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死神的审判

  林子雷没想到是阿汤找上门来。
  「阿汤阿～什么风把你吹来？」
  真是稀奇啊！
  「我来基本上都是有事，你认为呢？」
  他叹气，「说得也是呢～如果你要见柔婷，很不巧她还在休养....」
  「不是，我要的是找你。」他摇头。
  找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找我？怎么了？工作的话我应该都传给你了...」
  「工作早就搞定了，这次是私事。」
  私事？
  「该不会是我那愚蠢的弟弟又搞出什么东西了吧？！」
  只有这时候才会跟他抱怨而已了。
  「他喔？没救了。」摊开双手。
  林子强那傢伙还有救吗？
  「唉！习惯就好，我弟又搞出什么了？说来听听。」他洗耳恭听。
  「他跑来我家说要借住。」
  「我可没赶他出门喔！」他澄清。
  「我知道。」点头，「不过那傢伙的智商是不是都给你了？不然怎么蠢到何耀鑫是谁都不知道？」
  世界名医欸！
  「你老婆八成会找子强算帐当电灯泡吧！」点头。
  何耀鑫？
  「那是基本的。」无奈。
  「不过他不知道也正常啊！老是翘班当然不晓得。」摊手，「何况女人的名字他记得比较清楚，男的？别傻了！」
  连男客户的名字都忘记，女生倒是记得一清二楚呢！
  「唉～你确定他还有救吗？」汤成轩忍不住翻白眼。
  子强一直以来都是没救的。
  「不过「方心」还是给别人接替好了，他不晓得会不会为了女人出卖「方心」？这点我很担心阿～」
  嗯～以弟弟的个性来说，机率非常高啊！
  「确实…..可以想像。」他苦笑，的确很像他的个性，「好了，回归主题，我问你！为了柔婷你能够付出多少？」
  什么？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问，但他还是老实问：「付出多少？是指金钱还是爱吗....」
  他摇头，「如果救柔婷然而她可能忘记你呢？」
  「你指的是…..」
  「回忆与记忆。」
  他会这样问，是有理由的。
  那个时候，何耀鑫也说了。
  「要救她的话，如果要救回她是可以，可是有可能会失去记忆。」
  「失去记忆？」
  「这是可能性而已，毕竟如果难產，不只给母体有了很大的负担，连孩子如果因在妈妈身体太久的话，会缺氧，到时候可能会害孩子的脑袋受到影响…..」
  「是吗….」
  「不过，这种事你还是跟你朋友的丈夫讨论看看吧！把她带来我这里检查，这样是最好的。」
  「我知道了。」
  林子雷有点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阿汤，你在说什么阿？怎么突然问这个？你吃错药吗？」打哈哈带过。
  为何阿汤会提起柔婷的事？
  「我是认真的，选择在你手中。」
  「选择？我完全不懂....」
  「柔婷的状况，你认为你还有时间犹豫吗？」
  状况？他睁大眼。
  阿汤什么都知道吗？
  林子雷沉默了几秒，「你知道了什么吗？」
  不然，他不会这样问。
  「你弟都告诉我了。」
  「他又多嘴了啊！」叹气，「你说的付出多少，是指我能接受所有一切吗？包含失去记忆这件事？」
  「是！而且….成功率….五成。」
  意思是，成功机率只有一半而已。
  「成功的话....也等于失去记忆吗？」
  「不一定，我说的是保住她们两个的。」
  「意思是….你会把成功率弄成一半吗...医生是跟我说，她能活着的机率只有百分之三十。」
  竟然能把成功率提高到一半吗？
  「这就是我这么晚才出现的原因。」
  「我知道了，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能接受的，即使她会忘记我....」他咬着牙，「只要能保住她们两个的话….」
  「好，那就跟我走吧！」
  「走？走去哪？」
  「见人啊！」
  「见谁？」
  「我刚刚说的人，然后，把柔婷带去。」
  几小时后，在私人的别墅里。
  杨柔婷有点疑惑，为何要来这么高级的地方？这里又是哪里？
  「喂！我们要去哪里？」来到新奇的地方，有点可怕欸！
  「只是带你来检查身体而已。」林子雷代答。
  「那也没必要来到这里吧….」
  「你放心，只是检查而已。」
  「是吗….」带着一脸疑惑的表情。
  然而，在某个办公室，何耀鑫见到了传说中的那位小姐。
  「你们好。」
  「你好，终于见到你了。」林子雷礼貌的点点头。
  这就是世界名医吗？果然气质就是不一样。
  「不用客气，事情我都听说了，你就是杨小姐吧？你好。」
  「你、你好….」杨柔婷有点感到惊讶。
  感觉这位医生好像很厉害。
  「虽然说你身体应该还不错，不过为了预防万一，我们还是检查一下吧！」
  「咦？这样啊！」算了，这样也好，为了让宝宝健康出生，她只能这样了。
  在妻子接受检查的这段期间，林子雷和汤成轩在外面等。
  「要喝吗？」汤成轩拿出了咖啡罐。
  「谢谢。」林子雷接过，打开直接喝起。
  「真没想到你会认识这种名医。」真教人意外。
  「嘛！因为是老爸认识的朋友的儿子啊！」
  「这样啊….」他叹气。
  「怎么了？」
  「坦白说，我很不安。」
  「那是正常的吧？」妻子和孩子只能选一，这的确很残忍，可是….
  要是他的话，一定会选择璇璇的。
  「也是呢！哈哈哈….时间越久我就越不安，她活着的机率只有一半，我真的….」
  「还没打仗怎可以先认输呢？先听听医生的说法再想吧？你现在想也没有用。」简直是一针见血的说法。
  林子雷也知道，所以没有怪阿汤。
  是啊！还没打仗怎可以认输呢？
  一小时后，杨柔婷检查完，说肚子饿想去吃饭，而林子雷只好带她去吃，留下来探听的只剩汤成轩了。
  「情况怎么样？」子雷无法抽身，只好先替他问，之后再转达。
  何耀鑫看着报告，叹息着，「坦白说，她身体很糟糕，糟糕到超乎我想像。」
  虽然她不是他病人中见过最糟糕的身体，可是已经到边缘了。
  能活到二十五岁也真的很厉害，家人铁定为了让她活下来而牺牲很多时间和金钱吧？
  何况她的丈夫又细心呵护，捨不得让她受点伤。
  「那…..」
  「老实说，我不建议她生下孩子。」
  「为什么？」
  「她的血小板就是最主要的原因，不管是自然產还是剖腹生產，都会有伤口，不管用哪个方式，她只能….但是那个女人….我已经问过她的意愿了。」
  「柔婷知道吗？自己生下孩子的机率….」
  「这点我没告诉她，我只有问她真的打算要生下这孩子吗？她这样回答我….」
  一小时前，杨柔婷很肯定，甚至认真的眼神望着他。
  「我一定要把她生下来！无论如何！就算要我牺牲我的性命也…..绝对要把孩子生下来！所以拜託医生了，不要连你都要剥夺她生存的机会！」
  何耀鑫也无言以对。
  这么认真、坚定的眼神，他哪敢对她说出「不」？
  「是吗？柔婷是这样说的啊….」他一点都不意外就是了。
  这的确很像是柔婷的作风及作法。
  「那….」
  「她活下来的机率…..只有四成，我只能这样说，看过她的健康报告后，我就知道了。」
  「一般都是一个礼拜后才会拿到健康报告，不过在我这里，可以一下子就好了。」
  「是吗….」
  「如果她坚持要生的话，我也只能尽量帮了，如果失败的话….」
  「失败的话…..」他吞了口水。
  「可能不只有她，连孩子可能也…..」
  汤成轩没有再说出口。
  为何会变成这样呢？
  难道，上天要这么残忍对待柔婷吗？连一个孩子，简单的小小要求都不肯给她吗？
  他突然觉得上天有够残忍！
  等林子雷回来后，他说给他听，他也只有点头，似乎是认命了。
  只说了一句。
  「那么，我就为了她与命运对抗吧！不管是死神还是谁，谁都别想从我身边夺走她！我绝对不会容许的！」
  回家路上，杨柔婷私底下偷偷质问汤成轩。
  「学长！为什么你这么积极帮我找人检查？」
  「没有没有，是你老公要我找的。」他呼咙过去。
  「是不是孩子出了什么问题？」她嘟嘴质问。
  「我不知道，问你老公。」他装傻。
  不能让柔婷起疑。
  「是吗？」那她只好放弃，「好吧！等我有空再问他，反正我肚子有点饿了，想继续找东西吃了。」
  呼！他松了一口气。
  幸好柔婷神经有时候很大条。
  时间很快的，一天过了一天，甚至过了好几个月，想不到已经到了预產期。
  而杨柔婷也为了生產做准备，住进了医院。
  而他和璇璇想当然会去探望。
  「姐姐，恭喜你，一定要平安喔！」笑。
  「谢谢你，予璇。」微笑。
  「这样子小空就有对象可以玩了呢！对不对？老公？」
  「是、是啊！」
  以免惊动人，他没有告诉老婆，柔婷的真正状况。
  说真的，他也很不安。
  但情况到底会怎么样呢？
  但结果如何，在杨柔婷生產那一个夜晚，那一天的夜晚…..
  可以说是以地狱来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