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四、打开心扉

  我凭着依稀的记忆穿过走廊，走到那个我穿越时的花坪。这里仍是开满花，四季如春，这就是天狐山了……我随便坐在花海上望着小桥流水，鲤鱼畅游。
  身子向后一仰，躺在花丛中，享受这放松的气氛，终于不用对着那些满是心机的人。炎无邪静静地躺在我身边，跟我一样感受自然的感动。我们两人竟可这样静静地在一起……很喜欢这种感觉。
  「究竟……你们知道什么关于我的……而我不知道？」他慢慢地说，静静地说。
  我仍是看着旁边的花朵：「或许……你不会相信，连我也不相信。我一来到这个世界，就被告之我是什么传说中的神狐……」，我转过头看着他。果然他脸上有惊讶的踪跡，却很快消失，然后邪笑：「想不到……我竟然一直在跟全世界都想要的东西一起这么久……」
  我轻笑：「而你不用再羡慕我了……因为世上另一隻人人想得之的宝物即将在你身上出现。」
  他愣了愣，然后瞳孔紧缩，双眼放大，一下子坐起来，回头看我便是大吼：「你说什么？」
  我皱皱眉：「我就说你不会信。我也不信自己是神狐吶，可是我能跟动物沟通，而且……我本来的模样不是黑发的……」然后我看向炎无邪，我感受到他越来越惊讶，几缕银丝从我脸旁垂落。
  「你……竟然是……」他惊讶片刻，很快又坐近我身边。
  「怎么了？」
  他轻笑：「想不到你是如此美丽。」
  我愣了愣，被人讚赏，有谁不高兴？我立刻笑得开：「你何时变得口甜舌滑？依我说，炎无邪你不觉得奇怪吗？你自己也是一头与别不同的红发，而且你有一隻红瞳。」
  他愣了愣，又自嘲地笑：「我又怎么会是神狐？你……」
  「你少在那里妄自菲薄了！你很漂亮我不是第一次说了吧！世上有几多男子能有你的容貌？」
  他双眼迷离地自着我，静静低喃：「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有点不自然：「不就是因为你是火狐……」。突然瞟到他的银色面具，立即转移话题：「你为什么要带着面具？」
  我不禁伸出手摸上他的面具，却一手被他抓住，「别择下来！」，我被吓一吓便缩手，因为太大力，而不小心扯掉了他的面具。
  「啪！」一声，面具在花草上旋转……然后停下。
  我看着他的脸孔，只有惊艳的份。周围的花朵不再摇动，水流彷彿静止。阳光轻洒，勾出他动人的轮廓。他跟我四目相投，愣了愣，他别过了脸，把左脸隐去。
  我直直地看着他：「为什么要盖着？你……嗯……」脸微微发热，「其实很帅……」帅……好像古代不用这个词。果然，他不解地看我：「呃……你很美。」脸红，瞟他。
  他哭笑不得地看着我的神情，双眼突然之间瞇起来，他笑了。他笑得很美，好像一幅唯美的图画。
  「我能看看你的左脸吗？」
  「你……不觉得我的样子很恐怖吗？」
  我摇摇头，衝他一笑，他别扭地转过整块脸。我细看他的左脸，由额头开始，有红色的花纹，诡异却柔美地画过他的左脸，整块左脸都是花纹，一直伸延到左边颈项，一直伸延……到衣服里面。
  「啊？身还有？」我问他。
  他有点不自然地答：「是整个左身都是……所以人才会说，我是妖怪。」他眼里尽是落寞。
  我不忍心。自问我是来自现代，对这些迷信的东西毫不在乎。他究竟是如何在人世的歧视下活到今天，让人人都对他敬畏，都要给他三分薄脸。
  我捧起他的脸，滑滑的感觉证明他皮肤很好：「嘿嘿！可惜他们都不知道，你是个宝哇！谁说你是妖怪了？你是神狐啊！就算不是神狐，你这些花纹也很漂亮哦！」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一手顺着纹路，把他的衣领扯开！果然还有图纹！我隐若看到他身侧还有图案。正想把衣领再扯开点的时候，他又按着我的手，我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他呼吸有点重：「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矜持？」
  我晃然明白：「哈！我从来不看重这些东西！又不是男女欢爱，就看一下！」
  「你！」他白了我一眼，然后慢慢奸笑，把我的手引进他身体内，或许是因为我是雪狐，他是火狐，所以我的手很凉，而他的身体炽热。
  我心感不妙，他又耍我！想抽回手之时，他按得越紧。我气结地看向他，他报以一脸男倌的笑容：「奴家的身体让姑娘舒服吗？」慵懒的声音，令我不禁一颤。
  「放开！」
  「你不是不看重这些东西吗？」
  「你！」我一下子大力抽手！他的华花红袍便被打开，露出他肌理分明的身躯。脸红！
  「呵呵，奴家的身体……姑娘满意否？」声音令人发麻，差点忘了他是青楼老闆。
  「够了！」我朝他一喊，忽然看到他身侧的图腾，乃是一隻红色的狐狸。我猛地扯开他的衣服，图腾伸延至他的身后！
  那隻红狐站于云火之间，而炎无邪身后的图纹正是狐狸的尾巴。我惊呆了。那是带勾的尾巴，而且……有九条！
  我盖着嘴巴，他收起笑容，慢慢转过身看着我：「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呆呆地看着他，竟然是九尾狐！那是什么嘛！现代日本的漫画常有的情节，火影忍者的朋友？啊！若给我看到他的狐身，我会怎样的激动啊！
  我慢慢地问他：「你知不知道你这些花纹的图案是什么？」
  他穿好衣服，对我摇头：「我从小就讨厌这腾纹，又怎会去细看？」
  「若我告诉你，那个图腾…….是一隻腾云御火的九尾神狐，你会有什么反应？」
  他穿衣服的手顿一顿，轻笑一声：「你要我怎样反应？我都接受了自己是神狐了……」
  我笑一笑：「是哦！」
  他一把抱住了我。我顿时石化了！我竟然能和人人口中的毒物抱在一起……而且还要他是赤裸上身。
  微风轻拂，扬起我与他交错的发丝，红红白白。整个画面异常寧静，鸟儿在唱歌，彷彿跟大地诉说着那万年前的故事。
  他磁性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响起：「谢谢你……」我柔柔一笑，回抱他，他其实很需要一个这样温暖的拥抱。
  放开彼此，我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我看你这图腾根本就是封印，封印着你体内的火狐。老头子曾经跟我提起，当封印的图腾越大，代表其封印着的力量便越大。你这封印不是一个大字能形容吧……」
  炎无邪笑了笑：「是啊…….都夜了，我们还是回去吧，你需要多加休息，明天你会不停流血……」。他沉默一会，细细打量着我：「我在江湖也算混得可以吧……可就没见过一个女子像你一样…….这样勇敢，这样洒脱。我都快要被你吸引住了。从来只有女子缠着要爬上我的床……」
  我听到这里，气闷，什么女子爬上他的床！我一下子站起来，裙子一摆，大步离去。
  「喂！雪忘忧！」他紧张地跟着我：「干么了？」
  我停下，转身：「没什么！哼！」然后运气，想用轻功的时候，他从我身后公主抱起我，然后飞快地穿梭于树林之间。我挣扎着，他抱得更紧。我看着他的侧脸，他已经带回他的面具，但仍然很有魅力。
  脸红，撇脸。
  由于以我的功力还未能打倒他，就算吧！反正每个女孩都梦想着的公主抱啊！呵呵……
  他跟我走了一次，便能记得路线，一直回到广场。古人是不是就比我优秀？
  他轻轻地放我落地，我脸还是微红：「谢谢。」空气开始变得稀薄。
  正在尷尬之时，小红和小蓝走了过来：「少主！你在这里就好了！」
  「找我？」我呆呆地站着。
  「原来跟炎公子……不，炎少主在一起。」
  炎无邪愣了愣：「你们还是我公子吧……少主的名字，背着太重。我可还是毒仙之徒呢。」
  「但是……」
  「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就这样。」我沉声道。
  「是，少主。」
  「那么小蓝你去告诉大家别叫错了。你们找我什么事？」
  「回少主，我们来带炎公子和少主回到各自的房。我们已准备了血子汤，请少主务必喝掉。」
  皱眉，「那汤是不是很苦？」，噘嘴，「嗯……可不可以……」
  「少主，是为少主的身体啊。」小红在一旁道。
  「怕苦就加点密糖吧，不会影响血草子的功效的。」炎无邪懒懒地道。
  「哦……谢炎公子提醒。那么少主，我带了回房吧！」小红拉着我。
  我点点头。突然，炎无邪叫住了我：「等等！」
  「什么…..」
  他走过来抱住我……
  越抱越紧……
  「炎无邪？」我轻轻地问。
  「明天……你不要太勉强……」然后他不捨地放开我，也没有回头，跟着小蓝走了。
  小红带着我，一路喋喋不休地说：「少主、少主！炎公子可是在江湖上出名杀人于无形，亦有人死于他手下，而死状惨烈。他的线眼遍报每一国，很多达官贵人也对他忌讳。他从来做事都没有谱，想做就做。亦因他是毒仙惟一的徒儿，江湖上无论黑白道都知道一有什么奇难杂症，都找他帮忙，因为毒仙太难找了。可是很多人找到他，他也不会理睬，除非带很好很好的交换条件。」
  原来，他是个这样可怕的人。我静静地听着关于他的事，然后笑着问小红：「究竟小红想说什么？」
  我们回到了那间有很多书籍和武器的房，琉璃原来早已被安置好。
  小红对我吐舌：「其实小红觉得炎公子在少主面前很好，不知道是装，还是真的对你特别好。」。然后她从出面的小婢女把药端来，加了密糖，放到我面前：「少主，若炎公子是前者就要防一防，是后者的话，那么炎公子肯定是喜欢上少主了！」
  我皱眉：「别乱说！」，拿起药一把喝掉。哇！真的苦得很！幸好有点密糖中和一下，否则我喝一口吐一口。
  小红做了个鬼脸，收起碗子：「没有乱说啦！而且今生的情感是会受前世影响。一个冷酷如此的人竟然会对人好？肯定是喜欢上少主！哇！连这样的大人物都拜倒在少主的石榴裙下，少主你好厉害哦！」
  我白了她一眼：「好了好了！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小红点点头：「那么……少主……明天，你要小心啊！」
  我点点头，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然后躺到床上。
  明天……明天我不怕……可是明天之后……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