,曖昧地问。
  她现在坐在本来是峰哥的位置上,自从峰哥死后,她就开始接手事业,垄断了所有和峰哥来往的非法营利的源头,开始做起交易买卖,不过她才刚即位,所以有些事她还是必须学习。
  例如……请一个保鑣。
  「你在胡问些什么!」任曄对着手机大叫,顿时感到羞赧,觉得整个脸都开始发烫了!
  这小丫头还是喜欢作弄他嘛!
  「哈哈,生气唷?好啦,我打给你是为了正经的事情。」文熙收起玩笑的口吻说道。
  「什么事?」任曄不解地问。
  「你还有在替人办事吧?」
  「怎么了?」任曄本来想说没有,但是嘴巴却不接受他控制先问怎么了,他的肢体像是在抗拒他什么似地。
  「我想请你做我的保鑣,不知道行不行?」文熙小声地问。
  这一问瞬间燃起了任曄的兴趣,他似乎已经找到了他一直以来想要的。
  这一次也许他不会再孤单。
  任曄的嘴角浮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那么,大小姐,请问你要雇用我多久?」
  「一辈子。」
  那个秘密就是,我喜欢你。
  《割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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