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所谓的自己玩/幸运日什么的见鬼去吧(1)

  第九章
  ***所谓的自己玩/幸运日什么的见鬼去吧
  翘班翘出一种态度的凯拉十分随意地把手边的工作扔给篤后,自个儿转身就躲进舒适的偏宫里头,还窝在壁炉前烤火兼翻阅叠在一旁的书籍打发时间。十年间显然又出版不少新编的异志,虽然翻来翻去都是老调重弹,不过能活着体会错失的十年已经非常可贵,也不该再奢求挑剔。
  才正无聊地读到一半,红发的青年身影已经出现在通道入口处。也许是稍早会见贵客才戴妥王冠与披肩,又因着急前来而忘了摘下,陷于红发中的金色顶冠特别显目,青年也是等到察觉对方专注的视线,又只得侷促地匆忙拔下,之中缠上几许发丝跟着生生扯落,也不见他皱眉抚痛。
  凯拉未曾实现过先前的承诺,只用前来此处当作暗号,篤给人收拾烂摊子前自会事先回报,青年亦可在途中收拾妥当,每次过来时总是一身简便看不出异样的白袍,清纯又未有多馀装饰,与此时完全不同。
  「过来。」向明显愣在原处手足无措的青年招招手,凯拉瞧着又不免觉得有些骄傲,这般伟岸俊美如同神祉的尼莫、宛如精緻艺品的红发青年,唯有对自己顺从屈膝。
  青年见他神色如常,松一口气后又像头亲热的小狗快步奔来,随意扔下那顶尊贵的王冠,又被男人俯身捡到手中。
  「凯拉……」
  难免有些紧张,那顶王冠和帝座都是自对方那里抢过来的,如果他因回忆痛处而生怨……
  「还挺适合。」虚戴于黑色的发顶之上,男人手边没有铜镜得以自照,只好反手插进青年的发间,红与金相互衬托,显出格外贵气。
  那阵随意的姿态,看在青年眼中,竟觉有些刺眼。
  「不适合……」青年还想故计重施,莫名赌气地捏扯住一角,手腕又被轻轻握住。
  「傻孩子,不觉得痛吗?」另一手轻触那头浓密红发,找不到被扯痛的那处,只觉对方主动俯下头颅撒娇似地反顶住掌心。
  ──太可爱了。
  明明知道这般互动实在不可取,偏偏吃定这套的凯拉忍不住捧住他的下巴在那处刮的十分乾净的颊边狠亲一记。
  「这里也要。」姿态甜腻的青年继续撒娇,深明男人喜爱无知的少年姿态,脱离疯颠境遇时尚能冷静自制,放到对方眼前就又立刻转变。
  彷彿回到初时的年少时期,沉浸于温柔似水的帝王宠溺中无可自拔。
  不懂得青年的疯狂心理,或者只是宽容地包容他的自欺,凯拉也顺应要求在那微噘的唇上落下一吻,难得一阵脉脉温情,歇止的对话好半天才重新展开。
  「不好奇我今天突然过来?」为青年抹去唇角溼意时,凯拉还特意卖起关子。
  的确突然,先前男人总隔一段时日被篤暗中千催万请的暗示拜託,才肯拖沓脚步走入见面场所,无视青年焦灼等待的心情,亦将人吊足胃口。
  倒不是他矫情不愿,监视门桥出入的人员大概提早收到下达通知,如今他的签退离堡形同表面手续,也亏得贝尔日夜被急切想插队会见的贵族富绅烦得脱不开身,也才没察觉异样,见人不在鲁卡那里也当作返家了事,哪里知道好友被拘在温暖的无人宫殿与人整夜颠鸞倒凤、愜意非常。
  只是一夜过去腰酸屁股痛的苦楚实在说不出口,男人抓紧残馀的顏面,死都不肯放下身段,摆出一副狷傲轻狂却给人压在身下,丝毫不知亲手将折冀王者傲骨折断的滋味简直使青年彻底上癮。
  于是恶性循环开始展开,凯拉明摆着能拖一时是一时的心态,尼莫则是折起指头时时计算空虚的夜晚,多等一夜就累计某些次数,待到偿还那日后,又是下一轮拖延拉锯。
  分明懒散又消极的男人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也难怪青年会急得连华装都忘了替换。
  「我得告诉你,我的王,今天是你的幸运日。」其实是补偿日,但是只要事关心中阴影,通常男人嘴硬的程度会比往常更甚。
  重温过往的苦果,若无青年出手搭救,隔日的情势难以想像。
  无人得知曾经的王者少年时期嚐试各种极端的想法摆脱噩梦,后期嗜酒的喜好亦是后遗症,然而受到帝国法规严厉禁止,于是少年在尚未能逃进酒精国度的年纪前,最常接触的便是试图结束生命这一途。
  手边的器皿都是简便的工具,若是受到绑缚,咬住舌根就能血流不止。
  也由于那段时日几近疯狂的作为,宫廷医师无法可想,只能派出人手全天候守在他的身边,年长成熟的青年男子只会让他更加惊恐崩溃,之后只能由相似年龄的少年学徒亲密陪伴左右。
  也大概是那时凯拉察觉了对同性的好感,他无法接触任何女性,与对年长的同性感到排斥相反,越年幼的女孩儿越会使他感到惧悚惶恐。少年正逢歷经发育期,又有一名甜美的未婚妻,一般贵族子弟此时可能因好奇异性偷嚐禁果,而他则因沉浸于那段时期的忘情宣洩,才能避免陷于焦虑之中。
  那一晚是这副躯壳初次发作,缺乏酒精灌醉又被施药,浸于绝望的情欲里头,男人只能无助地呼喊那个名字,他心中的救赎,唯一握着开门的钥匙。
  所以才更加捨不得使他受到冤枉,针对无可救药的自己唯一的救赎,也只能费尽心思努力弥补。
  凯拉苦思良久,就连纯洁的屁眼都已抢先牺牲奉上,对方又已是天底下最不欠缺凡俗之物的一国帝王,还有什么可以使他愉悦满足的?
  「的确是幸运日,凯拉不就主动找我了吗?」青年尚且不知男人心中的挣扎,纯情地将颊边散发勾回耳后,露出感动泛红的含蓄微笑,眼光亦是闪闪动人。
  「……」他其实是在抱怨每次都得让篤暗示才肯被动回应的自己吗?
  差点忘记青年爱记恨的性子,凯拉又觉得有些后悔,算算日子究竟把人搁置几天,若是再火上加油……情况简直难以收拾。
  默默地菊花一紧的某人又开始痛斥一时衝动的自己。
  补偿什么的其实也不用急于一时。
  「凯拉,我等着呢。」青年对于不明所以的幸运日利落抓稳,语气幽幽地透露催促,彷彿看出有人后悔,微微发红的眼眶溼润润的,就像等着上大餐的饥渴饕客。
  「今天你不准动,只能我来。」灵光一闪的男人为自己反应快速大感机智。
  「……确定不是惩罚日吗?」青年显然阴沉许多,沉沉音嗓似乎都快支撑不住倾倒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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