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困杀(贰)

  「要採访就採访,你们当香港没皇法吗?」警员喝道。
  徐温柔更泼辢:「要封锁就封锁,你们当香港没知情权吗?」
  「皇法不是由你一个警员去定。」冷静沉实,而又雄厚的声线,沉达仁从人群中窜出来。「炽男,动手吧!」他瞥了袁炽男一眼,完全表现出领导者的威仪。
  「嗯!」炽男也急不及待了!
  「轰」一声!
  沉达仁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头顶,非常湿润……
  哦!原来是血罢!
  沉达仁凝视着袁炽男:「为甚么呢?」
  为甚么呢?沉达仁说完这句话后,便昏倒过去了!
  侯大力叫道:「警员打人啊!」
  警员喝道:「警告你们,别妨碍司法公正!」
  现埸一片混乱,警员和记者推撞之间,江松趁机窜入了校园内。
  ***
  几个警员留在校内调查,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唐景辉独自一人穿过走廊,恍惚一个人影在梯间闪过。他在想,这里只有警员、教长和苏小清老师,可是,他们没有理由行动如此鬼祟。自傲的唐景辉,大步而又审慎地走上去。
  上前一看!是他?竟然是他?
  一个熟悉而又讨厌的人!
  「江松!你在这里干甚么?你别吓我啊!你已经是一个被解顾的教师,我现在就叫警员来!」
  江松叫住:「等一等!」
  「唐主任,请听我说!」他垂下头缓缓地走到唐景辉面前,然后……
  然后二话不说,一个右勾拳击在唐景辉的太阳穴!唐景辉一下子晕眩了!蹲在地上;江松即时跑了去。他更默唸:「儍的吗?认识了安东尼奥也一段日子了,难道学不到一些技俩吗?」
  ***
  家威追赶着安东尼奥,他跑到学校的正门。刘家威看见现场混乱,心知不妙,虽然眼瞪瞪看着安东尼奥走入了人群中,但面前有更重要的问题要解决。
  警员一手拔出了警棍来,意图控制场面。家威一手按住了警员的手腕:「你干甚么?他们是记者来的,你撞到他们都有麻烦!」
  徐温柔最为细心:「炽男!看!他们拔警棍,拍下他!」
  「麻烦了!」家威紧锁一下眉头。
  安东尼奥已消失于人群之中。
  ***
  苏小清心绪不寧,陈伟光安慰她说:「放心吧!警员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苏小清把整个人都靠向陈伟光,原来他们一直有染,苏小清不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却因为这个原因,更不会有人察觉到她就是陈伟光的情妇,校长犹如学校内的土皇帝,有了这个靠山,事业便平步青云,不是吗?至少苏小清认为这个观点。女人愿意投怀送抱,样貌不是太丑陋,对一个中年男人来说,总会多多益善。
  ***
  安东尼奥消失于人群之中,又窜入了学校内。他不是要多管间事,不是英雄主义,只是心中有一个假设,如果这个假设是真的,他一生也难辞其咎。他假设了甚么?倘若校园内的杀人事件与毕笑囊有关,责任谁属?起原又由谁导致?安东尼奥虽然一直想用心爱护和教道毕笑囊,可是,他不是一个懂表达,懂教育的人,如果引导了笑囊走上歪路,安东尼奥,你就是千古罪人!
  突然,有人喝道:「喂!先生,你是谁?为甚么你会走进来?」
  原来是一名警员。
  这情况之下,安东尼奥根本没有任何解释的理由,听着背后的警员的脚步声,他一步一步走近,他接近了,很接近了,安东尼奥转身一弹,腾空的膝头落在警员胸口上,警员应声倒地,安东尼奥趁机抢去他的对讲机拋到老远,避免他求救;警员站起来,出手欲擒住安东尼奥,安东尼奥一手捏住警员的手腕,另一手肘压落警员的手肘,把他反锁在地上。
  「阿sir,不好意思,我来只是想弄清一件事。」
  「胡闹!社会有制度,香港有法治,不由你想怎样就怎样!我不会理会你的目的是甚么!你现在是袭警!」警员虽然被牵制着,但不失词正理直。
  安东尼奥自知这一趟,事情弄大了!
  ***
  江松很容易地才鑽入了校园内,小心翼翼的窥看校内每一个房间。他的心情十分矛盾,他要找「他」出来,但又害怕自己的推测是正确,如果杀人者真的是笑囊,那要如何处理?把他交给警方?其实江松最希望的是找出一个陌生人,希望自己的估计出错,以一个美丽的误会作为终结。驀然间,走廊的尽头出现一个人影,距离颇远,要再看清楚,再看清楚,要走近,再走近,看到了!肾上腺即时涌上,他,他是一个警员!
  「喂!你是谁?」
  江松被呼喝之下,他即时䡣身跑;幸好,他与那名警员有一段距离,而且当人在恐惧之下,潜能总是发挥得更淋漓尽致。
  ***
  警员说没有找到可疑人物,可能杀人兇手已经离开学校了。苏小清开始放松下心头,一个人坐在会议室内,寧静得连手錶秒针跳动声也听到,滴,滴,滴。小腿仿佛触碰到一些东西!是谁放置杂物在桌底呢?忽然,她感到有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膝盖,惊愕间,看见桌下有一双呆滞的眼球凝视着她!苏小清尖叫了起来,并吓得倒在地上,更见桌下有个小孩爬出来!
  毕笑囊,你为甚么会在这里!
  面无表情的毕笑囊,随手在桌面上拿起一把开信刀,看到这个画面,没有理由不明白他下一步的动作;苏小清想爬起来逃跑,毕笑囊一手把她压下,另一手把开信刀插入她的颈背,苏小清感觉到喉咙的血腥味,原来是这样;血沿着刀身滴下,又看见鲜血,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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