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黑潮暗涌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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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各人收拾好心情，千里从廷聪口中得知了他的近况，
  「为了避开记者和传媒，我和丽梅暂时借住在其中一个委员在郊外的房子，等待林先生帮我们安排出国的事。」
  此时的千里已经啟动了刑警的问话模式，
  「李悦綾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廷聪回想着当时的情景，
  「那天是我们离开的日子，林先生说会安排人来接我们去机场……」
  根据他的说法，当天上午九点鐘，他听到屋外的电铃声，之后就看到一辆银色的轿车。
  来者把车子停在屋外，一看到下车的人居然是李悦綾，让在屋内的廷聪大吃一惊。
  听到这里，千里不解地问道，
  「林先生明明知道真相，却让李悦綾去接你们到机场去？」
  廷聪连忙澄清，
  「不是的。悦綾是听范先生说我们那天要离开了，才会来见我一面的。」
  「范先生？」
  「把房子借给我们暂住的人就是范锡彬先生啊。」
  千里当然知道他是谁，
  「那个曾经当过议员的范先生啊，如果我没有记错，他也有参与上次的大选。」
  「是啊，不过忠新党在那区没有中选就是了。」
  说完这些，廷聪又言归正传，
  「我得到丽梅的同意，就从房子里用遥控打开电子门，让悦綾把车子开进来。她一直向我道歉，说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断送我的政治生涯。」
  此刻已经坐在廷聪身边的丽梅说道，
  「她也说很对不起我，希望我可以原谅她和廷聪的一时糊涂。」
  廷聪紧紧握住妻子的手，眼中都是感激。
  千里见状，暂停了问话，让廷聪有些时间调整思绪。
  平復了情绪之后，廷聪接着说道，
  「眼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可是林先生安排的人还没到，我们都开始着急了。偏偏当时林先生又在开会，我们一时也不知道究竟是谁会过来接我们。
  所以悦綾就说不如我开她的车去机场，由她留下来等对方。我就是在那个时候向她借了手机联络你的。」
  「然后呢？你们就离开了吗？」
  「是啊。可是到了机场才知道班机因为目的地有颱风而取消了。我们在机场等了好久都没有其它班机，只好在机场用公共电话联络林先生，才得知悦綾被杀了。」
  千里扬起眉，问道，
  「那时是几点鐘？」
  和丽梅两人回想并对照了彼此的记忆，廷聪才回答，
  「我们当时在机场待了大概三个小时吧，所以应该是下午两点左右。」
  这会儿轮到千里陷入沉思，喃喃说道，
  「两点鐘吗？」
  那时警方刚刚接到消息不久，还没有对外公开，也就是说调查小组里有忠新党的人了。
  他并没有把这个想法说出口，只是接着问道，
  「那林先生怎么看这件事？」
  想起林先生当时的反应，廷聪明显地露出失落，
  「开始的时候他也怀疑人是我杀的，但是我再次保证绝对没有做过，他才相信我。」
  在千里看来，林先生未必是真的相信廷聪。
  「过后呢？」
  「他要我们找个地方躲一阵子，说他会设法打探消息。」
  「他知道你们住在这里吗？」
  廷聪立即摇摇头，
  「不知道。」
  这样看来，在这个节骨眼上，廷聪也不是百分百信赖恩师了。
  听完廷聪的话，千里再次沉默下来。
  就算他清楚明白人不是廷聪杀的，但是以目前的局势看来，对廷聪而言是万分不利的……
  在讨论完正事之后，千里和廷聪就像往常一样开始聊起天来。
  「你还没有宝贝的消息吗？」
  廷聪一脸关切地问道。
  「我到你前妻的娘家去了，可是她父亲认得我，结果吃了闭门羹。」
  千里说完，廷聪露出失望的表情。
  于是千里问道，
  「宝贝读哪所学校？」
  他的声音因为惭愧而越变越小，
  「学校……呃……不知道啊。」
  这句话一出口，马上惹来千里的白眼，
  「怎么会连女儿读哪所学校都不知道呢？」
  自知理亏的廷聪尷尬地说道，
  「我只记得制服是白和蓝，好像是连身裙之类的。」
  「很多学校都是这样的制服啊，尤其是女校，而且就连平安学校的女生也是这类型的制服耶。对了，宝贝是不是读女校啊？」
  对此一无所知的廷聪还是一脸难色，
  「这个嘛……」
  「你这个爸爸究竟是怎么当的啊？就算已经分开了，也不能这样啊？」
  千里实在很受不了他。
  「照片呢？电脑里面不会完全没有吧？」
  听到这个让廷聪更加惭愧，
  「这些年来，只有在她上了国中那时，曾经寄了几张照片给我，不过都在手机里……」
  「你都没有下载出来吗？」
  「没有……」
  廷聪的声音却越来越小。
  这时，丽梅正好端着咖啡从厨房走出来，放到他们面前的茶几。
  廷聪连忙趁机改变话题，
  「来，喝咖啡吧。」
  说着，廷聪拿起妻子帮两人泡的咖啡，慢慢地喝了一口。
  看到从丽梅手中接过可乐的平安，他突然感慨万分地说道，
  「一转眼，小安都已经这么大了。」
  坐在千里身边的平安听到廷聪提到自己，于是朝他望了过去。
  廷聪缅怀过去般地说道，
  「记得宝贝还在我身边的时候，经常和小安一起玩，感情很好呢。」
  说起从前的事，千里的神情也放松下来，
  「就是说啊，你看到他们两个这么要好，总是嚷着说女儿要被抢了。」
  廷聪赞同地频频点头，
  「哈哈哈，那时真的是超激动的。」
  他突然眼睛发亮，笑逐顏开地转向千里，
  「对了，千里，你还记得吗？这小子五岁的时候夺走宝贝的初吻，我还急得要他负责。」
  听到廷聪这么说，平安一秒想起当时的事，脸立刻变得红彤彤的了。
  没想到父亲千里居然和廷聪一唱一和地说道，
  「我当然记得。我们还开始商量要让他们几岁结婚比较适当。」
  「对对对。真的是很夸张！」
  两个大人竟然掛着灿烂的笑容继续讨论，让当事人平安恨不得挖个地洞鑽进去。
  「爸爸！廷聪叔叔！」
  平安此刻已经脸红耳赤。
  都这么久的事了，干嘛突然提起啦！
  看到他窘成这副模样，千里和廷聪更是笑得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