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抚琴

  一曲终了,芸儿双手轻抚琴弦,将最后一缕音符缓缓散去。
  观众们沉浸在音乐的美妙中,久久无法回过神来。很快有人开始热烈鼓掌,发出低声的惊叹;
  然而,这一刻的荣耀和掌声并不能让芸儿忘却内心的孤寂。她深吸一口气,向台下深深地鞠了一躬,微笑告别,便从侧门退了下去。
  缓步走过漆黑的走廊,指尖轻轻划过旁边的陈设,感受着它们带来的温暖。
  回到阁楼,芸儿揉了揉手,坐在梳妆台前,先用粉扑慢慢卸下脸上的粉底和口红,接着用水清洗干净。她的脸庞逐渐显露出来,皮肤白皙细腻,五官精致,仿佛是瓷娃娃一般。她细心地将头发一缕一缕地梳理,整理成一个简单的发髻,露出修长的颈项。
  回想起自己在玉春楼度过的岁月,无休止的饮宴、嬉笑和陪酒,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她疲惫不堪。那些虚假的笑容、惺惺的问候和酒客们表面的殷勤,谁又知她是多么厌恶。
  “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啊!”芸儿喃喃着,手中拿着那几颗小小的银锭,细数它们的数量。这些许银锭是芸儿在青楼多年艰辛的积攒,她曾幻想着用这些钱赎身离开这个污秽的地方,然而当她第一次知晓赎身费的具体金额时,心中不由得一阵沉重。
  “要是有一位良人愿意娶我那该多好啊,我这么漂亮又这么贤惠”,芸儿捧着小脸,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呵,怎么可能呢,再漂亮也是青楼中的一位女妓罢了,算了,不想了“ 芸儿冲镜子里的自己扯出一个硬硬的苦笑 “还要练琴呢。”
  芸儿站起身,收好手里的小小银锭,心情沉稳地走到了古琴前,轻拂琴弦,发出清亮的声音。
  雨点敲打着青楼的窗户,悠扬的古琴声在阁楼中响起。芸儿坐在窗前,静静地看着外面的雨,手中拨弄着古琴,唱着一曲《长恨歌》。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男子的脚步声,芸儿不禁惊讶地抬起了头。
  韩轩走进房间,只见一位女子端坐在窗前,绝世容颜,宛若仙子,虽穿睡袍,不甚整饰,却自有一番别致,浑圆的半球之间深深的乳沟透过微微敞开的衣领,随着芸儿的呼吸上下起伏,因女子的紧张泛着淡淡的粉红。
  男子被她的美貌所吸引,但很快便意识到这里是青楼。
  芸儿感受到了韩轩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男子俊朗的面容几近夺走了她的呼吸,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芸儿心里有些不安,她不希望自己被人视为商品,但韩轩的眼神中似乎并没有那种轻薄和嘲讽。
  你是将军吗?芸儿问道,她的声音清脆婉转,像一首动人的歌谣。
  是的。韩轩微微一笑,神态自若,让人不由地感到钦佩。
  那您为何会来到这里?芸儿好奇地问道。
  执行任务。韩轩简单地回答道。
  原来如此。芸儿轻轻一笑,低头,又开始弹奏古琴。
  昏暗的灯光下,女子的皮肤洁白如玉,嫩滑细腻,宛若婴儿般无瑕。眼睛如水,闪耀着智慧和灵气。发丝黑如漆,细腻柔顺,梳成一个个优雅的发髻。
  “姑娘,不知道您是否见过这个人。” 韩轩缓缓地拿出一张画像,递到了芸儿的手中。
  芸儿轻轻接过画像,目光落在画像上。画上的人面容清秀,但那双眼睛却散发着深深的哀伤,深邃却又幽暗。
  “这位姑娘,你是否见过他?”韩轩再次询问。
  “我好像见过他,这是一双很熟悉的眼睛”芸儿细细回忆着,她想起傍晚在青楼大厅弹奏时,有一位坐在角落的客人,身着黑色长衫,头戴斗笠,脸上蒙着纱,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那双眼睛的主人并没有像其他客人一样,喝着酒助着兴,只是静静地坐在角落里,静静地听着她的琴声,用那双哀伤的眼睛凝视着她。
  “他当时坐在角落里,身着一身黑,带着斗笠,蒙着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很像……但…我不确定” 芸儿眉头微皱,眼神有些迷茫,“这位公子,他是何方神圣,为何要寻找他?”
  韩轩微笑着抬起手,轻轻抚摸着手中的长剑“这个人,很可能是邻国的间谍,我们已经展开了追捕。姑娘能够提供的任何线索都将对我们的行动有所帮助。”
  韩轩端起墨笔,娟秀的字迹写下了韩家的府邸所在,“此间乃韩某家,若是再见到那男子,请姑娘立刻通知我。”芸儿接过,赶忙点了点头,双眸闪烁着亮光,脸上微微带着羞涩的红晕。
  眼看芸儿这么卖力的点头,韩轩不由的笑了:这姑娘可真是可爱,“韩某先行告辞,今得姑娘相助,甚是感谢” 他起身告辞,脚步轻盈,若有若无。
  芸儿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敬佩之情。
  芸儿端详着手中的纸笺,不禁赞叹:“不愧是青年将军,酒楼里那些虚假官吏们可差远了。”她小心翼翼地折好纸笺,像珍宝一样放进梳妆台的柜子里,紫檀木柜子散发着幽幽的香气,芸儿感觉心情也变得舒畅了许多。她微笑着,想着那位青年将军,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张英俊的面容,还有那深情的眼神。芸儿知道自己被他深深吸引住了,不由得微微咬着下唇,想着下次见到他的时候,要用最美丽的容颜来迎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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