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她爱她(1)

  琉佳曾想过，如果人生可以重来，她绝对、绝对不想变成像现在这样的人。
  她不想变得这么惜字如金，不想这么不坦率，更不想成为一个在别人眼中有奇特性向的漂亮女孩。
  谁都不说，却谁都知道，在这个社会里，暗暗藏了「女生就是要和男生在一起」的潜规则。
  像她这样的女生，要是说了自己是同性恋，处境马上就会变得不同。
  她累了，已经懒得再和那些她丝毫提不起兴趣的男人打交道，儘管条件再好，她也不会动心，只单纯的因为他们是男生。
  不是女生。
  -
  「琉佳，夏依还好吧？」小霏从厨房内走出，将手中的蛋糕放进玻璃柜。
  「啊，嗯……」她轻声回应，撇过头背对小霏，在小霏看不到的情况下，她的脸早已变得通红。
  「你怎么了？」小霏倏地出现在她眼前，眼神带有关心和担忧。
  这正是她想要看到的眼神。
  她喜欢小霏这样关心她，那样的眼神让她沉溺其中，从看见小霏的第一眼她就明白，她已经喜欢上这个女生了，深深的。
  过分开朗、乐观是她广为熟知的个性，总是扎着可爱的双马尾，在店中负责炒热气氛的角色。个性和她完全南辕北辙，却意外的相处融洽，当时连其他三人也倒吸了好大一口气。
  也没什么，小霏给她的人生带来笑容，而琉佳所要给的报酬不过是包容她偶尔的任性，仅此而已。
  「呵呵，没事。」她淡淡一笑，巧妙的掩饰自己的情绪。
  「那、那你听我说吧！」她拉了一张椅子放在琉佳的旁边，随后眼神变得黯淡，「我今天……和男朋友吵架了。」
  啊啊，偶尔的任性，才刚说马上就出来了。
  琉佳不喜欢小霏总是绕着她讨论自己的男友，每一句话彷彿都是在打她的脸，一字一句宣告着她只是个输家。
  「吵架？」敛下眼她撇了撇嘴角，拨开长发挡住一边的视线。
  「是啊，吵架了，搞不好还会分手。」小霏焦躁的捲着头发，从以前就是这样，只要遇到困扰的事，她就会像现在这样捲着自己的双马尾。
  分手？
  分手！
  「分手好啊。」琉佳冷冷回应，能分手当然好啊，这样代表她就有了机会。
  「真的吗？真的好吗……」她的眼泪扑簌扑簌的掉落，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的裙子上。看见这样的小霏，琉佳总是感到心疼。
  「算了……来我这哭。」不想分手啊。她缓缓张开双臂，等着眼前的泪人儿扑进她的怀里。
  不管她做了什么，她都会选择包容啊。
  这小霏就是看中这一点把她吃的死死的，不过算了，谁叫她心甘情愿呢？
  「我喜欢你。」一边轻抚着小霏的背，下巴轻轻的顶在小霏柔顺的发上，她柔柔的吐出四个字。
  「嗯……你说了什么吗？」
  「不，没说什么。」
  她们之间存在着一个看不见的隔阂，就像水面的涟漪一般，儘管圈与圈离的再近，中间的那条线还是存在着，两个圈永远不会碰在一起。
  对琉佳来说，那是个跨不过的阻碍。
  对小霏来说，那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性别罢了。
  性别。
  她很羡慕其他同性恋伴侣最后的终成眷属，因为那是她永远办不到的，一辈子只能奢望而无法希望的。
  小霏是个标准的直女，她还说过她这辈子绝对、绝对不会喜欢上女生。自己动手把她掰弯？不，琉佳想都没想过。
  "如果你也喜欢上了一个人，却因为一个阻碍只能放弃，我想你会和我做一样的事情。"
  夏依说过的话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她记得当时还在原地愣了好一阵子。
  她也有喔，有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女孩子。
  但她还没放弃，她不过是用自己的方式在背后默默的守护她罢了。
  怀中的人儿不知在何时已经沉沉睡去，所有的重量压在琉佳的身上，她却不怎么感到负担。
  意外的，她反倒觉得，这样还挺幸福的。
  「小霏。」轻轻抚着她的发丝，琉佳吻上她的额头。
  「李晨霏，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