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

  有时候,费尽了心思想要得到的东西,就越是得不到。
  藤原白对此已有很深的领悟。可就算是如此,他还是放不下。
  又是这样的冷天气,米国一定感觉很难受吧!
  藤原白心事重重地看着阴暗的雨天,回忆起刚才到米国打工的居酒屋时的情景。
  “请问…斑目今天有来打工吗?”
  没有亲自过来一趟,藤原白是不会死心的。
  “你找米国啊?他刚才不小心弄伤手,所以提早回去休息了。”跟米国一起打工的女孩回答。
  “受伤了?到底怎么回事?那他没事了吧?”听到米国受伤的事情,藤原白就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
  “他刚才工作时不小心被玻璃割伤手。我刚才已经帮他上药包扎,现在应该没事了。”
  “这样啊…那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应该是回家了吧!”
  听到女孩的回答,藤原白更担心了。因为他很清楚,现在这种时期,米国根本就不可能会这么乖乖回家。米国是那么的倔傲,他绝不可能这样轻易妥协的。
  女孩又接着说道:“其实米国才刚离开没多久。要不然你到这附近看看吧!也许会碰上他也说不一定。”
  “好的,谢谢你。”急匆匆地到了声谢,藤原白便赶紧衝出店外,继续寻人去了。
  藤原白徒劳无功的找了米国一整天,甚至连米国打工的店也找了,却没有见到米国一面。但让藤原白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跟米国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相见。
  外头的雨势很大,即穿着雨衣又撑着伞的藤原白也不能幸免。虽然努力了很久,可他还是没有成功找到米国。就在他心灰意冷回家的时候,竟意外地在自家门口外,见到了朝思暮想的那个男人。昏迷的米国已经失去所有意识,他靠坐在围墙边,毫无反击之力的任凭无情的风雨衝刷他的身体。
  “米国!”藤原白衝上前去,把狼狈不堪的米国抱入怀里。看到这副模样的米国,藤原白的心真的好痛、好痛。如果可以,藤原白真的愿意代米国承受所有的痛苦和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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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原白把米国带回自己的房间。帮米国擦干湿透的身体,又替米国换上了干净的衣裤。藤原白贴心的让米国盖上厚重的棉被,像往常一样,张开双臂抱紧米国,用自己的身体温暖那快被冻僵的米国。
  “米国,你现在觉得怎样了?你不要吓我,快点醒醒啊!米国…”
  “嗯…哈…”米国悠悠转醒,一脸迷茫地看着藤原白。
  “米国?”藤原白又轻唤了一声。
  照顾了米国这么久的经验告诉他,此刻的米国,并不是完全清醒的。
  米国没有说话,只是赖进藤原白的怀里,像个需要呵护的婴孩般不断地摩擦着藤原白的胸口。
  “你一定很冷吧!”藤原白轻声说。
  米国的双手开始不安分地在藤原白的敏感地带游走。藤原白倒抽一口冷气,被米国抚摸过的地方,撩起了难耐的躁动感。失神的米国根本无法了解他的举动带给藤原白多大的衝击。米国只是一味地从藤原白身上找寻自己失去的温度,米国留恋的抱着藤原白,无意识地感受着藤原白身上的温暖。
  一直到藤原白发现了米国眼中燃烧着的另一种情感后,藤原白一把抓住米国的手,不让米国有机可乘。“住手!”
  半梦半醒的米国哪里可能还有思考能力,他只是反应迟钝地尝试挣脱被藤原白束缚的手。被大风大雨折腾了那么久的米国,虚弱的他哪里还会有多大的力气。藤原白轻易的就阻止了米国想要更进一步的衝动。米国的手透着冰冷的寒气,藤原白握着米国的手,不由得心头一紧。
  米国很冷。除了冷冰冰的寒意外,米国再也感受不到其他的了。藤原白的体温较高,对此刻失了魂的米国来说,那是极具诱惑力的。米国需要一个人来温暖他的身体,再不这样做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当体温骤降至三十度以下后,迎接米国的就只有黑暗的死亡。
  “对不起…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可是我真的不行…不行…呜呜…呜……米国…米国…”藤原白哽咽地说着话,后来竟然不受控制的大哭起来。藤原白好想就这样配合米国,让米国完全拥有自己的身体,自己的体温。可惜,当藤原白想要这样做的时候,他便不由自主地想起国政和纪夫的话。藤原白无法继续自欺欺人,因为现实中清醒的米国根本就无法接受自己和一个男人发生关系的事实。现在的米国是不清醒的,他根本没有自主能力,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米国醒来后发现自己又一次做了荒唐之事,他一定会受不了的。
  “米国…对不起…我真的不可以…”藤原白哭得好不伤心。
  米国面无表情地看着,迷蒙的眼神看不出任何情绪。
  只见米国动作轻柔地吻去藤原白脸颊的泪痕,像是在安慰着藤原白。
  藤原白完全惊呆了。
  百年难得一见的温柔米国。
  长久的一吻结束后,体力虚弱的米国又一次瘫在藤原白怀里,陷入昏睡中。
  “米国…米国…”藤原白心疼地唤着,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米国冰冷苍白的面容。“为什么…爱一个人那么会痛苦呢…为什么…?”
  这问题,藤原白反复地问了好多遍。
  却仍旧没法得到准确的答案。
  如果白天清醒时的你也能够对我这样温柔,那该有多好。
  藤原白无助地抱紧米国,呜咽地哭泣。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心痛得就快要无法呼吸。藤原白从来都不曾想过要伤害米国,但他却无法阻止自己不断带给米国伤害。他执着的想要爱,只可惜爱并不是一个人努力后就能得到的。不管他多么的努力,甚至不惜失去自己的尊严,所谓的爱却依旧遥远得无法窥探、无法触碰。
  “米国我真的好累…好痛…你知道吗…米国…”
  不受控制的泪水像决了堤一样,沿着藤原白的脸颊无声滑落。
  心痛一直在蔓延。像被烈火烧着一样,痛楚持续扩散,看不见尽头。曾几何时不断告诫自己必须放弃,到最后却还是只能够沉沦在爱情苦海挣扎。像被渔网捆住的鱼儿,能做的就只是垂死挣扎。藤原白心底很清楚,这辈子他都无法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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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原白抱着米国,维持着同样的姿势,直到他哭累了,倚着墙不知何时竟睡着了。有了藤原白温暖的怀抱当暖炉,米国终于幸运地再一次保住性命。
  难得出现的暖阳透过薄纱窗帘照亮房间。
  清爽的早晨,耳边不时传来清脆的鸟叫声。
  这是哪儿啊…
  米国悠悠转醒后,开始环视那看起来陌生又熟悉的环境,还有…那个感觉如此舒服的温度,又是属于谁的?
  米国轻轻挪动身子,挣扎着想要起身。然后,下一秒他完全愣住了。因为他看清了那个人的面容。是委员长。藤原白没有意识到米国已经清醒过来,他偏过头,在睡梦中调整了姿势,接着又沉沉睡去。米国震惊地瞪着藤原白的恬静的睡颜,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复杂。
  为什么跟我在一起的人竟然会是他?!
  米国心情慌乱地环顾四周一眼。这间房间的装潢摆设是那么的眼熟,米国甚至还能隐隐感觉到亲切的熟悉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米国静静地打量着沉睡中的藤原白,费力地转动脑袋想要理清混乱的思绪。
  天哪…他到底又做了什么荒唐之事?
  明明昨晚是在打工的,然后他因为受伤就提早回家。米国记得,当时外头正下着雨,很大的雨。然后他应该要到女人家取暖的,但是他并没有那样做。再后来,他走在街道上。之后的事情,便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米国无法置信地看着藤原白。虽然米国的心里不想要承认,但是依这情况来看,直觉告诉米国,恐怕这麻烦事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又是失魂惹的祸。
  米国真是恨死自己了。
  “可恶…”米国低咒一声。
  这时的藤原白终于醒过来了。
  他微微睁眼适应早晨那有些刺眼的光线。
  “米、米国…”是他。他醒来了…
  米国面无表情地瞪着藤原白,那阴沉地目光带着冰冷的寒意。他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想要听的,是藤原白的解释。米国需要藤原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因为眼下这种情况,米国说真的是无法接受,也不愿意去正视问题的根源。
  “身体觉得好些了吗?”藤原白胆怯地轻声问。
  那哭了一整夜的眼睛显得红肿,就连气色看起来也憔悴不堪。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这问句用的并非是疑问的语气,而是平静陈述的语气。米国心里很清楚这问题的答案,但他没有勇气去面对。就算是自欺欺人也无所谓,米国好希望藤原白能斩钉截铁地打破他那可怕的噩梦。
  “这…”藤原白支支吾吾的半晌,却连完整的话都回答不了。藤原白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米国微微皱眉,神情显得十分不悦。
  “这样把我像傻子一样耍着玩,你很开心吧!看到我出糗的样子,你一定在心里面笑我!怎么样?满意了吗?”
  “我没有。”藤原白惨白着一张脸反驳米国对他的指控。
  “哼!”米国冷冷地看着藤原白。“就此打住吧…我们之间虚拟的朋友游戏,从这刻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米国…对不起。我…”原本还想要好好跟米国解释清楚,没想到暴怒的米国却不给藤原白任何说话的机会。
  “住嘴!”米国蛮横地用单手扼住藤原白的喉咙。
  “啊…米…呃…唔…”破碎地痛苦呻|吟声从藤原白的嘴缝里溢出。
  “少装可怜了,你以为我会心软吗?这两年多来在我身边当个双面人,你一定辛苦吧!你就这么享受被一个意识不清的男人强|奸吗?”
  米国无情的双眼和语气中的不屑让藤原白的痛楚加剧。无论是心理上的,还是生理上的。藤原白真切地感受到米国的嘲讽之意。藤原白心痛难耐,没能忍住的泪水潸潸流下。米国的力道过猛,无法正常呼吸的藤原白涨红了脸,不停的痛苦挣扎。藤原白死命地抓住米国的手,想要逃离米国的钳制。
  “臭猴子,你最好给我听清楚。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更不需要一个男人虚情假意的施舍。从今以后,休想再用什么无聊的理由来接近我。”
  米国…
  藤原白神情痛苦地继续挣扎,淌着血的心痛得他无法呼吸。
  “就…就因为…我...我是男…呃唔…男人吗…”呼吸困难的藤原白费劲地把话说完。
  米国冷笑道:“没错,超级恶心的。所以最好离我远一点!”
  一瞬间,藤原白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脑袋一下子变得清晰灵光了。
  就因为他是男人,所以爱上同样身为男人的米国就变成是一种无法被赦免的罪过。
  “对…不起…”藤原白虚弱地道歉,布满泪痕的脸庞看起来如此狼狈,就同他被伤得遍体鳞伤的心一样。藤原白放弃挣扎,认命地闭眼接受米国对他的暴行当作惩罚。
  原本被怒气衝昏头的米国看着这样的藤原白,心底忽然升起一种怪异的情感。
  那是从来都不曾有过的感情。
  米国不自觉地放松力道。
  太奇怪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米国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眼中闪过一丝惊怔之情。
  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眼前这只臭猴子竟会让他感到心疼?
  从来都不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对象是一只什么都不懂的臭猴子,而且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人。可是…他又为什么会感到心疼呢?因为自己对男人的粗鲁暴行,而为受伤害的男人感到不舍心疼。这感觉太不寻常了。
  米国毫无预警的放开手,没有支撑力的藤原白就像断了线的风筝,瘫软地跌坐在地上。藤原白抚摸着自己被捏疼地颈项,虚弱地轻咳出声。藤原白抬眸看着米国,那受伤的神情看起来是那么的柔弱。藤原白此刻已没有精力去探究米国的心思,虽然他也对米国转念放过他的举动感到奇怪,但他并没有开口问出心中疑惑。因为…那些都不再重要了。
  米国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按理说,藤原白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米国又怎会轻易的放过他。但是,米国却也无法理解自己的行为。他想为自己的做法辩解,但并没有找到任何确实的理由。难道就真的是因为心疼吗?因为看到那柔弱的身躯,苍白憔悴的面容而感到不舍。
  会为男人感到心疼、心软?
  哼!真是天大的笑话。
  米国静静地看着藤原白,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米国下意识地后退,想要跟藤原白保持安全距离,却不慎碰到身后的书桌。米国一怔,很自然的回头张望。一个熟悉的饰品配件印入眼帘,米国的眼睛睁得老大的。
  米国颤抖地伸出手拿起那条蛇皮制的手链,难以置信地说道:“这…为什么会在这里…”不是问句,米国早已猜到答案,但他还是希望能得到确切的答案。
  藤原白幽幽的眼神里看不出其他情绪,比起刚才的激动情绪,他的心情平复了不少。藤原白不闪躲,也不再逃避,他不想再辩解什么。既然都发展到这份上了,这些琐碎的事情也显得微不足道。
  “拿回去吧!我不再需要了。”藤原白平静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也许是错觉。当米国听到藤原白斩钉截铁的说话语气时,他忽然感觉到被人抛弃的孤独感。那种感觉很孤单,失落的情感就像是被亲爱的人丢下一样。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本是应该厌恶这只臭猴子的,所以不可能会因为那个男人的一句话而影响自己的情绪。
  现在被抛弃的人是那只臭猴子,而不是他斑目米国!
  米国紧握双拳,然后用力的将手中的蛇皮手链甩向藤原白。藤原白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惊讶,相反地,比起刚才米国片刻的温柔,对米国现在的行为,他似乎比较能够理解。
  米国没有再说话,就这样安静的看着藤原白半晌后,便大步的转身开门离去。藤原白没有挽留,就只是动作缓慢的拿起被米国丢下的蛇皮手链,慢慢的回味过往的点滴。
  真的是最后了。
  藤原白露出悲伤欲绝的苦涩笑容,被泪水浸湿的面容显得更加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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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国用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终于逃出了藤原白的家。
  没错,是逃。
  这世上有太多的事情无法去解释,没法去理解。就像此刻的米国一样,他真的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这些日子,米国做了太多奇怪的行为,就连他自己也开始感到困惑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百思不得其解。
  就因为一只没用的臭猴子,结果把他的生活搞到天翻地覆的。
  阴凉的天气,微弱的阳光感觉不久后又会被厚重的云层给遮蔽。
  米国抬头仰望天空,他尝试深呼吸,想要借此机会好好的理清自己的思绪。
  “你这家伙为什么会在这里?!”忽如其来的一道声音打断了米国的思考。
  米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气势汹汹的王将便将米国大力的推向围墙。被人莫名其妙的推撞,原本就心情烦躁的米国,所有的脾气都被挑起了。
  “臭男人不要随便碰我!”米国恶狠狠地瞪着王将。
  王将没有理会米国,径自大声责问道:“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为什么你会从小白的家走出来?”王将不给米国任何反击机会,使出全力牢牢地抓着米国不放,将米国再次推向他身后冰冷的墙壁。王将像往常一样过来藤原白的家串门子,只是没料到今天一早恰好就看见米国从藤原白的家走出来。
  米国不甘示弱的甩开王将抓着自己的手。
  “滚!我说过不要碰我!”
  王将也不愿意退让的跟米国动起手来,两人拉扯期间,力气之大连累到米国左手的伤口都裂开了。白色的纱布渗出醒目的红色血迹。米国微微皱眉,忍下如针刺般的痛楚。
  “快回答我!你到底又对小白做了什么事!是不是又欺负他了!”王将怒气衝衝地开骂。
  “哼!我对那只臭猴子才没兴趣。”米国大声反驳。但这话说出口的同时,米国不免感到心虚。真的就完全没有任何兴趣吗?既然如此又为什么会做出一连串失常的行为?
  “那你来这里干嘛?”王将咄咄逼问。
  “不关你的事。”米国猛力推开王将,语毕就打算转身走人。
  王将原本还想要纠缠下去,但一想到屋里的藤原白不知是什么情况时,王将心里着实放心不下。虽然他没有追上米国,但还是忍不住对着米国的背影威胁放话。
  “斑目米国!你要是敢欺负小白,我一定会跟你拼命的!你最好离小白远远的,越远越好!”
  米国闻言脸上的表情变得阴沉难懂。
  那家伙还真是让人越看越不顺眼。
  米国当然看得出王将对藤原白的保护欲,再白目的人都不难看出王将和藤原白之间的关系非浅。可是,为什么看到王将对藤原白这样的在乎,米国会感到特别的生气?太不可思议了。米国开始好奇,那只臭猴子究竟是有多大的本领,多大的魅力?为什么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原本处世不惊的米国变得如此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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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原白坐在睡床上,沉默地盯着前方发呆,没有焦距的眼神也不知道是在看着什么。
  “小白,还好吧?”王将忧心忡忡表示关心。他心疼地轻抚藤原白的白皙颈项那里明显可见的红肿手印。
  “我没事。”藤原白低声回答。手里还紧握着米国那条蛇皮手链。
  王将见状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一把抢过米国手上的手链,斥骂道:“小白!你别傻了!那混蛋是不会真心对你好的!他只是在利用你罢了!”
  “不,米国不是你说的那种人。”藤原白摇摇头。“我和米国之间的事情,你也不了解。”
  “对,我就是不了解。我就是不明白他都那样对你了,你怎么还可以这样爱他、为他付出!小白,我是心疼你。我想要保护你,我不要看到那个混蛋糟蹋你!”王将气衝衝的骂着,既心疼又无奈。气结的王将瞟了手上的手链一眼后,二话不说的将手链丢进书桌下的垃圾桶里。“那混蛋的东西,你干嘛要这么宝贝啊?!”
  王将以为藤原白会很生气的找他理论,吵嚷着要把手链拿回去。可事实上,藤原白只是静静的看着王将,也没有多说什么话。这样的情况反而让王将感到不自在。
  “小白,抱歉。我只是…”王将慌忙解释自己的行为,但藤原白却早一步开口打断王将的话。
  “没关系,都过去了。”藤原白微微抬头看着王将,露出绝美笑颜。
  王将看着藤原白带着泪痕的脸上,那抹灿烂的笑容后,心里更觉得不踏实。
  “小白,你真的没事吧?”
  “没事。当然没事啊!我还能有什么事啊?”藤原白反问。
  藤原白态度大方亲切的笑着。如果不是他脸上未干的泪痕还有颈上那触目惊心的指印出卖他,王将一定会以为藤原白根本就没有经历被米国粗暴对待的事情。
  看着这样的藤原白,王将更觉得心痛。他动作轻柔的捧着藤原白的脸,深情款款柔声道:“没关系的。小白,不要压抑自己。在我面前,你可以做回真实的你。想哭的话,就哭吧!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
  小白闻言鼻子一酸,原本已经慢慢沉淀的情绪又回温了。
  王将又道:“我说过的。小白,我爱你,我喜欢你!我对你的爱,绝对不会比你对斑目米国的爱少。我会等你的,不管多久都等。”
  小白泪眼汪汪地看着王将,再也忍不住地痛哭失声。
  “是我不好…所以米国才会觉得我恶心。都是我不好…可是我真的好爱他…王将,我好爱米国…”
  王将心疼地将藤原白拥进怀里,用他宽厚的肩膀为藤原白遮风挡雨。“我知道。我知道。”王将轻声应着。他当然知道藤原白此刻的心情,而且不会有人更了解了。因为藤原白爱米国有多深,王将的心就会有多痛。这是王将努力了很久都改变不了的事。
  “可是为什么米国他那么讨厌我…我的心好痛…王将...我真的好爱米国…从以前开始就很喜欢了…”藤原白放肆的哭诉,解放压抑太久的情绪和泪水。
  王将加重力道,让藤原白的身子更贴近自己。王将闭眼感受着怀里瘦弱人儿的心痛。王将用心的去感受,去记住…因为藤原白所受的痛苦,王将发誓他都会让造成这种局面的斑目米国尝一尝。
  “结束了。我和他真的结束了…连假朋友都做不成了…什么联系都失去了。真的都过去了…”藤原白哭倒在王将的怀里。
  再也回不去了。都回不去了。
  他和米国的关系,终于回到了原点。
  “不要怕。你还有我啊!”王将承诺道:“我会陪着你的,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你。”
  藤原白一愣,傻傻地看着王将。
  王将微笑着说:“小白啊…我们在一起吧!”
  “王将?”
  “不是都跟米国成过去式了吗?现在,就让我来正式守护你。”王将俯身想要给藤原白一个吻。可是当两人的唇瓣越来越靠近时,彼此的呼吸鼻息声都近在咫尺的时候,藤原白却忍不住闭眼睛偏过头,下意识的想要逃离。
  说真的,藤原白还是无法接受王将爱慕他的事实。
  两人可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王将对他的情感升华了呢?
  王将当然感觉到藤原白的逃避,可是他却不死心。王将换了一个方式,头一歪,浅浅的吻落在了藤原白的脸颊。藤原白浑身一颤,像是被电触到般。
  “王将…我…”藤原白支支吾吾地看着王将,心里头慌乱成一团。
  王将看着藤原白,嘴角勾起温暖的笑意,仅仅说了意义深重的三个字。
  “我等你。”
  比‘我爱你’更具力量的三个字。
  王将会等藤原白的。就算是一辈子,他都愿意等下去。以前是这样,未来也是一样。但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眼前的情况总算起了变化,王将有预感,他期盼已久的曙光就快要来临了。
  因为斑目米国已经不存在任何威胁。
  现在王将要做的事,就是继续等。就只剩下时间的问题了。
  时间会自动将他们三人复杂的关系整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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