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8 牵心5

  电影看完后,祐婕拉着莫子辰想在百货公司逛街,虽然不想当灯泡,但是祐婕说,如果没有大家一起,那她只想回家。
  于是,我和韩正廷还有东方霏只能默默站在他们后面当灯泡。
  「今天的电影蛮好看的。」东方霏勾着我的手说着。
  「恩。」其实,在那将近两个小时的电影时间,我根本没有认真看,最多只知道演员是谁、结局是什么。
  因为我一直看着那时候坐在最旁边,也就是那时坐在我旁边的韩正廷。
  他今天一直很反常,说了那句话之后就没有多说什么,就像现在他就站在我们身后一直沉默。
  然后好像一直在擦汗水,冬天了,怎么会有人一直冒汗?
  「那等等我们午餐要吃什么?」
  「都可以。」我还是往后看了他一眼。
  「祐婕好像想买那个皮夹,我去帮她看看。」东方霏松开我的手,抱着决心,衝进恋爱的粉色氛围里。
  我愣了一下后,原本以为韩正廷会走我身边,但他就像是静止了一样,我停下,他也停下。
  「你怎么了?」他一直恍神没注意到我一直看着他,所以没料到我就这么走到他面前。
  「没事。」
  近看才发现他脸色苍白,双唇也发白。
  我忍不住伸手去摸着他的额头,不过他好像上了高中之后又长更高了,我已经需要垫脚。
  「怎么那么烫?」
  被我突如其来的触摸,他吓得往后退一步,我的重心不稳也往前倾,直接跌撞在他身上。
  我们两个双双跌落在地上。
  虽然引起了不少路人观看,但我现在没空管那么多,因为韩正廷的不对劲,他不可能那么容易就倒下去呀!
  我一坐起来就看着他,才发现他已经闔上双眼,没有意识。
  「韩正廷!你醒醒呀!」
  不管我怎么摇都没有反应,不少人开始聚集在我们身边。
  祐婕和东方霏发现我们不见了,回头找我们,他们一看到我之后,赶紧来拉我起来。
  莫子辰二话不说,背起了韩正廷,直接往电梯衝去。
  「祐婕,救护车。」
  我焦急地跟着他们,为什么我害怕的心情这么重?
  看着躺在床上安稳的睡顏,我帮他盖好了棉被,然后就一直盯着他。
  其实我内心,像那浴缸里已经要满出来的水,有人正试着要把水缸里的塞子拔掉一样,我努力忍住隐忍已久的忧伤。
  「寒,笑笑没事的,医生也说他是因为感冒才发烧。」东方霏双手抚着我的肩。
  「我知道。」
  「那这边我来顾,我有通知笑笑的爸爸了,伯父说他等等会赶过来。祐婕他们先被我赶回去了。」
  我知道对于韩正廷而言,爸爸有多重要。
  其实,他会搬出家里,他会自己打工,他不依赖自己的父亲,那只是因为,他渴望爸爸能知道他心里根本不在乎这些物质需求,他要的只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关爱。
  「要是韩正廷知道自己的爸爸会来看他,他应该会很开心吧?」
  「是呀!不过寒,你该休息了,刚刚中午都没吃饭,现在都已经快傍晚了,你赶快回家吃饭休息。」
  我摇头,看着韩正廷「我不饿。」
  「可是……」
  「其实,我想等他起来,我想问他为什么生病了,还要坚持赴约?我想问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他身体不舒服?」
  「寒……笑笑一定是不要我们替他担心呀!」
  「我寧愿他告诉我们,也不要他在我面前这样倒下!他就这样在我面前倒下,而我却什么也帮不了他,这样的他太自私了,这样的他卑弊的让我只能一直想着他倒下去的画面。我很害怕!」我害怕得让眼泪流了出来,在分手之后,我压抑已久的泪水,就这么溃堤。
  「寒……」东方霏像是明白我的眼泪一样,他将我抱在怀里「哭吧!」
  「霏,其实我很想像现在这样大哭,但是我找不到理由,我说过我不要再为程予默哭泣,但其实我好累好累,怎么可能能说不在乎就真的不爱了?但我现在有理由了,都是因为韩正廷,我的眼泪是为了韩正廷而流,对吧!」
  其实我也不清楚。
  心里的痛是为了什么,只知道,我有了理由大哭。
  「对不起。」韩正廷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睛,正看着我。
  「笑……」
  「你真的坏,我说过我不哭了,可是为什么只要你在,我就那么脆弱,脆弱的让我快不认识自己。」
  我离开了东方霏的怀抱,轻轻拍打他的胸膛,然后趴在他身旁哭着。
  韩正廷轻轻摸着我的头。
  「我们大家都希望你像现在这样,而不是压抑自己。没想到我也可以成为你哭的理由,我很开心。」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一直哭着。
  不知道我宣洩多久,韩正廷握着我的手又陷入沉睡,东方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买了一碗餛飩麵走了进来。
  我慢慢起身,将韩正廷的手缓缓松开,擦去泪水。
  「来,你一定饿了,这是我去附近买的,你吃一点吧!」
  「好,我先去厕所洗一下脸。」
  一切就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我洗了脸,看着镜子里肿胀的双眼,不禁觉得有点好笑。
  可是心情舒坦了一些,我告诉自己,我一定会忘记他的,因为我身边有更好的他们。
  走出浴室病房里多了一个中年男子,他坐在韩正廷身旁的椅子上,东方霏看了我一眼,我大概明白他是谁了。
  「伯父好。」我小声地问候。
  韩爸爸看着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着点头,看来应该是东方霏有说过了。
  他的笑容和韩正廷有些微相似,眼神也和韩正廷一样,不过多了一些生活歷练,变得没有那么明亮。
  他从头到尾都没说半句话,只是一直看着床上睡着却平静的韩正廷,双手紧紧握着他的手。
  那张脸没有我想像的严厉,更多的是让我看见他眼里的父爱。
  其实,韩正廷错了。
  他一定没想过,他的爸爸很关心他,只是这种沉默的父爱,很容易就被我们这种正处于青春叛逆的年纪,给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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