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一切人事物都在进行着倒数(7)

  07.
  早上醒来后转头看向旁边小桌上的电子小白闹鐘，上面的时间显示五点四十七分。今天六月九号，是基测的第一天。
  天啊，第一次不需要闹鐘我竟然会自己醒来，而且对于今天在过几个小时之后就要面临的基测越来越感到恐惧了。肚子忽然间就剧痛了起来，但就仅此于剧痛，完全没有想上厕所的感觉，但这样反而让我更紧绷，因为谁知道会不会再几个小时之后就会有想上厕所的感觉了。
  不想再躺在床上想东想西想得自己都紧张兮兮的于是决定乾脆提早起床刷牙洗脸吃早餐去。
  一下楼便听见锅铲在敲击锅子的声响，接着闻到了扑鼻的食物香气，闻起来似乎是培根的味道。今天早餐应该有培根，我心里想着一边走向厨房。
  「唉呦！你今天吃错药啦？怎么这么早起？」妈妈把培根从锅子中铲起盛到洁白无瑕的圆形瓷盘中，转身意外看见我的第一句话。
  我有点无奈的揉揉没睡饱因眼屎而感到视线模糊的眼睛，「太紧张了，所以睡不着了。」看着看起来很可口的培根和荷包蛋还有火腿，但我却一点食慾也没有，肚子的痛觉隐约也一直都存在着，这使我更加没胃口了。
  盯着早餐而迟迟没有动手拿餐具的我，妈妈也注意到了。
  「太紧张吃不下吗？」她问我。
  「对啊，而且肚子有点不舒服。」我摸摸因还没吃早餐扁扁的肚子。
  「要吃肠胃药吗？以防万一吃点胃药好了，但要先吃点早餐才能吃胃药，所以你快点吃早餐。」妈妈直接逼我吃早餐了……
  「……喔。」妈妈大人都这样恐吓我了，我也只能乖乖的硬是把早餐都塞下肚了。
  稍晚，因为今天是特别的日子所以就由妈妈载我到学校。
  今天的基测因为考场距离我们的居住的地区有点距离，所以学校决定全数的考生都要先到学校集合，然后再由学校统一包游览车一起去考场。
  这天的天气非常恶劣，和昨天的天气比起来差得多了。一大早便下起了倾盆大雨还颳大强风，简直跟颱风天没什么两样。
  一坐上游览车大家的心情随着时间显得越来越不安了。一段时间后到达了考场。老师带领着大批人前往休息区准备接下来的战斗。因为学校人数过多，于是便把我们的休息区拆成两个。而我们班和六班八班被分到一间比较小间的休息室去。
  到了休息区，大家虽然都把书拿出来做最后的衝刺，但其实真正读进去的东西根本少之又少。为了缓和紧张情绪，大家纷纷聊起天来。
  「有人看到陈子靖吗？」蔡汉宇问着我们。
  我们左看右看而后终于发现陈子靖今天竟然缺席了！
  「他不来了吗？」乐乐问蔡汉宇。因为只有蔡汉宇和陈子靖的交情最深，我们都以为他会知道陈子靖的下落。
  「我怎么知道。昨天他的手机就打不通了。你们也都不知道他怎么了吗？」
  「不知道。」我们一致回答。
  一直都没插话的柏苓淡淡的说了：「我打给他吧。」
  「你早就该打了。」蔡汉宇冷冷的拋出了这句话。看来他也对柏苓有些感冒。
  「是啊，早该打了。」吴嘉宝也跟着附和。
  而柏苓只是面无表情的打着电话。
  不意外了电话被接通了。柏苓应大家的要求开了扩音。
  「你还会关心我啊！」陈子靖口气有些惆悵。
  柏苓不理会他不讨喜的言语，「你今天会不会来考试？大家都很担心你。」
  「看心情囉！」他自暴自弃的说着，那种无所谓的口气，让我们心寒。他，陈子靖，什么时候变成这副鬼样了？明明就不应该是这样子的才对啊。
  「算了、随便你，你要让你兄弟你朋友担心那是你的事，但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让他们这样掛心你，你却不担心他们因你而没考好吗？」
  「我没有叫他们担心我啊，我在家很好。倒是你，说我自私？难道你就不自私吗？哼。」他对柏苓不友善就算了，但对我们的关心却是这副嫌弃样……
  陈子靖已经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单纯可爱的男孩了。爱情怎么会让人变成这个样子？
  「你不是你了。」最后柏苓哽咽的说着这通电话的最后一句话。
  这通电话让我们的情绪更低落了，尤其是看起来最冷静的柏苓。
  三十分鐘后打预备鐘了，该起身去考场了，我们由老师带队离开了休息区。
  踏出休息区的最后一步，柏苓对我说：「他不会来了吧，我还以为他会来。」
  而我对于这样的柏苓，对于现在这样的状况却不知道该道些什么，连安慰也无从安慰起，只能说着无意义的加油打气之类的废话。
  我们的考场不在同一间教室，我的教室先到，我向她说了声：「脑袋就只想着国文就好，其他的就随他去了，他不对自己的未来负责并不是你的错。」
  她露出想安抚我的笑容，点头说着：「嗯、我尽量。倒是你，你比我还厉害千万不要考不好喔！」
  我握拳，「我怎么可能会考不好呢！」朝她笑道。
  「也是啦！」她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