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一切人事物都在进行着倒数(1)
01.
就说学校为了升学率还真的是用尽一切心机啊。
毕业旅行的第一天故意选在星期五，然后接下来就是六日两天，这样就不会连累到老师的上课及复习进度了。
所以说学校也是很阴险的！
当然不免会有一堆学生忙着抱怨这事，只是身为学校招生工具的我们a组班的学生们来说根本不能有任何怨言，因为学校的安排是以我们为考量的。所以当那些后段班的同学在抱怨学校的同时，我们也会跟着一起骂。
为什么呢？
难不成要告诉他们：因为都是为我们a组班的进度着想啊。
然后让他们转过来抱怨我们，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所以为了自身利益着想，我们还是继续假装不知道这回事好了。
因为我们是最优秀的a组班啊！
眼下又有人在抱怨了。只是抱怨的人......是老师……
「学校太惨忍了。」我们班导带着哭腔对着其他老师抱怨。
「对啊，人事处的人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呢？害人家都没办法去逛最近新开幕的环球百货！」社会老师也在抱怨，但是他是男的！
我说老师啊，你的重点是不是摆错地方了？
「大家不觉得今年的a组班没有以往的厉害吗？真不知道这次基测他们行不行？我牺牲了我的星期六还要来帮他们上课欸。」自然老师也在抱怨，但是抱怨的对象不是学校了，而是我们。
「唉呀、每一届的学生都不太一样啊。说不定他们一上考场就什么都会了，也说不定他们考运不错啊。反正我们来上课又不是没钱领，就当是多赚点吧。」人很好很开明的漂亮英文老师安慰着自然老师。
就在我不知道是该喊报告进到导师室里，还是该默默的假装没听到刚刚的对话转身离开导师室时，坐在门边的一位新来的实习老师朝我问道：「同学有事吗？」
我可以说没事吗？
哪知她这一问，顿时我就成了导师室里老师们的焦点了。
老师啊，我又不认识你，所以当然也就没有在你的课偷打瞌睡过，因为你又没教过我！你干么这样陷害我？
硬着头皮我踏着壮烈的步伐亦步亦趋的缓缓走到班导师面前把全班的联络簿交给她，「老师，全部都交齐了。」
见老师纳闷，我解释：「因为学艺今天没有来，我帮她收。」
老师只是点点头说声谢谢，就放我出来了。
或许她根本就不知道刚刚的对话我全都听见了。
听到自然老师那样的疑虑简直就是对我们间接的批评，心情很难好起来。
明明我们也都为了基测很努力的在复习了，不是吗？
我们也都跟老师一样牺牲了我们的假日，不是吗？
我们甚至放学之后不是留在学校晚自习到九点，不然就是去补习班被补习班老师苦毒。
我不懂，我们都已经这么尽力了，为什么还要抱怨我们？
或许我们这一届的资质是比较差没错，但我不认为我们这一届比较偷懒啊。
刚刚上课的内容我都没有听进去，满脑子都是自然老师不禁意发的牢骚。
「你怎么了？今天都魂不守舍的。」坐得离我最近的乐乐发现了我的异状。
抿了下嘴，「如果我们到基测都还是考不好怎么办？」
「讲那什么废话！只要努力就会考得好啊。」她笑说。
「嗯。那如果说……老师们不这么想呢？」
见她不解，我开口道：「我是说如果我们尽力了但最后还是考不好，老师们会相信吗？他们应该会觉得这是我们自己给自己的台阶吧！」
「不用管老师们怎么想啊，自己知道就好啦。」
她用着不在乎的语气再继续说：「况且到时候我们就毕业啦，管那么多干么？」
「也对。」我莞尔。
是啊，都毕业了呢！那还管那么多干啥呢？
尽不尽力自己明白就够了。
□
走进久违的补习班，正妹姐姐熟悉的招呼声准时响起：「又晴好久不见啦，毕旅很好玩很难忘吧。」
我望了下正妹姐的头发，愣了愣，才想起要回答正妹姐的话，「对啊，很好玩，现在就一直想起了呢。」
语毕，我还是一直盯着正妹姐的头发。
正妹姐也随着我的目光突然笑了起来，「怎么？我剪这样不好看吗？」用手托了托她一边耳朵旁的短发。
「呃……不是啦，很帅！可是为什么要突然剪这么短？该不会是正妹姐你失恋了？」我小心翼翼的问，深怕真的被我戳中要害。
她听完之后就只是一直疯狂的大笑，最后摇头，「我怎么可能失恋啊，我都还没交过男朋友哪来的失恋啊？其实我一直想剪这种发型，可是它实在是太短了，所以才考虑这么久才剪。幸好我剪了，因为大家都说比原本的直长发更适合呢。」
被她这么一提醒，我也仔细看了会儿，「嗯，真的，看起来更有自信！」而且我发现正妹姐还有挑染红色和蓝色喔。
「谢谢夸奖，我也觉得这样看起来比较有精神。好啦，快进去教室吧，好像都还没有人来，可以先把冷气打开让它通风一下。」
「嗯，好。」
把冷气打开后，我便拿出手机来看时间，还有十五分鐘才上课，今天仰尧到底会不会给我迟到啊？有点担心，但是又不想打电话提醒他，我想让他自动自发这样以后才会习惯。
在等待的同时，有人打给我，那个人正是谢元谚。
「听说你昨天回来了？」
「嗯。」
我们就这样沉默了会，他率先打破这片尷尬。
「你真的不生气吗？我是说为了茗仪跟你断连络的事。」
「没有生气过，但是有失望过。不过现在没什么感觉了。」
「嗯。那如果我说我发现其实自己一直以来似乎……对你有着不一样的感情呢？」
「什么？」我震惊。
他安静了会，似乎是在想着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在和你重逢之前我是真的很喜欢茗仪，可是和你重逢后我常常想起你。我本来以为是我怀念从前，所以才使我连带想到你。但后来茗仪有和我说一些话，让我觉得一直以来，我喜欢的，好像都是你。」
原本我应该要很认真的回答他，但我也不知道我现在为什么会突然想笑。
「哈哈，所以你现在是在跟我告白的意思吗？」我问他，以开玩笑的口吻和心态这么问他。
他愣住了，他大概没料想到我会用这种方式来回应他吧。
见他没答话，我继续问：「你在跟我告白吗？」
「算是吧。」他总算回过神了。
「说个对你来说算是好消息的秘密给你听，你要听吗？」
「好啊。」他朗爽答应。
真不愧是谢元谚啊，告白完之后都可以当没事。
幸好我已经免疫了些。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我看似轻松的口气之下潜藏着许多的紧张及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