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1章 将军走好!

  “可流求……”
  曹皇后在听了赵祯的解释以后,脸色缓和了三分。
  江山最终还是要落在她儿子手里的,赵祯将江山治理的越安全,她儿子继位就越安全。
  可对于赵祯分封曹家的地方,曹皇后仍旧有些异议。
  流求距离汴京城十分遥远,中间不仅隔着山水,还隔着一片海。
  在大宋大部分人眼中,流求是一个不毛之地。
  大宋的百姓几乎不会去流求,仅有一些沿海地区的百姓移居到了澎湖等诸岛,流求岛上几乎没有多少人。
  曹家举族搬去流求,那就是发配。
  此外曹皇后还有一些其他的顾虑。
  曹家举族迁移到了流求岛的话,可就没有办法再帮赵润了,赵润将失去一大助力。
  赵祯听到了曹皇后的话,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流求怎么了?流求也是我大宋的疆土。你出去问问,看看谁敢说流求不是我大宋的疆土,朕保证他活不到明天。”
  曹皇后听到此话,脸色又变得难看了起来。
  赵祯哼了一声,道:“你觉得朕在发配曹家,可曹玮却不这么认为。朕在封他为南海郡王的时候,曾经上门跟他商量过,他也满口答应了。
  所以流求,是他答应要的,而非朕强塞给他的。
  还有,他被封为活着的异姓王,本就不被满朝文武所容。
  朕将他放在流求,弹劾他的声音才会小一些。
  朕若是将他封在汴京城,你觉得他敢要吗?
  满朝文武又容得下他吗?”
  曹皇后听到了此处,略微咬了一下牙,她已经听出了赵祯声音中带着一些怒意,她也知道了赵祯心意已决,此事不可逆转。
  她知道她再开口的话,可能会触怒赵祯,但她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了,“纵使官家要让我曹氏举族迁移,也得留下我四伯在汴京城吧?
  我四伯如今危在旦夕,根本没办法去流求,很有可能会死在路上。
  妾身身为人侄,怎能看他死在路上。”
  赵祯脸色微微一冷,“他也可以将王位传给他的儿子曹旭,让曹旭带着曹氏族人离开,他一个人留在汴京城。
  朕并没有强逼着他去死,朕也不会擅伤功臣。
  具体如何,取决在于他,而非朕。”
  曹皇后下意识的皱起了眉。
  赵祯心中叹了一口气,道:“朕倒是忘了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曹玮求朕,给润儿请了个先生。
  润儿的先生如今就在辽地,你回头帮润儿收拾收拾东西,送他过去。”
  曹皇后一愣,愕然道:“辽地?”
  赵祯盯着她,没有言语。
  曹皇后迟疑着道:“寇季?”
  赵祯依旧盯着她没有言语。
  曹皇后却已经得到了答案。
  如今辽地内能给赵润做先生的,似乎只有寇季。
  曹皇后原以为,曹家的人离开了,赵润就失去了一大助力,却没料到曹玮居然将一些都安排妥当了。
  居然给赵润找了一个厉害的先生。
  “臣妾想带着润儿去看看四伯……”
  曹皇后在知道了一切以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躬身奏请。
  赵祯摆了摆手,任由她离开。
  在曹皇后离开以后,赵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若非曹皇后和赵润二人当初逼出了曹玮,让曹玮赶往了燕云十六州,奠定了燕云十六州的胜局。
  恐怕赵祯不会如此和颜悦色的跟曹皇后讲那么多。
  曹皇后走了没多久以后。
  吕夷简三个人急匆匆的进入到了资事堂。
  进了堂内,施礼过后。
  吕夷简赶忙开口问道:“臣听说,官家给曹玮封王了?”
  赵祯淡淡的瞥了吕夷简一眼,“圣旨都传下去了,汴京城里也传遍了,还用听说吗?”
  吕夷简一脸尴尬。
  王曾轻咳了一声道:“官家给曹玮封王也就罢了。给曹玮裂土封疆,是不是有些不妥。官家就不怕养虎为患吗?”
  “养虎?”
  赵祯质问道:“你觉得以我大宋如今的国力,曹家这只虎出去以后,需要多久,才能拥有跟我大宋抗衡的实力?”
  王曾一脸愕然。
  赵祯继续道:“我大宋如今有禁军六十六万,地方兵马不计其数。等我大宋彻底拿回了辽地,还会再添两支禁军,到时候我大宋的禁军数量就是七十六万。
  陈尧咨如今在图谋青塘,相信青塘不久以后也会成为我大宋的兵马。
  到那个时候,我大宋说不定还得再立一支禁军去坐镇青塘。
  我大宋禁军数量必然会突破八十万。
  你们觉得曹家多久才能积攒出八十万兵力,跟朕作对?”
  吕夷简和王曾没有言语。
  张知白迟疑了一会儿,说了一句公道话,“仅凭流求的话,永远也不可能。”
  流求岛上的百姓,恐怕连一万人也没有。
  曹家族人迁移时候,撑死就带过去一万人。
  想要积攒出足以抗衡大宋八十万禁军的兵力,几乎没有可能。
  就算曹家的人奋发图强,不断的在海外吞并其他岛屿壮大自己的话,也得花费很长很长时间,才能勉强有一些规模。
  毕竟,海洋不比陆地。
  海洋上岛屿跟岛屿之间隔着海,打一场仗,需要跨海作战,耗费的时间非常长,需要准备的东西也多。
  不像是陆地,只要粮草充足,兵马能随时随地的打过去。
  甚至在粮草不充足的情况下,也能快速的打过去。
  根本不需要做太多的准备。
  所以在海上扩张,远比在陆地上要困难。
  所以曹家迁移到了流求以后,想要跟朝廷叫板,没个几十年、上百年,根本不可能。
  赵祯敲了敲面前的龙案,道:“既然如此,朕为什么要怕养虎为患?曹家即便是要要成为虎,也得三四代人以后才行。
  朕要是不封曹家,就没办法封其他人。
  没办法封其他人,这虎就会盘踞到我们眼皮子底下。
  什么时候发作,发作起来对我大宋有多大的影响,谁也不知道。”
  赵祯沉声将自己分封诸王的想法,跟吕夷简三人讲述了一番,着重强调了里面的利害关系。
  吕夷简三人听完了以后,陷入到了沉默。
  赵祯若是不分封诸王的话,那些功高盖主的武臣居住在汴京城里,汴京城很多人会日日夜夜心惊胆颤。
  若是想一劳永逸,唯有将他们全部诛杀。
  可问题是杀不得。
  只要一开刀,大宋铁定会乱。
  所以分封诸王是唯一的办法。
  只是,分封诸王对大宋的影响太大了。
  大到此事传出去以后,大宋上上下下所有人都会关注此事。
  人心各异,难保不会有人生出什么其他的想法。
  虽说有想法的人不一定行动。
  但种子埋下去了,总有一日会长成参天大树。
  此事对大宋以后有很大的祸患。
  赵祯看出了吕夷简三人心里有想法,但是他没有再开口。
  只要吕夷简三人不阻止他封王就行了,剩下的他并不在乎。
  吕夷简三人在资事堂内待了没多久,满朝文武已经入宫,纷纷奏请求见赵祯。
  赵祯将满朝文武甩给了吕夷简三人,自己躲在后宫里躲清闲。
  宰相嘛。
  就是给他解决麻烦的,要是解决不了麻烦,那还算什么宰相。
  吕夷简三人对上了满朝文武,也不好应付。
  只能跟满朝文武不断的扯皮。
  封王的事情并没有因为满朝文武的闹腾停止下来。
  曹皇后带着寿王赵润拜访过了曹府以后,曹玮做主,将南海郡王的爵位传给了其弟曹玘。
  曹玮只留下了一个老仆陪着自己,曹府其他人,曹玮让曹玘带着离开了汴京城。
  在曹府的人离开之前,跟户部和内侍省的人做了交割。
  曹府的田产、宅院、商铺,一同交给了朝廷。
  曹府作为大宋第一勋贵,家产庞大的难以想象。
  户部和内侍省的人再清点了曹府的家产以后,将具体的数字呈报到了朝堂上以后,满朝文武无不震惊。
  价值大几百万贯的宅院三处,价值百万贯的别院十三处。
  商铺加起来足足有两百多间,田产有三十九万七千八百多亩。
  这还只是汴京城曹家,真定府曹家祖地,曹家的家业更庞大。
  朝廷已经派遣了官员前去清点,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报一个具体的数字给朝廷。
  满朝文武在经过了短暂的震惊以后,就对曹家的那些家产生出了想法。
  可惜,赵祯只是将商铺交给了户部处置,并且派遣了清正的张知白从旁监督。
  有张知白在一边顶上,其他人根本就没办法趁机占便宜。
  满朝文武最惦记的宅院、别院、田产,被赵祯收入到了内侍省。
  满朝文武为此还奏请赵祯,扬言那些家产应该归朝廷。
  赵祯的回答也简单,他要用那些宅院、别院、田产赏赐功臣。
  国库若是愿意承担随后对功臣们赏赐所需的一切的话,他倒是不介意将那些宅院、别院、田产归入朝廷。
  吕夷简和王曾几乎毫不犹豫的就否决了此事。
  开玩笑。
  曹府的家产虽然惊人,可朝廷随后要封赏的功臣们数量更惊人。
  曹府的那些家产用来赏赐功臣的话,根本不够。
  朝廷若是答应了赵祯的要求,回头得狠狠的出一笔血。
  就在汴京城里的所有人为封王的事情热议的时候,就在汴京城内所有的人目光落在曹府的家产上的时候。
  曹玮被赵润、寇天赐、杨怀玉等人抬着,上了文昌学馆。
  经过了杨文广的开导,寇天赐和杨怀玉的心结解开了,只是人变得比以前沉默了许多。
  做事也比以前稳妥了一些。
  曹皇后将赵润发配到了曹玮身边,让他伺候曹玮。
  赵润一个人挪不动曹玮,就只能求助寇天赐和杨怀玉。
  曹玮上了文昌学馆以后,换上了一身儒装,通过赵润的口,给文昌学馆内的武科的学子们讲了最后一堂课。
  然后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寇准等一众文昌学馆的先生都聚集在曹玮屋舍内。
  赵润、寇天赐、杨怀玉等一众小辈也在。
  曹玮笑呵呵的躺在摇椅上,嘴巴一张一张的。
  曹府的老仆在一旁轻声复述,“将军说,他怕是要死在文昌学馆了。到时候恐怕要让文昌学馆这个圣人庇佑的地方沾染上一些哀伤的气息和武夫的气息。
  希望寇山长不要怪罪。”
  寇准一脸哀伤的道:“老夫虽然看武臣们不顺眼,可那是在朝堂上。如今你我已经辞仕,私交还不错,老夫岂会怪罪你。
  再说了,你是我文昌学馆的先生,长眠此处,庇佑着文昌学馆所有学子,那是应该的。”
  曹玮咧嘴笑了,嘴唇轻启,又说了几个字。
  曹府老仆脸色一变,刚要复述,就听寇准叹息了一声,道:“老夫知道了。”
  曹府老仆没有再多言。
  曹玮也没有再多言,反而将目光落在了赵润身上。
  赵润感受到了曹玮的目光,走到了曹玮近前。
  曹玮示意曹府老仆从怀里取出了一封信,递给了赵润,叮嘱了赵润一句。
  曹府老仆复述。
  “将军让您将这封信交给您的先生,不然他不一定会收您。”
  赵润早就通过曹皇后之口,得知了自己要拜师寇季,所以听到了曹玮的叮嘱以后,郑重的点了点头。
  曹玮笑着,嘴唇轻启,发出了声,“如今的大宋真好……我真有些舍不得……”
  话音落地,曹玮笑着闭上了眼,再也没睁开过。
  曹府老仆眼圈瞬间就红了,哽咽道:“将军去了……”
  赵润傻傻的站在原地。
  寇准痛苦的闭上了双眼,长叹了一声,躬身一礼道:“将军走好……”
  “将军走好……”
  “将军走好……”
  “……”
  消息很快传到了宫里。
  赵祯带着曹皇后匆匆赶到了文昌学馆。
  赵祯赶到了文昌学馆以后,看着曹玮含笑而终,眼圈也红了。
  赵祯吩咐人给曹玮在文昌学馆设下了灵堂。
  同时下旨,将曹玮离世的消息昭告天下,要求举国同哀。
  同时,赵祯也给曹玮定下了谥号。
  武穆!
  武臣可以获得的最高谥号。
  此外,赵祯还下旨让工部的人在巩县筑墓,赐葬巩县。
  为什么说是赐葬巩县呢?
  因为那是钦天监为赵祯选定的陵墓所在的地方。
  虽说大宋改制以后,帝王陵墓生前不再修筑,但是帝王陵墓的选址却会提前定下。
  为的就是避免帝王陵墓用地和百姓用地产生冲突。
  大宋皇室的皇帝,对百姓一直很好,不论是真心也罢,作秀也罢,总之在跟百姓起冲突的时候,皇帝都是选择让着百姓。
  也正是因为如此,帝王陵墓的选址要提早定下。
  免得帝王在筑陵的时候,百姓们在当地修筑了屋舍,跟百姓们起冲突。
  曹玮的墓穴很快就修筑完了,下葬的那一日,赵祯亲自送葬。
  那唯有在皇帝、太后、皇后、太子等人离世的时候才会被敲响的钟声,也响了起来。
  “咚……咚……”
  一声声沉闷的钟声,厚重宏大,传的极远。
  似乎在为将军送行,让将军走好。
  也似乎在告诉远方的人,有一位将军走了。
  “你有没有听到钟声?”
  辽国上京城外的山头上。
  寇季恍恍惚惚听到了一阵阵钟声,忍不住侧头询问身旁的种世衡。
  种世衡狐疑的在寇季身上打量了一二,然后做了一个侧耳聆听的姿势。
  “什么钟声,什么也没有啊?”
  种世衡仔细聆听了一番,什么也没有听到,忍不住对寇季道。
  寇季皱了皱眉头,“可我明明听到了有钟声?”
  种世衡撇撇嘴道:“大概是幻觉吧。”
  寇季皱眉不语。
  种世衡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寇季谈,见寇季为那虚无缥缈的钟声计较,忍不住道:“也许是苍天知道我们马上要覆灭辽国了,所以奏响了覆灭辽国的丧钟。”
  寇季吐了一口气,道:“大概吧……”
  种世衡见寇季认可了自己的说法,赶忙道:“官家为曹玮封王了。”
  寇季瞥了种世衡一眼,“我知道……官家此举有些不太妥当。”
  种世衡有些兴奋的道:“有封地!”
  寇季盯着种世衡道:“那又如何?”
  种世衡急忙问道:“你觉得我有没有机会?”
  别人或许会对赵祯封王分封地的事情有异议,比如不满意赵祯将他们这些功臣扔到穷乡僻壤去受苦。
  但是种世衡绝对不会有这种想法。
  因为赵祯的做法跟他最终的目的不谋而合。
  当初他在穷乡僻壤建立清涧城,就是奔着当镇藩去的。
  只是他的目的还没有达成,就被赵祯和寇季联手给收拾了。
  如今赵祯主动让武臣去当镇藩,还是那种权力及大的藩王。
  他自然上心。
  寇季见种世衡一脸激动的模样,没好气的道:“你就不怕官家将你扔到沙漠外的燕山府,让你去吃沙子?”
  种世衡果断摇头道:“不怕!我就怕官家不肯封我!”
  寇季翻了个白眼道:“拿不下辽国,你永远也别想有机会。”
  种世衡听到此话,有些倨傲的道:“我大宋近七成的精锐聚集在此地,打一个精锐尽失的辽国,若是打不过,那我们也没脸回去见官家,更别提封王了。”
  寇季哼了一声道:“想封王,拿下辽国再说吧。”
  种世衡振奋的道:“如今冻土已解,雪水已经渗进了土里,道路不再泥泞,我们可以动身了。
  高处恭和朱能在得知了官家给曹玮封王以后,心都野了。
  他们不好去找你,但是没少往我窑洞里跑。
  他们现在就盼着打大胜仗,然后好去找官家要一个王爵。”
  王爵对种世衡、高处恭这些老家伙而言,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
  以前朝廷不封活着的异姓王,所以他们也就不敢惦记。
  如今朝廷开了先例。
  让他们看到了机会,他们怎么可能错过。
  别说是他们了,就是狄青等一众年轻的将领,对王爵也是虎视眈眈。
  “得,辽国怕是活不到夏天了。”
  寇季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一群杀才,领着足以将辽国按在地上疯狂摩擦的兵力,红着眼杀进辽国。
  为了争功,为了封王,他们必然以最快的速度横扫辽国剩下的疆土。
  一冬过去了,寇季该给军中配备的火器,也配备上了。
  如今军中有七成的将士拿到了火器。
  战斗力再一次提升。
  打辽国会更轻易。
  “嘿嘿嘿……你就坐在帐篷里,好好的给我们写请功文书吧。”
  种世衡听到了寇季的话,笑着说。
  寇季瞪了种世衡一眼,“我若是死谏的话,你觉得官家会不会将封出去的王爵收回去。”
  种世衡听到此话,吓了一跳,“别啊!都是自己人,干嘛自相残杀啊。”
  寇季不满的道:“谁跟你是自己人?我是你上官!你跟你上官就是这么说话的?”
  种世衡闻言,一脸正色的道:“寇枢密言之有理,是下官有错。下官回头就去信给府上的人,让他们将下官近些年所得的钱财,一并送到您府上。
  还请您在官家面前为下官美言几句。”
  “滚蛋!”
  寇季忍不住开口骂了一句。
  种世衡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
  就在种世衡准备离开了时候,陈琳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山头上。
  陈琳脸上布满了细汗,显然是跑了不少路。
  寇季和种世衡见此,齐齐皱起了眉头。
  对陈琳而言,他如此举动,已经算是失态了。
  陈琳可是一个很少失态的人。
  他失态了,必然是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发生了何事?”
  不等陈琳临近。
  寇季和种世衡几乎异口同声的发问。
  陈琳哀伤的喊了一声,“曹玮去了……”
  寇季和种世衡闻言,身躯同时一震。
  寇季长叹了一声,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种世衡长吁短叹道:“还以为他能熬到辽国覆灭的时候,没想到就这么去了……”
  寇季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道:“传令下去,设灵吊唁,军中上下一起为曹公送行。三日后,兵发上京城,覆灭辽国,让曹公可以在九泉之下安眠。”
  “喏!”
  种世衡郑重的答应了一声,快速的下去传令。
  陈琳在种世衡离开了以后,走到了寇季身边,将一封信放在了寇季手里。
  寇季展开了信,仔细翻阅了一遍感叹道:“武穆二字,他当得起。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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