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在那之后冥王引发的某插曲(五)【完结】

  数十年之后……
  冥府里,若有季偶尔会拋下公务不顾,不知到哪儿去。对此,司炽羽也没去管他,司舞蝶也没有束缚他。毕竟,上次的轮回转世,对他造成了太大的影响。
  儘管如此,司炽羽偶尔会找到若有季,然后安安静静地坐在他身边,陪着他。
  只是若有季通常都是在耍忧鬱,扔石头。
  即使过了数十年,他的心情未曾好转,甚至没有跟司炽羽说上任何一句话。
  对,他是埋怨司炽羽,埋怨他不让自己有选择。
  其实,他更怨恨的,是自己的身份。
  身为冥王的他,从未有过亲人陪伴。唯有这一次……这一次不同。
  「就算你再怎么生我的气,也没用。你是冥王,是不可以逗留在人界太久的。这一点,你自己很清楚,所以我那也是为了你好。」
  司炽羽叹息般地说道。
  他真的很累,尤其被好友如此怨恨,他更加累,也很受伤。
  但是,他是为了他好。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若有季冷言道,也不顾司炽羽的感受就离开。
  被留下的司炽羽无话可说,只是微微垂帘。他真的心很痛,可是却也有自知之明。他苦笑着,手则是紧紧捂着胸口。
  果然好痛。
  泪水滑落,他慌乱地抹去,却越抹越多。
  「真是自作自受,可是……我也没得选择啊。」
  司炽羽好不容易等到泪水止住,便回自己的寝殿去,好好睡上一觉。
  没想到,在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得知这消息的时候,是在发现司炽羽已经连续好几天都没有出来宣判或整理生死簿。而若有季却是满不在乎,也没有关心过司炽羽,于是桁宸只好来到司炽羽的寝殿。
  结果看到的是司炽羽躺在床上。
  对,就是躺着。
  桁宸第一时间就感到很奇怪,以为司炽羽连续几天都在睡觉,于是就走过去把他给叫醒。然而,无论他怎么呼唤,司炽羽就是没有醒过来的徴兆。
  他脸色不由一变,立刻到大殿去通知若有季。
  「陛下!不好了!炽翼大人……炽翼大人他出事了!」
  闻言,若有季眉头也不挑,就像是司炽羽对他而言毫不重要。
  「与我无关。」
  无情的四个字,让桁宸心沉了下去。
  可是……司炽羽的不醒,是事实。
  就在桁宸不知该怎么办之时,司舞蝶愤怒地走过来,扬手摑了若有季一个耳光,让若有季大大的愣住,不晓得为何妻子如此愤怒。
  「若有季!你、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小炽……为什么小炽身上会出现那种伤痕?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司舞蝶的眼角泛着泪光,她方才到司炽羽的寝殿想探望一下这个侄子,结果一进去却看到了……
  看到了那悽惨无比的情况,就像是司炽羽还是炽翼的时候的那种情况。
  若有季无话可说。
  于是他们来到司炽羽的寝殿,而若有季和桁宸都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得说不出话。尤其若有季眼睛都瞪得大大,似乎是万万也没想到说自己居然还会再次见到这种情况。
  那让他一生难忘的……凄惨景幕。
  赤色的羽翼上,是无数的伤痕,以及被折断的跡象。白色的发丝,此时此刻是赤色的,却毫无光泽。那张脸,苍白无血色,却沾了零星般的鲜红。尤其那身体,多处血痕,还有鞭痕、淤血等等的伤。
  怎么会……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炽、炽翼!不、不不不!炽翼,你别吓我!拜託你……不要啊……别再、死在我眼前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说话伤你的心……天啊!我都做了些什么……我都做了些什么?」
  若有季的情绪逐渐失控,冥府也为之而动荡。
  司舞蝶在桁宸的搀扶下勉强站好,可是他们的心思都放在司炽羽身上。
  就在此时,一簇奇异的火光乍现,而红莲也出现那火光身边。
  红莲更是愤怒不已地扑过去,直接揍了若有季一拳、两拳、三拳……
  「冥王!为什么你要忘记当初的誓言?你不是说过,只要有你在,只要你祈愿,那么炽翼就不会死!这是你对着炽翼的灯火所许下的强烈祈愿,不是吗?为什么你要毁了最初的誓言!」
  「誓言……我的祈愿?」
  若有季经红莲这么一提,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更加难看。
  他想起来了……可是,却太迟了。
  一旦祈愿消失,誓言被毁,就相等于摧毁灯火——魂飞魄散。
  天啊……他都做了些什么?他居然忘了……忘了炽翼的灵魂早已受过创伤,本就不安稳,所以才会许下祈愿,许下誓言,挽救他的灵魂。
  「冥王……如果你想救羽灺翷,就必须用整个冥府来补救他的灵魂。」
  那火光开口了。
  若有季一听,立刻看过去。
  「你……是『灯』,对吧?你说的,是真的吗?只要用冥府……就能救炽翼?」
  若有季现在是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想救回好友。他一直都把责任推到司炽羽身上,从未好好面对自己的困难。所以,他一定要把司炽羽给救回来,就算是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灯」似乎很清楚若有季的想法,发出了无奈的叹息声。
  这么做,是真的完全违背万物的生死轮回。
  不过,算了吧。
  因为,「他」也很喜欢羽灺翷、喜欢这个炽翼、这个司炽羽。
  「那么,就让羽灺翷……不,应该说是小炽与冥府共生。从此,他就是冥府本身,一旦冥府受创,他也会受到伤害。即使如此,你也愿意这么做吗?」
  一听「灯」这么一说,若有季也不迟疑。
  这一次,他是必须弥补自己的过错。而且,冥府不会受创,永远都不会。
  自知说再多也没用,「灯」便开始了让司炽羽的灯火化为巨大的火焰,让其与整个冥府融合在一起。
  原本出现伤痕以及折断痕跡的赤色羽翼恢復最初并收了起来,身上曾经的伤痕也消失殆尽,赤发恢復成白发,脸色也恢復血色,而所有的血跡更是不见踪影。
  然后,司炽羽醒了。
  他醒来之后,似乎有些茫然,完全没有任何记忆。
  他只记得,他很疲累,就这样躺着睡了过去,而且还做起了在他还是炽翼的时候的往事,所有的痛苦过往都跑了出来。
  「炽翼——!」
  若有季哭着扑上去,并紧紧抱住司炽羽。
  脑袋有点转不过来的司炽羽更加茫然。他记得……若有季还在恨他,生他的气……不是吗?怎么一醒过来就……这样了?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小炽,你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吗?」
  司舞蝶小心翼翼地问道。
  闻言,司炽羽更加莫名其妙。他确实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也搞不懂为什么自己一醒来就好像……咦?他的感觉好多了,而且还能够掌握冥府的一切动向,就仿佛冥府与他融合在一起。
  结果到最后,他们只是编了个谎言,隐瞒司炽羽差点死去的事情,也没告诉他有关于冥府已经与他成为一体的这个事实。
  一切依然如故,若有季这个冥王恢復本性,把所有怨恨都给拋开。
  奇怪的是,百年一次的轮回转世在那之后便消失了,他不再需要经歷这种为人的痛苦,而司炽羽依然还在他身边,还是他的副官。
  冥府依然安然无恙,好好运作。
  为什么会如此和平?
  那是因为——
  冥府有个冥王,冥王有个副官。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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