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替代品
傅南宣从深沉睡眠苏醒，睫毛轻轻颤动几次后缓缓睁开眼。
地上散开的行李箱里，属于戚眠的衣服都被拿出来铺在床上，她躺在一圈衣物中，手里还抱着戚眠的制服。
“眠眠…”傅南宣蹭着制服低声喊着。她昨晚好像梦见戚眠了，梦里的戚眠相当温柔的陪她说话。
因为那一缕白檀香，让她压抑不了躁动的情绪与本能导致易感期提前。这几天不方便出面的前提下，工作全权交给刘绍昂处理。
纤细的长腿从衣物中移出，赤脚踩上深色地毯，穿好拖鞋。站在床边换好衣服后，垂眸专注的将床上散落的衣物一件一件细心整理折好。
洗梳后，傅南宣走到外头的会客厅，管家正好将餐点送上来铺满桌面，绕过正在忙碌的餐桌，站在办公桌前，视线瞧着桌上那张三天前就送来的个人资料。
纸张上将那天见到的女性，同样叫做戚眠的女孩子，生平数据罗列的一清二楚。包含她私人的电话联络方式与现在住址。
详细清楚的告诉傅南宣，她是戚眠，但不是自己认识的戚眠。
第一晚收到资料，看完后，傅南宣大脑钝痛。本来她还抱着一丝或许是同人的期待，也许是戚眠假死这种可笑的幻想。但是对方确实不是。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长相相同、姓名相同、父母姓名相同，连信息素都一样的人…可是在那么多相同的条件上，最不同的是，这个戚眠很爱笑。这让她没办法将两人错认。
怀着对戚眠的爱，理智告诉她应该要远离假戚眠。然而点开对方的社交软件上，看见戚眠笑靥灿烂的照片，傅南宣心生强烈地渴望，想着如果能对她笑一次，即使是假的也好。
傅南宣神色晦暗地站了许久。伸手打开计算机，查起了戚家公司的消息。最后定格在建设开发案上。
手指点在这条新闻上，她拨通刘绍昂电话。对方几乎是立刻就接通。
傅南宣冷淡慵懒地问他:“你知道戚成云吗?对，就是H市的房地产公司。”
“他们手上有个新市开发案，你去了解下。试着接触他们。嗯，尽快给我消息。”得到正面回复后，傅南宣挂断电话。
她知道自己快疯了，甚至找起替代品。但在下地狱前，就算只有一秒，她也想假装自己拥有过。
易感期呈现筑巢状态的Alpha并不会记得在这段期间发生过什么事情，所以戚眠才敢陪她讲一会电话。可是最多只敢给自己一分钟的时间，时间到后，不顾傅南宣的哀求，强硬的挂掉电话。
傅南宣哭泣的声音一直萦绕在她耳边不散，让戚眠情绪糟透了。即使是短短一分钟，她都担心会不会让傅南宣走上死亡的命运。
没有剧本的状态，她根本不晓得该如何演出。而且现在的剧情早已和模糊印象中的故事线不一样了。
至少她记得在这个时间点，傅南宣应该已经要和江渡在一起…可是从昨晚电话，傅南宣透露出的讯息中，对方似乎还保持单身。
这段讯息惹的她整晚辗转难眠。她深夜睡不着，自暴自弃地起床查起傅南宣的新闻，清一色的商业相关信息，没有半条花边新闻。
为什么傅南宣要保持单身，而且哭着只想要她的味道?答案呼之欲出，她却不敢深想。似乎只要不点破，自己就能心安理得继续藏着。
“你脸色好差啊，戚眠。”向海蓝观察她很久了，从一早课堂开始，戚眠都是这样要死不活的样子。小声问她:“生病了吗?”
幸好这堂课是大课，教室坐了一百多人以上，老师根本无法顾及两人低声交谈。
“没有…就是昨晚没睡好。”戚眠对她勉强地笑了下，大脑有些晕眩。她也没撒谎，昨晚因为傅南宣的事情烦恼到快天亮，根本没睡多久。
“快下课了，吃完饭我送你回去吧?”向海蓝还是有点担心。自从戚眠开始健身后，就很少在生病了。
“好吧。”和向海蓝认识太久了，两人就像亲姐妹一样。所以被她关心，戚眠也没拒绝她的好意。
午饭吃的也不多，向海蓝见她实在难受的样子也不想吃了。挽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好久没跟你这样一起散步了。”向海蓝视线看着前方笑着。“你实习太认真了，把自己弄得这么忙。明明就都是做些打杂的事情。回家不好吗?”
戚眠没说话。她只是不想活的太容易了。当她选择离开傅南宣的世界，回到这里后，生活就回到从前那样，只需要认真读书准备大学的日子。
她在这里的生活开心轻松。傅南宣在她的故事里却需要面对各种砥砺她的磨难，有些甚至毫无道理只为了让她伤心难过，然后再克服这些阻碍，最终成为书里冷漠的大女主。
所以戚眠惩罚自己。那怕万分之一也好，感受傅南宣面对打击时的艰难。
可是昨晚那通电话让她忽然惊觉自己做的一切好像都是错的。她傲慢的选择离开，留给傅南宣一个经过四年也忘不掉的人影。让傅南宣真正感到痛苦的其实是戚眠。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只要系统还在的一天，傅南宣就可能面对死亡的威胁，那戚眠宁可选择保持现状。
“不要这样愁眉苦脸的嘛。”向海蓝发现戚眠情绪还是很低落。“不会是发情期症候群吧。因为只能靠抑制剂度过，导致欲求不满，情绪变化大。”
“…我看叔叔阿姨都是正经人，怎么生出你这样整天想些有的没的孩子。”向海蓝一句话打散戚眠低潮，没好气的叨念她。忍不住揉揉她的头。“快长大啊，向海蓝。”
发型被弄乱，向海蓝小声尖叫的压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揉。戚眠心情总算好了点。有力气笑了。
“欺负我你就开心了是吧。”向海蓝瞪她。
“你说的有道理，欺负你真的有点开心。”戚眠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
向海蓝见她终于笑了，不想跟她计较。一路打闹着陪戚眠回去。
远处有行人正拿着相机对着她们的方向按下快门。
向海蓝在她家待了一下子又被其他朋友叫走出去玩。她离开之后，戚眠睡了下，没多久就被电话声吵醒。
“喂，妈?怎么了吗?”还没睡醒的声音沙哑，像小孩子似的。
“嗯，对。有点不太舒服所以睡了下。”戚眠倒在沙发里，盖着月季味的毯子。“家里有客人，需要我回去一起招待?”浑沌的意识还没厘清，只能重复对方的话语。
“什么时候?今晚六点啊，这么急。”戚眠总算有些清醒。“好吧，我等等回去。好，再见。”结束电话后，戚眠才突然疑惑是什么客人让父母这么急着要招待，但电话已经挂断，现在已经下午四点半，待会到家就知道是谁了。
她又躺了会，蹭着月季味的物品把自己全身沾满香气后才甘愿起身。
换衣服时她心不在焉想着今晚傅南宣会不会又打来。如果打来了，她到时候要怎么脱身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