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我就蹭蹭,催婚,人生何处不相逢

  次日,张宣起了个大早。
  家里有这么多客人,他担心亲妈早餐忙不过来,所以想着去后院厨房帮把手。
  怕惊醒正在熟睡的双伶,他拿着牙膏牙刷去了外面的洗漱间。
  只是有些意外,此时文慧正在里面洗漱。
  “早。”张宣打招呼。
  “嗯...”文慧满嘴牙膏泡沫,含糊着应声。
  挤牙膏,杯子接水,含口水吐出来,开始刷牙,望着镜子里的文慧似乎一脸疲惫。
  张宣问:“昨晚是没睡好?”
  文慧低头嗯一声,没看他,自顾自地漱口。
  张宣关心问:“是认床吗?”
  文慧抬头打望他一眼,想了想,又嗯一声。
  认床就没办法了,又不能跟我睡,要是跟我睡还能讲个大灰狼与小红帽的故事给你听听。
  他无耻地这般想着,说:“人生地不熟的,你可能是不习惯一个人睡吧。
  今晚让双伶陪你睡,反正你们在学校也时不时睡一起,这样会有安全感。”
  文慧说好。
  漱完口,洗完脸,张宣直接去了楼下帮忙做饭。
  文慧盯着他的牙刷杯子看了几秒,稍后也是走出了洗漱间。
  老男人过去的时候,艾青已经在了,正帮着切菜。
  “两位妈妈早上好。”张宣洋溢着笑脸热情喊。
  艾青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称呼,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怎么不多睡会?”
  张宣回答道:“生物钟到了,睡不着了,躺床上也不舒服,就起来活动活动。”
  阮秀琴说:“你要活动就去外面马路上,顺便同左邻右舍打个招呼,这里不需要你帮忙。”
  艾青也附和:“这里我们忙得过来,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自己去外面走走吧,散散心。”
  知道两位是希望自己以“亲和”的形象在村里露个面,刷点好感。
  其实他是不在乎这些的。
  不过想到亲妈要在这个地方直到终老,也即遂了她老人家的心思。
  村里没啥大变化,放眼望处,就多了3栋红砖房,这红砖房还是老式瓦顶结构。
  发小邹云买了一台农用拖拉机,还听说隔壁组有人买了一辆摩托车。
  买摩托车出租,这下子欧阳勇有竞争对手了,应该要上进一点了吧?
  文慧正在别墅二楼远眺风景,张宣仰头招手问:“要不要一起走走?”
  四目相视,文慧巧笑着微微摇头,拒绝了。
  得,拒绝就拒绝吧,本来也就是一句客套话。两人都是聪明人,不可能真做出一起压马路散步的举动。
  对着黄狗吹个口哨,张宣背个小手、懒懒地沿着马路往上走,不一会儿就到了黄富贵老人家。
  以前热热闹闹的黄家,自从黄富贵老人家走后,终日大门紧闭,冷冷清清,石阶上都有了青苔。
  一问,原来黄老的老伴第二年也跟着去了。而三儿两女都在外面吃国家粮,一年都不见得回来一次,这屋子算是彻底空了。
  在一弯弯处,有人在吵架,吵得挺厉害,骂着骂着就开打。
  大早上的一来就遇上这茬,张宣人都看晕了,问旁边的胡萝卜妈妈,“婶子,这是怎么回事,大早上的闹上了?”
  胡萝卜妈妈简单说了下来龙去脉:
  原来是梁家过了一位老人,打算葬在自己地里,而这块地的前面刚好有户人家。
  由于习俗里有“坟背屋聚财,屋背坟聚灾”的说话,所以前面屋子的人不愿意。屋后面有坟,不是屋背坟么,这是大忌。
  可奈何孝家认为自己家里人多,欺负前面是个老实人,硬要强葬。
  老实人被气疯了,直接跟梁家人干架。
  好在这时候有人拉架,没真打起来。
  张宣熄了继续往前走的心思,因为有人想拉他去当和解人,认为他的身份能起到震慑作用。
  他直接拒绝。开玩笑,自己对村里的条条道道都陌生的很,年纪又轻,这个得罪人的差事可不想去趟。
  而且在农村,你没损害人家的利益,人家敬你这层皮。要是觉得自己很牛逼了随便插手,这层皮就不管用了,总有一家会跟你死磕。
  同胡萝卜妈妈聊了会,起身准备打道回府。
  就在这时胡萝卜妈妈叫住他:“你什么时候回羊城?”
  张宣说:“还过两三天就走。”
  胡萝卜妈妈一脸期待地问:“可不可以帮我捎些东西给胡萝卜?”
  想起胡萝卜曾对自己青涩的模样,同意了。
  “你坐着等下,我去把东西打包一下。”
  “成。”
  十来分钟后,东西出来了,一个大包裹。
  胡萝卜妈妈说:“这里面是衣服和腊肉,你可随拿随放,不用太注意。”
  “行,我过几天给她。”
  “谢谢啊,张宣。”
  “客气了,婶子。”
  ....
  接下来两天,张宣亲自带队,四人把上村玩了个遍。
  山里采蘑菇、河里摸鱼虾、田里捡稻穗,地里挖凉薯、茶叶山照相、田埂上啃甘蔗、河滩上睡草地...
  这些都是张宣早些年玩剩下了的。尤其是捞鱼虾这块,简直就是他的专长嘛,半天功夫弄了4斤多...
  而且还碰巧捡到了一只甲鱼。
  “青竹同志,你确定会做?”
  张宣把甲鱼过了一遍称,4.7斤,算是比较肥的一只。
  “我们家饭店就有这道菜,当然会做呀。”二话不说,邹青竹提起甲鱼处理去了。
  说实话,这东西他不会弄,但是爱吃。为什么爱吃,因为甲鱼补啊。
  艾青这几天上瘾了,白天去上班,下午3点过就翘班来上村了。反正有陈燕开着奔驰专车接送,简直不要太舒服。
  大姑张茹两口子也来了,送了一些牛肉上来。说家里那头牛在悬崖上吃草掉了下去,把腿弄断了,只得宰了吃肉。
  经过一番折腾,事实证明邹青竹的厨艺是久经考验的,甲鱼刚入嘴,惹得阮秀琴和艾青都连连夸赞。
  晚餐到中间,张茹忽然问阮秀琴,“张宣马上就要毕业了吧?他和双伶什么时候结婚?”
  哎哟,这个多事的大姑,张宣听得很无奈。
  要是这大姑和自己家不亲,说不得他要在心里怎么编排了呢?
  真是没眼力见,哪壶不开提哪壶。
  阮秀琴知道自己儿子屁股后面堆着一摊烂事,要是不把这摊烂事处理掉,这个婚可不好结。
  到现在她都还摸不清满崽和文慧之间的关系?
  不过阮秀琴心里最疼的还是杜双伶,何况艾青和双伶还在现场,自然不能寒了人家心。
  她虽然是农村妇女,可到底根子曾是城里人,也读过书,自然懂得这问题不能直接问儿子,不然今天非得陷入死胡同不可。
  所以阮秀器直接问杜双伶:“双伶,你们想什么时候结婚?跟妈说说,妈好给你们操劳。”
  杜双伶看一眼旁边的张宣,笑意盈盈地说:“这事我们曾有过商量,等我读完研、再自由两年就结婚生子。”
  杜双伶没说手机的事,因为她自己都对那东西没概念,怕在座的人听不懂,所以估算了下年龄,读研3年加自由2年再加大四1年,就是还有6年,那时候27岁了,是最好的结婚年纪。
  艾青不理解:“你们现在都21了,读完研就已经是晚婚晚育,为什么还要自由2年?”
  杜双伶挽着亲妈手臂撒娇:“地里的牛也要停下来嚼草眯觉。我们从6岁开始读书,一口气读了20多年,总要休息2年的嘛。”
  这话在理,艾青听了所有所思。
  可她又本能地觉得哪里不对劲?但现在这场合艾青也不能向张宣问什么?
  不然就显得自己太那个了,向张宣逼婚啥的。
  弄清了双伶的态度,阮秀琴及时出来圆场:“艾青,读了那么多年书,他们也不容易,也不用催的太紧,说不得他们中间想通了,一毕业就结婚了呢。”
  偷偷观察一番情形,张宣心里大致有了判断,顿时松一口气。
  餐桌上发生的一切,文慧全程都低着头吃东西,显得很安静。
  邹青竹刚好相反,一脸好奇地神色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见张茹似乎还要开口,张宣连忙在桌子底下伸脚踩了下大姑脚尖尖,不停使眼色。
  张茹是见过世面的,可不傻,一下就反应过来了,连忙改口风:
  “双伶这提议挺好,人生短短几十年,不能每天过得跟狗子一样累,适当的自由还是蛮值得提倡的。”
  敏锐地听到有人喊“狗子”,桌底下的黄狗立马汪汪两声,表示我在我在...
  话由张茹生,由张茹收回去,至此这茬事算是圆了过去,想来老杜家今后几年也不会把婚事催得太紧。
  从来没有觉得狗子声音这么好听过,张宣右脚直接对准狗头踏去,准备当踏板蹭蹭。
  可狗子是谁啊?从小就被经历各种毒打的主,自从这小主人回来后,双眼就没离开过这小主人,为得就是随时摇尾巴讨好,少挨顿打。
  现在见势不对,以为又要挨打,匆忙躲开了。
  好死不死,张宣不那么用力的脚直接蹭到了文慧小腿肚上。
  感受到小腿上传来的异样,正在吃菜的文慧瞬间头皮发麻,右手的筷子都差点一个不稳掉到了桌上。
  张宣愣住了,下意识低头瞅了瞅,发现是文慧时,赶紧收回脚。
  心里暗啜,这他妈的算个什么事儿,真是恨不得一巴掌呼死自己。
  决定了,等会给狗子好看,太妈的不干狗事了,关键时刻敢躲开,这多尴尬...
  上面的弯弯处又传来了吵架声,根据看完热闹回来的小卖部那老板讲:
  老实人凶起来太凶了,持杀猪刀站在通往后面葬坑的小道上,放言谁敢过去,不是他死,就是梁家死,今天要是敢葬后面,就非得弄死几个。
  这气势把抬棺材的抬夫吓到了,硬是不敢往前一步。
  梁家大儿子暴怒,准备去试试刚火,结果狠话还没放出三句,就被老实人追着砍,好在人机灵跳到了下面的水田里,没被砍到,但人却被吓坏了,听说当场尿崩。
  不止梁家儿子被吓坏了,亲眼目睹现场的全部人都被吓傻了。
  后面村干部来了,人民同志也进场协商来了。
  这个瓜张宣没去看,主要是怕把文慧和邹青竹吓到。
  这东西在这年头的农村不算什么新鲜事,但对城里人的冲击力可能会有些大,他怕两人看了后生出心理阴影。
  张宣不好意思地说:“抱歉,一来就让你们碰到这种事。”
  文慧会心笑笑,表示没事。
  倒是邹青竹问:“后面结果会怎么样?”
  老男人回忆一番,这事好像是老实人赢了,打出了不怕死的名号,梁家只得另选葬地、另择日子出殡。
  张宣说:“能怎么样呢?一方山水一方人,住在这个地方,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
  一连在上村呆了4天。
  10月4日早上,张宣四人准时出现在新化火车站,坐卧铺去羊城。
  为了消磨时间,四人一边嗑瓜子一边聊天捱过了上午。
  中间得知邹青竹的男朋友上了护卫舰,光荣地成了一名海军。
  而文慧谈到高中时期的同学时,无意中提到了一个名字,李诗清。
  文慧说:“好像诗清就是你们邵市的。”
  杜双伶追着问:“是邵市哪的?”
  文慧摇摇头:“我们那时候没具体问,毕竟她如今的户籍就是沪市,只是偶尔谈到老家时聊了一嘴,可能说了我们都没记住。”
  张宣听得没做声,只是暗暗感慨: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绕一圈都是熟人。
  不过随即又想得通,文慧和李诗清都在沪市YP区,在一个高中读书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谈着谈着,时间就走到了中午,四人渐渐有了困意。
  张宣抬手看表:“还有9个小时的样子到羊城,我们睡觉吧,睡一觉醒来天就黑了,到时候精神饱满地下车。”
  “好。”三女应声。
  有赵蕾和陈燕两人守在外面,四人这一觉睡得很安心。
  虽然是夏季,羊城火车站还是那么多人,还是那么拥挤,各种麻袋、蛇皮袋依然是主流。
  好不容易才挤出来,张宣对杜双伶三女说:“你们先回中大,我要去办点事,晚些到家。”
  知道他要去白云区给邻居送东西,三女直接上陈燕的车,走了。
  “我们也走,去南方医院。”从银泰商城员工手里接过车,张宣吩咐赵蕾。
  赵蕾点头,开车。
  赶到南方医院的时候,有些巧,张宣下车就遇到了胡萝卜。
  “咦!张宣,你怎么在这?”
  一年多不见,胡萝卜变化很大,脸上的青涩消失了,人也会打扮了,还化了淡妆,漂亮。
  张宣说:“你妈没给你电话吗?她让我给你捎点东西过来。”
  随后他问:“你这要去哪?”
  胡萝卜回答:“我刚从房间出来,本来想去汇合同事吃夜宵。”
  说完,胡萝卜急忙走过来:“你辛苦一路了,我来提吧。”
  张宣掂了掂手里的包裹:“有点重,我帮你提回房间。”
  外面人多,他身份又不一般,胡萝卜见状没跟他拉扯,说声谢谢后,就直接在前面带路。
  张宣问:“肖采文呢,怎么没跟你一起?”
  胡萝卜说:“采文谈男朋友了,去了男朋友家。”
  张宣惊讶:“这么快?”
  胡萝卜说:“采文漂亮啊,跟你讲,很多人追的哦。”
  张宣问:“是本地的?”
  胡萝卜点头:“对,是我们医院的内科医生,还是个海龟。”
  说着聊着,两人到了宿舍。
  有些意外,住宿条件出奇的还可以,张宣放下行李:“你妈要是看到这个房间,应该放心了。”
  胡萝卜说:“以前没这么好,采文有了男朋友后,托关系帮我换了间好的。”
  原来是这样。
  还真没想到那对自己有点刻薄的肖采文还有这么好的一面。
  给他倒杯茶,胡萝卜问:“你是刚从火车站过来?”
  张宣说是:“对,坐了一天火车,身上都油腻了。”
  胡萝卜打量他一番:“你车里带衣服了的吧,要不你到这里洗个澡?”
  张宣一愣,盯着胡萝卜。
  胡萝卜鼓起勇气说:“已经晚上10点了,不太早了,你先洗个澡,等会我带你去吃饭。”
  感觉有点不对劲,张宣偏头:“然后呢?”
  胡萝卜脸红红地说:“你要是希望有然后,今晚可以到这里住一晚。”
  嚯,好家伙,胡萝卜还是那胡萝卜,人菜有瘾,胆子忽大忽小。
  张宣笑说:“小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
  胡萝卜瓮声瓮气回嘴:“哪有,我今年18了,马上19。”
  张宣放下杯子,往外走,“你知道肖少婉吧,比肖采文还漂亮很多.,她是我初恋哎..”
  听到这话,胡萝卜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猛烈“崩”地一声,散了,没敢再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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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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