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原谅的过往

  清晨的露气很重,街道瀰漫浓雾,安静的街道隐约可以看见一位女子的身影。
  她有几分不安地走到静园门口,徬徨无措地佇立,等待里头的人开门。
  不知道站了多久,好不容易才等到守卫将大门打开,守卫一看到来路不明的姑娘,他有礼貌地询问道:「请问姑娘有何事要紧?」
  「民女想见见九王爷。」
  守卫非常为难:「这......」
  九王爷向来不待见百姓,他讨厌麻烦的事情是眾所皆知,更何况眼前的姑娘从没见过,不晓得她是谁。
  早起的夏冰一听到大门传来的有些吵闹的声音,她走到大门前询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守卫恭敬地行礼:「夏冰小姐。」
  眼看夏冰好像是位有地位权势的女子,她马上跪下来请求道:「请、请救救我!」
  头一次被跪的夏冰吓了一跳,瞌睡虫马上被惊醒了。
  守卫赶紧说道:「夏冰小姐,对不起,属下马上请她离开。」
  夏冰阻止守卫:「没关係。」
  她扶起女子:「快点起来吧。」
  那位女子恳求道:「请你帮帮我,我不想再遇到简绍了!」
  夏冰听到名字一愣:「简绍?」
  「他被放出来了!」
  ......
  皇甫龙渲醒来时,发现臂弯没有任何重量,冰凉的冷意告诉他夏冰已经离开很久。
  神色阴鬱地起身,将有几分凌乱的发丝往后一拨。
  「真是的,又来了。」
  每一次醒来,那个女人总是不在自己的怀里。
  皇甫龙渲整理洗漱后走进大厅,看到认真沉思的夏冰。
  「冰儿。」
  听到皇甫龙渲的声音,夏冰才回神,她眼神凝重地看向他:「龙渲,简绍被放出来了。」
  皇甫龙渲起初没有说话,最后淡淡地说道:「哦,他的本事真大。」
  夏冰看到皇甫龙渲的眼神中闪过阴鷙的光芒,她明白皇甫龙渲已经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皇甫龙渲问道:「这件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瑗朱......一个被简绍骚扰的女子跑来静园,在大门前碰巧引起我的注意,我就过去了。」
  皇甫龙渲挑眉:「什么时候的事情?」
  夏冰没有怀疑什么,认真地想了一下:「卯时的时候吧。」
  「原来你这么早起。」
  皇甫龙渲的语气非常低沉,带着浓厚的恶趣调侃。
  夏冰赶紧找了说法:「古人说,早睡早起精神好。」
  「早睡?很好,下次我们睡觉前做点事情吧。」
  「不、不用了!」
  看到夏冰慌张的模样,皇甫龙渲轻笑一声。对皇甫龙渲而言,逗弄夏冰是件很开心的事情,尤其当他看到如此害羞又脸红的夏冰时,更想狠狠地亲吻她。
  ......
  夏冰被逼迫坐在皇甫龙渲的腿上,为了避免尷尬加上自己也想知道这件事情,她开口问道:「不过,简绍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皇甫龙渲修长的手指玩着夏冰的发丝,语气嘲讽地说道:「他被县令放出来罢了。」
  夏冰很惊讶:「他敢?」
  「在金银财富面前,他当然敢,加上他可以坐上那个位置想必和简家脱离不了关係。」
  「可是这件事情你明明已经出面了,难道他不怕这件事情被你发现?」
  「所以他在赌,赌我不会再关注这件事情。」
  「没想到那个县令居然敢做出这样的决定。」
  皇甫龙渲不以为意:「哼,狗被逼急了也会跳墙。」
  「什么意思?」
  「大概是简家的人告诉那个县令,若是不把简绍放出来,那么他的官位也不保了。」
  夏冰淡淡地说道:「一旦被人抓住了把柄,那么就没有自由的时候了。」
  皇甫龙渲看了夏冰一眼:「是啊,所以我已经不自由了。」
  夏冰茫然地问道:「你被谁抓住把柄了?」
  皇甫龙渲的额头抵着她的:「你。」
  她脸红,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听见耳边传来他胸腔发出沉闷的笑声。
  此时,瑗朱将简绍被放出来的消息告诉夏冰后,她不安地走在街道上,深怕遇到简绍,正当准备走进自己的屋子里时,听到宛若从地狱传来的声音。
  「瑗朱,你去哪了?我怎么找不到你?」
  简绍的声音让瑗朱感到毛骨悚然,冷意从脚底迅速地窜上。
  瑗朱僵硬地转过身子面对眼前的男人:「简、简少爷。」
  简绍的口气阴冷地说道:「好几天没有见到我,似乎忘了听话这两个字要怎么写了,我一出狱居然没有看见你的身影。」
  瑗朱的声音颤抖地说道:「我、我只是出去一下。」
  看到如此害怕的瑗朱,简绍笑了:「那么告诉我,你去哪了?」
  「去......去看娘。」
  瑗朱知道她不能对简绍坦白,夏冰是她唯一的希望,若是说出来后,说不定再还没看到希望之前,她就已经死了。
  简绍的眼神充满嘲笑:「哦,原来是去扫墓了。」
  瑗朱懦懦地点了头:「嗯......」
  看到简绍睥睨她的眼神,她默默忍受,面对简绍,她有无法说出口的憎恨和恐惧,她的娘亲之所以会死亡,都是因为简绍害的......都是他害的!
  「怎么一大早的就发出这么大的动静。」
  听到熟悉的声音,简绍狠狠地瞪了门口的女人一眼。
  「简绍,难道你不认为我有办法再让你进牢吗?」
  「哼,你这个臭女人......唔!」
  简绍的话还没说完,佑二力道强劲的拳头直接狠狠地揍向他的腹部。
  「不准你用言语侮辱小姐!」
  简绍吐了一口鲜血,他恶狠狠地瞪了夏冰一眼:「你!」
  夏冰没有理会简绍彷彿想要杀了她的眼神,她看向瑗朱:「离开这里吧,暂时先跟我走。」
  瑗朱惊恐地看了倒在地上的简绍一眼,又看向夏冰。
  夏冰淡淡地开口道:「这是你逃出来的机会。」
  简绍大吼:「不准去!瑗朱,不准去!别忘记你娘是怎么死的!别忘记曾经想要救你的人下场多么悽惨!」
  瑗朱非常害怕,身子不自觉地颤抖,她只能站在原地,连动也不敢动。
  她无法忘记她的娘亲是如何被简绍害死的,也无法忘记曾经想要解救她的人是被简绍如何对待。
  一旦想起那些过往,瑗朱忍不住流下泪水:「不、不要!」
  「我有办法保护好我自己,就算现在没有佑二的存在,我也有办法制伏简绍,你信不信?」
  瑗朱茫然地看向夏冰。
  然而,比起瑗朱的事情,夏冰更在意佑二的举动。
  在夏冰还没出声之前,一同跟随夏冰的佑四冷冷地开口:「佑二,下手轻一点,万一把他弄死了,简家还会跟我们讨后事费,别花冤枉钱。」
  「喔,我知道了。」
  佑二回了一声,还不忘又踢了简绍一脚。
  简绍痛苦地又吐了一口血:「唔!」
  这下,夏冰再也看不下去:「住手,佑二。这样做很像黑社会,让人观感不好。」
  佑二捨不得地收回脚,走到夏冰的身边问道:「小姐,什么是黑社会?」
  「黑社会专门打打杀杀,向人暴力讨债之类的。」
  「是喔?这样的生活挺不错的啊!」
  「......」
  最后,夏冰的话题回到瑗朱身上:「那么你要继续待在这里吗?」
  瑗朱握紧双手,慢慢地迈开脚步,走到夏冰的面前,向她道谢:「真的很谢谢你,夏冰小姐。」
  虽然是抱着一丝希望,但是她明白那也只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她早就有不被正视的心理准备了。
  夏冰是唯一一个给予她希望,并且伸出手解救她的人。
  简绍双目通红地嘶吼道:「瑗朱!」
  瑗朱的身子狠狠一僵,不敢回头。
  夏冰说道:「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另一个安全的地方。」
  「嗯。」
  夏冰凝视瑗朱清秀的白皙脸庞,懦弱可怜的模样,让人不自觉地升起保护慾,她睨了躺在地上的简绍一眼。
  「......」
  她似乎可以明白为什么简绍一出狱后,马上找瑗朱的下落。
  夏冰回到静园时,安排瑗朱的去处后,走进大厅时意外地看到所有人都在里头,得知一切情况的太后看到夏冰回来,不免担心地问起简绍和瑗朱的事情。
  「简单来说就是变态中的偏执狂。」
  所有人听到夏冰的说法,瞬间沉默汗顏了,除了皇甫龙渲依旧淡然地啜了一口茶。
  「那么,那个偏执狂没有碰到你吧?」
  夏冰马上回答:「没有。」
  皇甫龙渲勾起一抹邪笑:「很好。」
  看到皇甫龙渲的那抹笑容,夏冰想起那天恶寒的夜晚。
  她不会忘记当她打了简绍一巴掌后的那天夜晚,皇甫龙渲看了她的手许久,突然冒出一句话。
  「你的手还是适合用来抓我的背。」
  当时的她身子狠狠一僵,这暗示太明显了,但是她假装不懂,也不想懂。
  ......
  然而,这件事情引起太后的关注,她问道:「那么瑗朱现在在哪?」
  「我先安排她到客房,让她暂时冷静一下。」
  「原来如此,辛苦你了,小冰。」
  「不会,倒是我这样擅自决定,给太后带来许多麻烦,对不起。」
  太后微笑:「都自己人了,哪有什么麻烦。」
  夏冰没有回应,只是尷尬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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