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

  姜舒怀不愿意面对那一夜。
  她在次日清晨,将范不远的微信拉黑,又灰溜溜跑去国外玩了半个月。
  疯玩半个月,她将所有的事情抛之脑后,直到推着行李箱款款走出航站,视线却不自觉地凝在接机口某个身形高大的人影上。
  那人肩宽背厚,双手随意插在兜中,目光沉沉盯着她一步步渐近,直到她蓦然抬眼与他对视上,他倏尔弯了下嘴角。
  姜舒怀的脑子里不可避免地开始让她回味起那晚靠着的温热结实的胸膛,情绪高涨时像是攀附稻草猛掐着的有力的手臂。
  被她有意压在深处的回忆涌上,好似有股麻意一瞬间从脚底一路麻上心间,姜舒怀脚步一滞,牙齿一不小心磕上下唇。
  刺痛袭来,姜舒怀吃痛一声,彻底站定,抬手捂住了嘴。
  大步又沉稳的脚步走近,姜舒怀面前一暗,手里攥着的行李箱杆上多了一股拉力。
  她下意识松了手,行李箱便被面前那人接过拉至身侧,宽大且略带薄茧的手贴上她的手腕。
  “怎么。”他的声音低沉,惹得姜舒怀抬眼撞上他的双眸,心上蓦然一紧。
  疼意铺天盖地来,又很快消散,她轻咬唇,手腕轻轻一扭,将他的手挣开。
  她敛眸,不敢看他,只盯着脚尖,声音微弱:“你……怎么在这。”
  “嗯,送个客户。”他还是那般自在,被甩开的手垂在身侧,顺手拉上她的行李箱,“你弟有点事儿,委托我顺道接你机。”
  “……我弟?”姜舒怀愣住。
  “嗯。”范不远不多言,看着她始终低着脑袋,轻笑,“走吧,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回。”姜舒怀的心一通乱跳。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范不远危险,又一想到她还反手拉黑了他,有点忐忑。
  她暗自骂起她弟。
  什么时候姜学泽跟他这么熟了?还委托给范不远?
  不如直接把你亲姐打包送给人家当猪仔得了。
  “先走吧。”范不远好似又轻笑一声,兀自拉上她的行李,宽大的掌伸到她跟前,“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找个地方说。”
  姜舒怀没什么想跟他说的。
  她一个标题符号都不想和他说。
  她伸手去拿她的行李箱,可后者却被范不远攥得很紧,姜舒怀微恼,终于抬起头看向范不远:“那麻烦你把我的行李箱送回家,谢谢,我自己走。”
  说罢,她直接绕过那人,高跟鞋敲得清脆,风风火火往外跑,心里已经为她的行李箱做好了失踪的准备,轻哼了一声,径直拦了辆出租车就跳进去。
  范不远是危险的。
  她的第六感如此告知。
  手机里是姜学泽问她在哪的信息。
  【姜舒怀:范不远怎么收买的你?】
  那头回的很快。
  【姜学泽:我舍友在不远哥公司实习,我给他送点东西遇上的不远哥,正好我晚上还有点事,我就问他能不能顺便接你嘛。】
  姜舒怀闭眼又睁眼。
  抬手把她弟也拉黑了。
  姜舒怀是在家窝到晚上才下的楼。
  走了半个月,家里的食物都空了,外卖软件翻翻找找,总觉得没什么想吃,打了通电话给纪念,这人儿跑酒吧呆着了,她索性换了身衣服跑去找她。
  直到她带着几分醉意,提着一大袋食物一路晃回家,猛的发现她家门口立着一只眼熟的行李箱。
  行李箱旁边立着一道修长的身影,那人指间还有根点燃的烟,目光直直看向她。
  “范不远?”姜舒怀下意识喊出声,又咬住了唇。
  那人掐了烟,低低地“嗯”了一声:“给你送行李箱。”
  这个点……
  姜舒怀不知道他来了多久,可她的手机空空荡荡,一条信息都没。
  “……哦,谢谢你。”姜舒怀抿唇,往前挪了两步,“你……”
  范不远盯着她,无言,往一旁迈了一步,将行李箱让了出来。
  姜舒怀见他一副好似真的只是来送个行李箱的样子,一时之间多了几分尴尬和愧疚,脚步顿了顿:“你来多久了?”
  “不久。”他答。
  “哦。”
  她暼了眼范不远。
  不知道他是从哪儿过来的,身上的短袖换成了衬衫,宽肩将白色硬挺布料撑起,有型又性感。
  她在想啊。
  自打遇见范不远,她的身体里是不是多了一种什么菌,只要一喝酒,就开始自动发酵春药。
  她的脑海里开始翻滚,喉间微痒。
  “那……那我进去了。”
  她不太喜欢这种感觉,蹙眉拉起身边的行李箱,正要错过他往前迈,手腕却被攥住。
  再次感受到他大掌的温热以及微弱的粗粝,她不由得心上一紧,侧目看向他。
  范不远目光本是凝在角落的绿植上,缓缓才移过,凝在她白净的脸上。
  “怎……怎么了。”姜舒怀咽了咽口水,看他一眼,又挪开。
  “我听说,你在国外点了男模,嗯?”范不远看她,“拉黑我,没什么关系的。”
  她的手指掐在黑色的行李箱拉手上,指尖发白。
  他往前迈了一步,与她的距离更近:“怕我?”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抬眼直视他。
  姜舒怀一瞬间被他的气息笼罩,只觉得两人之间空气越发逼仄。
  一层一户的格局走廊宽敞,姜舒怀被他逼近靠墙,一时之间不安至极。
  她的呼吸渐轻,蓦尔加重的紧张令她本能一缩,花穴莫名有了几分湿意。
  “你等……”姜舒怀心如撞钟,长而翘的睫毛动了动,想说些什么,但又一瞬间失声。
  “我还听说,你玩得挺花的。”
  “……嗯?”
  姜舒怀一懵。
  范不远松开了她的下巴,大掌制衡在她腰上,温热的触感透过轻薄的衣服贴上她的肌肤。
  相触的肌肤激起微弱的麻意,她克制着自己,微弱地轻喘一声,抿唇:
  “我……怎么就玩得花了……”
  他大抵没想到她这般说,沉默了一会儿:“一天换一个男模?”
  他松开她,往后退一步,看着她。
  “还去做了HIV检测?”
  ……
  姜舒怀闭眼。
  这是什么乌龙。
  “我不知道你是哪里知道的消息,但是消息有误。”她说,“我点的男模只是倒酒,没有带回房间,也没有去做检测,谢谢。”
  她再睁眼,盯着他剑眉星眼的面庞,咬了咬唇,正好触及白日那道磕伤的痕迹。
  微弱的刺痛正好点燃了她本就微醺的大脑。
  她上前一步,直勾勾盯着他:“范不远?”
  范不远目光如炬。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目的?
  范不远失笑。他看她,像是纵容至极。
  “你救了我,我被你吸引。”他将一开始就告知她的话搬出。
  姜舒怀却很是倔强:“我没有救你吧。”
  她总觉得范不远像是第三方,高高在上,什么都知道,他想如何玩弄,就如何玩弄。
  她歪头,抱壁靠在墙上,直勾勾盯着他,决定自己来审问:“你有很多钱吗?”
  “嗯,你花不完。”
  “你,有特殊的癖好吗?”
  “比如?”
  “……受虐狂?”
  “应该不是。”
  “你缺女人?”
  “没有女人,也不缺。”
  姜舒怀眨眨眼,高跟鞋往前挪了一步,抬臂勾住他的脖子,温热的气息带着几分酒气:“那。”
  “你想和我睡觉?”
  范不远盯着她,本是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捏住了她的手腕。
  “想。”
  【wb:探个头总没事吧】
  【重要通知:存稿没有了(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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