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娱乐圈都不知道我很有钱 第65节

  宁家在英美等欧洲国家,皆有产业,法国也有酒庄,德国的机械制造行业也有参与,在苏格兰还有一座极其华丽的古堡。
  可以说宁家的经济重心一直在国外,近几年才慢慢转移回国内,他虽有意打入京城市场,不过地界不同、规矩就不同,京城是国内的权力中心,常年生活天子脚下的世家子弟,难免都有几分傲气。
  他想打进京城市场倒不是完全找不到法门,就算没有谢权,他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成的,只是有谢权帮忙,他就不需要浪费那么多时间,而且在某些事情上,能省掉很多的麻烦。
  宁其臻真正对谢权改观,还不是因为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为了上京名绅之流敬重的对象,而是他亲眼见到了谢权的用心。
  为了小侄女,谢权私下里确实做了许多事。
  站在商人角度,不掺杂任何的私人感情,宁其臻会觉得他昏了头,可站在叔叔的角度,宁其臻很欣慰。
  谁会不希望自家的孩子能找到一个真心疼爱她的人呢?
  这跟独立无关,相爱很简单,要相守就很难了。
  总要有一方格外地用心,这段关系才能长长久久,永不变质。
  可是站在女方家长的角度来说,他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小侄女是牺牲的那一方。
  他的小侄女已经吃了半辈子的苦头,从没过一天安生日子,没理由下半辈子还要继续为人付出。
  宁其臻不希望小侄女的婚事掺杂任何利益关系,也不希望她下半辈子的幸福变成两家用来交换的筹码。
  他只希望小侄女能够找到自己真心喜欢的人,那个人是贫穷是富有都不打紧,只要她喜欢,就没有那么多规矩束缚。
  他对男方唯一的要求就是对方一定要对小侄女好,要事事以小侄女为先,处处为小侄女着想。
  用时下潮流的形容简单来说,宁其臻就是希望小侄女能找个恋爱脑,脑子里时时刻刻只有她一个人。
  她这样的性格,如果对方不主动,她能一辈子缩在厚厚的蜗牛壳。
  她过去经历过的种种,已经成了一道深深的沟壑,迈不过去。
  支离破碎的人生、千疮百孔的心,都需要人一点点抚慰拥护,如果不是真心喜欢,如果不是真的对小侄女情根深种,又怎么会有耐心去做这种牺牲?
  更糟糕地是,倘若对方感觉到疲倦了,再度将小侄女抛弃,小侄女岂不是要再遭受一次打击?
  人心都是有偏向的,比起在意这种苛刻的要求对旁人来说是否公平,宁其臻更加在意小侄女的感受。
  他怕小侄女会因为不对等的关系而受到伤害,更怕她全身心投入以后,换来的结局会让她更加受伤。
  所以,他这个当叔叔的严格把关,如果不是确定谢权能够做得到,他是绝对不会同意他们两人的婚事的。
  宁其臻心怀愧疚,无论是对已经去世的宁展擎和梁沐晴,还是对他们唯一的女儿蒋姒。
  他自知辜负了大哥临死前的嘱托,让小侄女流离失所了这么多年,吃尽了苦头,受尽了委屈。
  如今,他就是想补偿,都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将缺失了二十几年的遗憾填补完整。
  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大概也只剩下小侄女这桩阴差阳错之下订下来的婚事。
  好在,小侄女找到了一位真心待她的如意郎君。
  这段日子,谢权为他提供了不少他需要的资料,宁家能够将产业拓展到上京,并且这么快就能够站稳脚,也全仰仗了谢权从中调和。
  梁家的事,如果不是谢权帮忙,他也没办法这么顺利将资料弄到手。
  正如他所料,梁家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如今勉强还能撑撑场面,内里其实已经被蛀空了,从上到下,就没干过一件干净事,也难怪梁老爷子急着要促进谢、梁两家的婚事,只怕对方是想借着这桩联姻,借着谢家的权势地位,拉梁家一把。
  至于梁家这些小辈干的肮脏事,他本没有兴趣理会,倘若不是梁又薇咄咄逼人,跟她母亲一样贪得无厌,他还真想不起还有这么一号小人物在。
  “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宁其臻冷冷出声,“你做了这么缺德的事,这些年还能高枕无忧,这就是你所谓的‘良心’?”
  “宽于律己,严以待人,这就是你们梁家的教养?也难怪梁家后继无人,如今只能依赖着一桩可笑的婚事来勉强维持面子上的功夫。”
  宁其臻早年间跟梁家人打交道的机会不多,他那时还在读大学,接触得最多的人也只有梁沐晴。
  他起初见梁沐晴落落大方,天性良善,就以为梁家既然能培养出这样优秀的孩子,说明梁家本身家风极好,族中各人应当也差不到哪儿去。
  直到因为梁沐晴和宁展擎的婚事,他和梁家人有过几次短暂会面和交流,经过详细调查以后,他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梁家很会粉饰太平,背地里的丑事是一桩接一桩,什么叔嫂通奸、小辈作奸犯科的事也没少干,大概是仗着有沉厚的家底在,所以行事嚣张,从来不知要收敛脾性,夹着尾巴做人。
  梁家这一家子蛇虫鼠蚁,竟然能培养出梁沐晴这么一位品行兼优的大家闺秀,也真是怪事。
  当初要不是因为梁沐晴自身足够优秀,跟梁家人截然不同,他这个当弟弟的,私心里是真不愿意自己大哥和这么一家子人搭上关系。
  如今梁家式微,显然是这么多年横行霸道、不知天高地厚,不懂得加以管制引导的报应。
  ……
  梁又薇脸上血色瞬间消退,垂着的眼睫抖了两下,赫然是慌到了极点,不复刚才张牙舞爪气焰嚣张的狂妄模样。
  她忐忑不安地疯狂吞咽分泌旺盛的唾沫,隐藏了多年的私隐骤然被人揭露到人前,还是在她最厌恶的人面前,她怎能不慌乱?
  “你少在这胡说八道”梁又薇强装镇定,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信口胡诌,毁坏我以及我家人的名誉,我绝对不会轻饶了你!”
  她尚且搞不清楚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来历,怎么会将他们梁家的家底摸得这么清楚,言语中透着一股嘲讽和不屑,仿佛和他们梁家很熟稔,不止如此,似乎还携带着刻骨铭心的仇恨,要不然也不会如此针对她。
  梁又薇心下戚戚,既怕对方知道自己的底细,真的拿捏住了自己的把柄,又怀疑对方只是虚张声势,信口雌黄地在这里故意诈她,目的就是为了让她自乱阵脚,妄想通过她的反应来判断真伪。
  她一时间拿捏不准对方究竟抱着什么目的,故而只能努力压下心底的慌乱,从中斡旋,至少得搞清楚对方究竟是谁,手上又是否真的有能将她置于死地的把柄。
  “是不是我信口胡诌,你心里有数”
  宁其臻倒没想过都到这份上了,梁又薇的嘴还能这么硬,他不急不缓地提醒:“圣维亚疗养院,你总不会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
  “……”
  原本还强装镇定的梁又薇彻底慌了手脚。
  圣维亚疗养院,是坐落在港城的一家康复治疗中心,因为地理位置好,加上周遭环境不错,最重要的是离京城足够远,远离了风声鹤唳的中心地带。
  就算日后真的有什么不好的消息,隔了上万公里总不至于还能传回上京来,只有离得足够远,所有的事情才能迎刃而解,她才得以将这件事完完整整压下来,这么多年都没有走漏过消息。
  宁其臻讽刺地勾唇:“还是你需要我再说详细一点?住在3305号房间的那位病人,北城人士,因为交通事故而致残,从上京市第一人民医院转送到了圣维亚疗养院,目前因为常年卧居,已经出现了肌肉萎缩的症状。”
  “够了!”梁又薇撑着吧台才能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形,唇色白得吓人,最后近乎脱力地跌坐在沙发上,喃喃自语,“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事?”
  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能将她的事情调查的这么清楚?
  她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如今竟然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拿捏在手。
  “你的事?”宁其臻冷笑,“你们梁家上上下下所有龌龊的事,我都了如指掌。”
  “你父亲在外欠了一大笔赌债,银星互联的项目也是因为他欠了一屁股债才偷天换日,将项目作为赌债抵押了出去。”
  言毕,宁其臻顿了片刻,梁家的事,都是谢权帮忙才能调查得如此明朗,他掌握的资料才能如此全面。
  至于银星互联这个项目,这是梁家目前最重视的项目之一,废就废在梁家现在没有能主事的人,一家子酒囊饭袋,连个头脑清醒,能当家做主的人都没有。
  他倒也没对梁家那位上不得台面的女婿做什么,只是利用他自大狂妄的性格,投其所好,将他带到黎澳豪赌,起初给了他一点甜头,让他慢慢对此上瘾。
  赌红了眼的人,什么都顾不上。
  所有的资产都能拿出来抵债、倒卖。
  银星互联的项目资料就是这样,被梁家那位上门女婿作为赌资抵押了出来。
  项目脱手那天,谢权也在场。
  作为幕后操控者,他极其爽快地银星互联的项目让给了宁其臻。
  宁其臻微微诧异,毕竟这个项目对上京很多人来说是块香饽饽,谁都想分一杯羹。
  可谢权只是略施小计,逐个击破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从梁家手中将这个项目夺过来。
  宁其臻本以为谢权也对这个项目感兴趣,可不曾想,他从始至终态度不冷不热,仿佛完全不在乎这个项目最终花落谁家。
  “你确定要给我?这个项目如果能成功,利润可观,报酬丰厚,你舍得将这么一个肥得流油的项目拱手相让给我?”
  “谢家不缺钱,也不缺前景优越的项目。”
  “这个项目对我来说只是锦上添花,对您来说,是打开京城市场最重要的一把钥匙,宁家可以借助这个项目在京城彻底站稳脚跟。”
  虽然宁家海外贸易风生水起,南方市场也已经占领了很重要的位置,可是京城,最重要的权力中心,宁家想要插手不难,难的是需要耗费大量时间才能够全面打开这边的市场。
  由南到北,经济重心转移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这几年宁家有意收缩海外市场,将主营业务迁回国内,如今宁家在港城、黎澳、深湾、安海都有产业基地,深湾最初作为经济开发区被政府大力扶持的时候,宁其臻看准了时机抢占市场,如今几乎垄断了南方经济制造业。
  只可惜,京城这个地方太杂,而且因为大哥的事,宁家对京城这个地界深恶痛绝。
  宁展擎的死,几乎成了宁家最不能言说的痛。
  也正因为如此,宁家错过了最好介入京城的时机,如今再想插手,难如登天。
  宁其臻是不想错过这个重要的机会,毕竟小侄女如今在京城生活,宁家驻扎港城,天高皇帝远,万一再像之前那样,受了欺负,他们都不知道。
  于公于私,宁家都必须打开京城市场。
  宁其臻神色复杂,从某个层面来说,他也不想承谢权的情,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得了谢家的利益,这件事的性质又变得不一样了,宁家会矮人一截。
  宁其臻沉沉地出声表态:“我不希望姒姒的婚事成为交换的筹码,我知道你这么做的目的,如果你是打着想用这个项目,来让我认可你的主意,那你可以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宁家就算想打开京城市场,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为了姒姒,而不是为了一己私利。”
  言下之意就是这个项目,宁家并不在意,他真正在意的是小侄女日后能获得她想要的幸福。
  就像他父母所期盼的那样,活得无忧无虑,只要健康平安就好。
  谢权眸色平静,淡笑了声道:“您不必介怀,也无须放在心,我们的出发点和目的,都一样。”
  他们做这些事,都是为了蒋姒。
  谢权并不在意梁家是死是活,对银星互联这个项目,也没什么兴趣,如果不是为了蒋姒,他也不会插手梁家内部的事。
  谢权淡声:“如果我说这是聘礼,未免太过委屈姒姒,我也不希望我和姒姒的感情,掺杂太多与利益相关的事。”
  “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不过请您放心。”
  “我对姒姒是出自真心。”
  这番话无疑是给了宁其臻一颗定心丸,谢权的种种妥协,他都看在眼里。
  不过,他仍是不放心:“真心能维持多久?你对她的感情又怎么能保证永远不会变质?人心易变。”
  人心是最难测,也最难保证的东西。
  前一秒海誓山盟非君不娶非君不嫁的恋人,下一秒也可能成为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
  漫漫岁月,年日长久。
  他怎么能保证就永远不会变心?永远能对蒋姒一心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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