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回忆(3)

  在那之后已经过了三年。
  夏依呆坐在房子外的木椅,把玩身旁的小花小草。
  她在等着大哥哥来,在等他和她一起玩。
  「夏依啊,大哥哥还没来吗?」夏母走出房子,给夏依披上一条薄被子,现在才正进入冬天,冷风还没开始肆虐。
  「还没啊,才迟到十五分鐘而已,可以等。」夏依看向手錶,甩了甩袖子示意没关係。
  「说起来,夏依和大哥哥认识几年了啊?」夏母乾脆跟着坐在夏依旁,她等爸爸,夏依等大哥哥,两人做着相同的事却等着不同的人。
  「三年啊!」她绽开笑容,现在想起来,自己和大哥哥已经认识三年了。
  从一开始躲在夏母后面,到现在已经能淡然面对。
  她望向大树下的盪鞦韆,自己的已经玩到绳子快断了,然而大哥哥的却好像新的一样。
  也对,大哥哥只是安静的坐着看她胡闹,从来不曾开怀的玩过。
  不过没关係。她轻笑。她和大哥哥未来还有好多好多个三年,一定可以等到大哥哥愿意玩的那一天。
  「我来晚了……」程天宇从远方出现,疲惫的眼神还是夏依第一次见到。
  「没关係,你怎么了?」夏依跳下椅子,蹦蹦跳跳的朝程天宇跑去。
  「我有话要跟你说。」他缓缓拉住夏依的手,夏依愣愣的点头后马上被程天宇牵进屋内。
  「唉呀?」夏母看着这一切,她和夏依一样不解,「发生什么事了?」
  「我要搬家了。」程天宇微笑,彷彿对这件事丝毫不在意。
  「什么?」夏依愣住,她刚刚还在梦想他们还有好多好多的三年。
  「那……盪鞦韆呢?写字呢?一起吃饭呢?」说着说着她的眼眶泛满了泪,「我们不一起玩了吗?」
  「对不起。」他垂下眼帘,不自觉握紧拳头。
  「哥哥你不会捨不得我吗?」夏依摇着程天宇的手臂,脸上早已佈满泪水。
  捨不得啊,他当然捨不得。
  第一次为了一个人这么不想走,第一次他想好好疼爱眼前这个女孩,第一次他想要永远留在同一个地方。
  可是,他还是要走,不管他有多在乎眼前这个人。
  这是……喜欢吗?
  「那你愿意等我吗?」他望向夏依盈满泪水的眸子,伸手抹去她的泪。
  「等什么?」
  「等我回来找你。」他淡笑,这么无理的要求,她应该不会答应吧。
  「好啊。」她擦乾眼泪,有什么不行的,她就愿意等!
  程天宇对这快速果断的回答感到震惊,叹了一口气后拿起夏依书桌上的铅笔,爬上床搜寻墙上的可画之处。
  「有了。」他的目光快速扫到墙壁的右上方,他举起笔在上面写了一行字。
  「哥哥你写了什么?」夏依见程天宇停手后跟着爬上床,踮起脚尖吃力的阅读。
  「我会回来,所以你……我?」
  「我会回来,所以你要等我,这样。」程天宇用笔戳了戳墙壁,一个字一个字的告诉夏依。
  「哦……」她点点头,「那我要写”好”。」
  她接过铅笔重新踮起脚尖准备写出回覆,但笔停在半空中不动,夏依皱起眉头,最后把笔放了下来。
  反悔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程天宇心里闪过一丝失落感,是因为夏依犹豫了吗?他不明白。
  「怎么了?」压抑住心里的感觉他询问,谁知夏依只是用哀怨的眼神回应。
  「我不知道”好”怎么写……」
  原来啊,好险。
  察觉到心里这种奇怪的想法后他的笑容停止,为什么自己会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这样……再这样……」他一笔一划的教着夏依拼出完整的字,光是这个字他们就已经花了快五分鐘的时间。
  「好了!」夏依神气的看着自己写的字,非常讚许的点了点头。
  「可是你真的会回来吗?」她看向程天宇,他会不会是骗她的?
  「当然会啊,哦对了。」他微笑,伸手顺了顺夏依的长发,随后在掌上写了个”人”,再将手凑近嘴边像是将字吞进肚。
  「如果你紧张或难过,这样做可以舒服一点喔。」
  「啊?怎么可能,这又不是魔法。」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夏依还是照做了一遍。
  「嘘……」程天宇故做神秘的看了看四周,蹲下身要夏依也跟着蹲下,「这是魔法啊。」
  「真的吗!这是魔法?」
  「嘘!这是秘密。」
  「喔,秘密。」夏依在唇前竖起食指,点点头表示保密。
  「我该走了,你要保重。」他看向时鐘,垂下眼就要离开房间。
  「哥哥你别忘了我还在这里。」她绽开笑容,挥挥手向她最爱的大哥哥说再见。
  夏母看着两人出来,夏依目送程天宇一直到离开她们家,明明两人进去前面色凝重,出来却笑容满面,「你们刚刚在房间内讲什么啊?」
  夏依望向夏母,微笑,将食指抵在唇前,「嘻嘻,是秘密。」
  -
  觉得身体好像好了一点之后程天宇起身去厨房泡了一杯咖啡,回到房间看见熟睡的夏依,他安静的坐在床沿。
  「你个混蛋……那个才不是魔法……」夏依倏地伸出右手指向天花板,口中念念有词,过了几秒后手垂下,整个人又开始昏睡。
  睡迷糊了吗?
  他轻笑,将棉被拉高至夏依的颈上,啜饮了一口手中的咖啡。
  「怎么想起这么久以前的事了啊……对不起啦不是故意的。」他捉弄似的揉了揉夏依的长发,她反抗了几秒后整个人蜷缩进棉被内。
  「……可是我还是会等你的啦……」夏依在被单内咕噥的梦话被程天宇听见了,愣了几秒后他放下杯子,露出欣慰的笑。
  「……真是个傻女孩。」他凑近夏依,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虽然你已经听过我的告白听过很多次了。我还是想说,我喜欢你很久很久啦,从搬家那天开始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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