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

  15
  或许是生病的缘故,我上课总是无法集中精力。
  早上去医务室看过,老爷子说我是着凉了,给我开了药。
  没办法,我只能上课认真听讲,下课再勉强睡一会儿。
  纪荔用手探我的额头,她告诉我,“你应该是热感冒了。”
  辞念不知道听谁说的,我生病,马不停蹄地赶来,嚷嚷着要带我回家。
  我嫌他烦,揪着他的嘴皮,让他闭嘴,还把他的嘴像只鸭子似的拽来拽去。
  辞念被我气笑了,把我手打开,“你干嘛呀,回家跟你妈讲你又欺负我。”
  “告状精。”我说他。
  我有些头晕,往纪荔怀里躺下,顺便道:“你来了就去给我买两杯奶茶吧,都要草莓味儿的。”
  辞念下意识点头,回神才气气地怒视着我。
  我掰着纪荔的手指玩儿,低声笑了笑,“念念,快去吧。”
  辞念脸红了一下,跑出了班级。
  在上课铃响之前,他将奶茶买了回来,放在我桌子上。
  “给你,大小姐。”他已经看不出生气了。
  我将其中一杯热一点的给了纪荔,她愣了一下,脸色不好看地别过头。
  另一杯给了辞念,“辛苦啦我们的念念宝宝。”
  辞念简直羞愤欲死,“你自己留着喝吧。”
  16
  我喝就我喝,他见我喝了,哼了一声,便走了。
  纪荔一节课没有同我讲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跟纪荔老是冷战。
  不过,大概都是我的错吧。
  我抱着她哄,在她脸上亲。
  “小荔,我哪里做得不对吗?”我歪了歪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纪荔脸很红,她一向没什么表情,只是睨了我一眼,“你跟他太亲近了。”
  我思考了一下。
  放假回家的时候,特地叫辞念到我家,“在学校不要没事就找我。”
  辞念不解,坐在我屋子里的小沙发上翻杂志,“为什么?我才不要。”
  “不要也得要,要不然你连我家都来不了。”我道。
  辞念吃了一颗放在矮桌上剥好的荔枝,嚼了几口,吐槽:“好酸。”
  我正在做手账本给纪荔呢,听见他的抱怨,“没事,多吃几个就好啦,吃习惯就不会觉得酸了。”我随意道。
  而且,荔枝哪里酸了?我觉得很甜呀,每次都甜的我的心都要融化了。
  “哼,我看你是被那个叫纪荔的给迷住了吧。”辞念说。
  我有些不解,“我们都是女孩子,说什么迷不迷住的。”
  “你不是说,说,你喜欢女孩子嘛。”辞念走过来,坐在我床上,拿起我床头放着的鲸鱼玩偶,使劲打了几下。
  我不想搭理他,就没说话。
  他又说:“你天天,跟她又亲又抱的,是不是跟她谈恋爱了?”
  我正在用黏胶粘做成标本的花瓣,闻言手指停顿了一下。
  看辞念表情忐忑的模样,我有些想逗逗他,“是又如何,你要跟我妈妈讲吗?”
  辞念头低下来,声音带着哭腔,质问:“你真跟她谈了?”
  我看他要哭了,有点懵。
  “就是谈了,能咋地?”我说实话,这句话只是问出心中疑惑,没有挑衅的意味。
  辞念气得把鲸鱼玩偶蹂躏了好一通,恶狠狠地冲我道:“不许你跟她谈恋爱。”
  我翻了个白眼,“你管的着吗你,辞念你皮痒痒了是吧?还敢管你姐我了?”
  辞念气急了,蹭一下站起来,指着我,语气哆嗦:“你是我哪门子姐姐?我们是要结婚的关系。”
  我将最后一页用颜料制作的星空,还有亮晶晶的材料制作在上面,下面是贴了几颗小草,被琥珀包裹的鲜花,做好后放在桌上等晾干。
  “念念,谎言说多了,有时自己就相信了。”我斟酌了一下语言,不知道有没有刺痛他的心,想到刚才自己也说了谎,不过我没相信自己的谎言。
  “我跟你,就不可能结婚,如果你再说一些无畏的话,我就要让我父亲出马,去跟你的父母谈一谈了。”我父亲是个极其严厉的人,他觉得辞念性格懦弱,难堪大任,从小就不想让我跟他多来往。
  是我妈妈,跟他妈妈交好,时常让我照顾他。
  17
  纪荔头发长长了,齐腰的长发,像小说里描述的那般,黑缎绸似的,又长又直,摸起来很柔弱,闻起来是清淡的冷香,跟她的气质很像。
  我抱着她,埋在她脖子处。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冬天了。
  辞念被他爸勒令出国了,已经过了半年了。
  外面下了雪。
  我怕冷,哪怕教室里开着暖气,渗在骨子里的寒意,还是让我厌烦。
  “高考志愿,我一定要报一个南方的学校,出国也行,去一个没有冬天的国家上大学。”我很怕冬天,害怕漫天大雪,会有不好的记忆。
  纪荔抚摸着我的头发,顺着我的背,她在我身上贴了五六个暖宝宝了。
  “好,我陪你。”虽然她的声音听起来跟外面的雪一样冷,在我心里,跟炉子里的火般温暖。
  “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不要结婚,不要谈恋爱,只有彼此好不好?”我有些自私地要求着并不合理的诉求。
  她一一答应了我。
  我开心地在她嘴上亲了一口。
  纪荔突然问我:“你知道怎么接吻吗?”
  “不就是嘴对嘴贴一下嘛。”我远离了一下她的身体,不能太贪恋温暖,现在已经中午放学了,我俩没有去吃饭。我没胃口,她买了两桶泡面,在教室我俩用热水泡开吃。
  18
  吃完后,我准备去扔方便面桶,她先把我拉住,然后给我擦嘴巴。
  我当时想起来佳佳打趣我,“你俩就好像结婚了,你是那个被伺候的老公。”
  我特别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跟结了婚的男人一样了。
  我还问纪荔,纪荔说,“你跟他们不一样。”
  我才放下心。
  19
  我们这里冬天就下了一场雪,雪后很冷。
  过年的时候,纪荔带我去她家见她爸妈了。
  我还得到了两个厚厚的红包,她妈妈问我:“纪荔平常对你好吧?”
  我坐在她妈妈旁边,吃着纪荔给我削好的苹果,“好呀,纪荔对我最好了。”
  她妈妈很喜欢我,尤其是喜欢看我吃东西,恨不得把家里所有的好吃的都拿给我,看我的眼神也慈爱地很。
  晚上,我都吃撑了,睡不着。
  我躺在纪荔怀里,她在看书,床头就开了一盏灯,不是很亮,我怕她看坏眼睛,故意捣乱。
  把她手上的书打掉,她也不生气。
  问我:“你是无聊了吗?然然。”
  我没话找话:“你妈妈对我好好呀,是不是也想让我做她女儿呀?”我换了个姿势,趴在她身上。
  她调整了一下,将我搂在怀里,想了想,“那你想做我妹妹吗?”
  我觉得纪荔想占我便宜,“我比你大一个月呢。”
  纪荔嘴角小梨涡隐现,“月份是比我大,可我是大了你一岁,所以你叫我姐姐不亏吧?”
  我才不要,“你叫我,姐姐,我给你红包。”说完这些,我有些脸红,趴在她胸口,纪荔的胸又软又香。
  好舒服。
  纪荔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声音清清冷冷,带着一点笑意,“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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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忍不住一动,面上不明显,夸赞:“好,妹妹好乖。”
  “红包转给你。”给个大大的。
  99999元。
  支付宝转给了她。
  压岁钱嘛。
  纪荔打趣我:“姐姐真有钱,可以包养我吗?”
  我一本正经地回答:“不行哦,我可是根正苗红的好青年,不搞金主那一套。”
  她翻身将我压在身下,“那我包养你,可以吗?”
  好热。
  她身上散发着的热源,让我有些喘不上气。
  “非得是这种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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