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

  回到青丘之后不久后,已经是西炎王的玱玹突然开始大兴土木,要在相柳死去的海岛上修建一座帝台。听说因为相柳死后血液流过的地方都寸草不生,无法再种植五谷庄稼。他就命人只好挖出这里的土用别的地方的土填塞,填满几次,但都离奇地塌陷了。
  反复几遭后,玱玹决定用这些挖出来的泥土修建一座帝台,用以震慑相柳的残魂。
  西炎的疆土已经足够大,不过是区区一座荒山,他本来不必这么做,但玱玹对相柳实在是痛恨非常,一面恨他夺走了妹妹的心,一面又恨他活着时跟自己敌对死后还要在他的疆域占领一座荒岛。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出了这口恶气。
  小夭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又惊又喜,总感觉相柳还活着。她急切地找到玱玹想要阻止他的作为,但玱玹却几次三番借口政务繁忙不宣她觐见。
  小夭心知他是故意。
  两三日后,修建的军队已经开拔,行动之快可见玱玹之心,小夭痛恨自己不能阻止玱玹,几番气急之下又加上让镜妖吸了灵力心脉受损,竟然一下子病倒了。
  病重时小夭看到玱玹来了,他的排场极大,宫殿里仆从跪了一地,黄袍加身鬓发高束,尊贵的不得了。
  玱玹看着她病怏怏的样子不禁心痛。
  他阴鸷地看着站在一旁的涂山璟,“涂山璟,你就是这么照顾的她?“说完又冷着吩咐药师,“给世子妃把最贵的药材都拿来!”
  玱玹如今盛极一时,自从当了帝王,阴晴不定的样子让小夭不敢相信这还是自己原来的哥哥。
  她让其他人都退下,要单独和玱玹说话。涂山璟尽管很担忧,但看着她紧绷的侧脸,还是默默地离开了。
  小夭说:”能不能不要在海岛建帝台?“
  原来又是为了相柳。玱玹怒极,但看着她病弱苍白的脸,还是竭力遏制住怒意说道:“小夭,相柳之死,让土地化作一片荒土。我这样做,是为了黎民苍生。”
  “海外小岛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居民,哥哥,你这话自己相信么?”小夭苦涩,“他已经死了, 你难道就不能还他一片安宁么?一定要如此心狠手辣?”
  接连几次反问激怒了玱玹,“就算我心狠手辣那又怎样,即便只是这座岛,也是西炎的疆土,那九头怪拼着一死还要恶心我,我难道坐视不理?” 玱玹衣袖带着灵力,重重地拂过方桌上的摆设,瓶瓶盏盏被挥落碎了一地。
  小夭不愿再与他争吵,别开脸,用沉默应对。
  门口的涂山璟听到屋内的动静匆匆地进来,一把护住小夭,“陛下莫要忘了这里是我青丘。”言语中暗含威胁。
  玱玹还想再说些什么,看到此状终于是冷哼一声离开了。
  屋内狼藉一片,涂山璟吩咐人收拾这些摔坏的器皿,一边捡起躺在地上的木偶。他记得,这是小夭最喜欢的娃娃,于是用袖子给它仔细地擦落灰尘,放在桌上。
  是大肚笑娃娃,咧着嘴笑的模样被刻的栩栩如生,只是肚子刚刚被摔裂出一道裂缝。缝隙处露出水晶般的碎光。小夭的目光倏然顿住,拿起娃娃来。发现娃娃的肚子里面好似还放了什么东西。
  “这是?”涂山璟也注意到古怪了,他催动灵力,把娃娃一劈两半,一颗水晶球滚落出来。水晶球雕刻得很是精致,是一对鲛人夫妻在宫殿里,男鲛人是涂山璟,女鲛人正是小夭。他想起这个娃娃好像是阿獙为他们大婚送来的贺礼,“想不到阿獙还有如此心思,竟然在娃娃里暗藏心机。”
  小夭用手紧紧地握住水晶球,瞬间红了眼眶,这个明明是她送给相柳的,原来水晶球里雕刻的鲛人也是她和相柳。陈年旧事翻涌而来,她捂住嘴几乎就要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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