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同样的方法。(第二更!求订阅!)

  红粉新娘面色猛然一变,纤指立时一动,将匕首收回手中。
  她转过头,朝月洞门方向望去。
  却见婆娑树影下,阴风四起,黄叶翻飞间,一道孱弱的身影,正缓步走出,其身着重重锦袍,里三层外三层的将自己裹了个结结实实。
  脸上却戴着一张没有五官、光滑如镜的面具,这张面具,与丫鬟所戴的面具大体仿佛,只不过,在眼角的位置,有两道浅浅的血痕,似血泪流淌而过,干涸而成。
  是白天那位萧铮!
  辨认出对方的身份之后,红粉新娘没有任何迟疑,立时朝远处遁去。
  她一走,丫鬟身体微微停顿,然后忽然收起满庭长发,鬼爪恢复成纤细柔荑,仿佛瞬间遗忘了刚才的一切一般,踏前几步,对裴凌恭敬的行礼道:“铮少爷!”
  裴凌咳嗽了几声,本已做好战斗的准备,见状立时收敛气息,对着丫鬟微微颔首。
  他刚才走出屋子没多久,便听到了这边打斗的动静,赶过来之后,就看到了现在这一幕。
  实际上,红粉新娘跟这丫鬟,本质都是鬼物。
  这二者谁胜谁败,对裴凌来说,都无所谓。只是这丫鬟脸上的面具,却是不能给红粉新娘弄坏了。
  想到这里,他立时吩咐道:“来我卧房。”
  闻言,丫鬟明显一怔,迟疑的说道:“婢子正在找香娥小姐”
  这丫鬟已经找了两个晚上的萧香娥
  萧香娥便是红粉新娘,而红粉新娘刚才的气息,显然也恢复了一定修为。
  这情况有些古怪,红粉新娘明明没有面具,是如何对抗命格镇压,恢复力量的?
  不对!“咒”的这手布置,非常隐蔽,只这么短的时间,红粉新娘还不可能知道命格的事!
  对方多半没有对抗命格的镇压,而是已经苏醒萧香娥的记忆,命格开始受到吞噬!
  心中思索着,裴凌止不住的又是一阵咳嗽,他现在虽然也恢复了练气期的修为,但长时间在外面游走,身体仍旧有些勉强,当即不再多想,直接用命令的口吻说道:“跟我来!”
  眼见少爷语声不悦,丫鬟不敢拒绝,连忙应道:“是!”
  片刻后,萧铮的卧房。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一阵阴风抢先卷入,香瓜式海棠宫灯内的烛火猛烈的摇晃了几下,才堪堪稳住,四壁阴影随之狂舞,仿佛无数妖鬼狰狞了面目,张牙舞爪。
  丫鬟扶着裴凌,小心翼翼的跨过门槛,走入屏风后的室内。
  窗棂被钉死的屋子,暖意融融,立时驱散了缠裹二人全身的阴冷。
  感受到冷意远去,裴凌的状况开始稳定下来。
  将人扶到帐子里坐下,丫鬟半跪在脚踏上,打算为少爷脱去鞋袜,然而裴凌却微微摇头。
  见状,丫鬟忙问:“少爷有什么吩咐?”
  裴凌看着她脸上的面具,直接问道:“你可知道无面大仙的事情?”
  丫鬟顿时一怔,反应跟伺候裴凌的那名丫鬟基本一模一样,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些不太确定的回道:“回少爷的话,婢子似乎听说过,但现在就是想不起来了。”
  闻言,裴凌满意的点了点头,眼下若是真能打听到无面大仙的情况,自然最好。
  打听不到,也没关系。
  只要跟刚才那个伺候他的丫鬟一样,能够弄到对方的面具就行!
  想到这里,裴凌直接问出了跟刚才一样的问题:“那你知道祭品么?”
  听到“祭品”二字,丫鬟身体一僵,好一阵之后,她才僵硬的转过头,望向裴凌。
  丫鬟的语声,陡然幽冷:“婢子就是祭品!”
  “婢子该去找香娥小姐了!”
  她话语之中,充斥着磅礴的恨意,其气息疯狂暴涨,没有丝毫迟疑的起身,朝屋外走去。
  眼见丫鬟没有拿出匕首捅自己,裴凌顿时一怔。
  对方不出手,他如何运转枯心术?
  又如何取得对方脸上的面具?
  是的,他打算直接重复得到第一名丫鬟面具的操作,先让对方想起关于祭品的记忆,然后再用枯心术蒙混过关,如此便能顺利拿到对方的面具
  若是此举失败,便直接抢!
  只不过,望着对方眼下通身蒸腾而起的气势,已经不是练气期的修士能够抵挡,裴凌识趣的保持沉默,任凭其远去。
  “踏、踏、踏”急促的脚步声迅速远去,卧房之中,顿时只剩下裴凌一人。
  他眉头一皱,这个丫鬟,果然也是祭品!
  而且,应该是被萧香娥亲手献祭。
  眼下对方被“祭品”二字提醒,实力暴增,再想弄到其面具,只怕有些困难,还是换一个目标的好
  心念转动,须臾,裴凌再次走出卧房。
  不知何处传来的鸡鸣声,伴随着天际熹微,唤醒了整座萧府。
  长夜已过,清晨时分,身披夜露的裴凌,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这一晚下来,他已经将偌大萧府都转了一遍,发现所有丫鬟在夜里都戴着面具。只是他试探了几个,发现每个丫鬟,都有着不同的憎恨目标,很难通过同一种手段,得到她们的面具。
  此外,白天的护卫,晚上没有一人在宅中过夜。
  心下沉吟之际,他转过屏风,走入室内,在桌边坐下,屋子里的暖意,与面具上的阴冷彼此交汇,竟然散发出稀薄的白汽。
  阴冷之意仿佛附骨之疽般直钻裴凌体内,他忍不住低头发出一阵激烈的咳嗽。
  拖着病躯奔波终夜,他的病情,似有加重的迹象。
  裴凌眉头一皱,立时伸手,取下面具。
  他的气息瞬间降为凡人,但状态却有所恢复,病情也明显的好转了不少。
  但下一刻,他便微微一个恍惚,看到自己手持一束新折的花枝,匆匆穿过长廊,朝后院走去,边走边跟身后之人说着:“母亲这个时辰想是刚刚起身,我这会送花枝去,正好让她插瓶哄得她高兴了,我看中的那匹乌云盖雪的骏马,也就有了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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