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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今天新郎倌很帅气!」她替英公子绑上那朵比碗公还大的胸花时笑得比那花灿烂。
  今天的英公子换下长年的白袍,穿上大红的喜服,令他更显瀟洒风流,让人别不开目光。
  原来他换下縞素,是那么意气风发的模样。
  「以后别总穿白袍!」她忍住拥抱他的衝动,拍拍他胸前的那朵红花。
  与红花的喜气相对,英公子一脸严峻,面沉如水。
  「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但我不说恭喜,因为我知道你一点也不欢喜,不过我祝福你,祝你有个幸福的新生活!」她望这他,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英公子直盯着她,一笑,漫出浓浓苦意。
  然后她的心突然像被针扎到般,冒出酸疼。
  她突然觉得她做错了!她不应该劝说他接受这段婚姻的安排,因为她从来不知道他真正的痛是什么!她从来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谈些什么划算的生意?
  英公子整整衣裳,抬脚就要往房外走,猝不防被她抓住。
  如果英公子会因此而痛苦,那她怎么可以袖手看他走进不快乐的坟墓?
  「如果你真不愿意,也许……你还可以逃,逃婚、逃离韩家!」
  虽然说事已置此,要逃有点难度,但也不是不行,只要英公子愿意放弃一切。她相信,以永寧侯的本事,应该有办法收尾。
  英公子侧脸定定看她,好半晌,「如果可以逃,如果可以撇开韩家,早在很久以前我就逃了!」英公子冷冷抽开手,「不用等到现在。」
  她从没听过英公子用这种语气说过话,句里冷凝结冰,冰冻如铁,锐利地割人,看着英公子忧伤决绝的背影,她无能为力。
  就到房门前,英公子忽然停下,背着她,语气幽幽。
  「如果,我是说如果。」英公子咬到如果二字,还特意强调,「如果我逃了,你会陪我吗?」
  英公子丢出的这句话,让她震惊,英公子知道他在说什么?陪他一起?他只是一个书中人物,而她是一个书中的意外,她只是来找碎片的,怎么逃?逃去哪?能逃回天界吗?
  她还在混乱间想不出解答,英公子已早一步做出行动。
  「我知道了!」英公子等不到她的回答,推开房门就走。
  阳光直射进来,带有冬日的温暖,但她却觉得悵然。
  是不是,她不知不觉将这些都当成与她切身相关的真实,然后產生感情?
  跟着英公子离开房间,她将这些莫名奇妙的情绪拋诸脑后,亦步亦趋跟在英公子身后,送英公子出府上马,热热烈烈去迎亲。
  直到迎亲队伍已看不见,她才回头,望见全府无处不是亮晃晃的红,突然有点厌腻,明明当中这好些就是她的手笔。
  矛盾至极。
  她片刻之后打起精神,继续应付其他琐事。虽然侯爷夫人那里派了如香和一个叫做翠环的是女过来帮衬,但她还是要打理不少事务,可不能出错半分。
  这次的婚礼很盛大,几乎梁京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出席了!这婚礼同时也是个对外安抚人心的宣告,宣告梁京与外族的关係融洽,宣告朝廷与犬夷的结盟,震慑其他蠢蠢欲动的外族。
  不能出半点岔子!因此永寧侯府全府都严阵以待,明面上人人忙进忙出,但暗中侍卫不知凡几,冲淡了喜气,多了分肃杀,连进府的宾客都经过层层筛选,深怕有心人暗中混入。
  犬夷公主要待的地方更是围的像铁桶一般,为了今天明面、暗里的布置,不只是她,连侯爷夫人也连续忙了许多天。
  这几天,她真心见识到侯爷夫人的厉害,这次的婚礼可以说是夫人一手策划安排,她勉强也只能算是打打下手,帮忙些无关紧要的琐务,连婚俗都要请教如香翠环,毕竟她们两个都曾参与过侯爷与夫人那场惊世婚礼。
  听说那场面盛大到梁京城的人至今津津乐道,儼然能传个两三代。
  今天也不惶多让。
  她绕过英公子的院落一圈,确认所有人都准备就绪,就等英公子把那位犬夷公主迎回府。
  正当她恍惚间,迎亲的嗩吶声由远至近,侯府正门传来惊人的炮竹声,迎亲队伍已然抵达!
  她连忙奔出门口,发现四周人影窜动,以侯府门口的空地为中心,迎亲队伍外围了黑压压一群梁京百姓,大家都是来目睹两族联姻的盛况,更何况,听说这位犬夷公主还有个称号,草原上的一枝花。
  虽然说,新娘子有头盖看不清面貌,但这不影响全梁京人的热烈,嗩吶声都盖不下周遭的纷扰议论。
  「停轿!」
  领轿的声音一出,全场屏息,眼看大红的花轿落下。
  英公子翻身下马,一步一步走到花轿前等待。
  「新娘下轿!」喜娘在念完一串吉祥话之后,终于说出眾人等待的这句。
  现场屏息以待。
  良久,却什么动静都没有。
  场面在平静下隐入些微的躁动。
  「新娘下轿!」喜娘又高声催了一次。
  还是没什么动静,欢闹的气氛都冷了!时间长到不对劲。
  一旁的英公子见事态不对,也不管什么习俗禁忌,急忙掀开轿帘,然后她就敏锐地察觉到英公子的脸色不对。
  咯噹!她心下一沉,瀰漫一股不祥的预感。
  「快!快去叫大夫!」英公子的声音不大,但在人群中却清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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