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限

  这样莫名其妙含含糊糊的和解星晨厮混了大半个学期,刚期末考完,成绩光荣榜公布出来,虽然她还是文科第一,但是她知道自己退步了一点,之前都能和第二名拉开几十分的距离,现在差距只有几分了,至于为什么退步……看来以后要节制了。
  以前林盼己从不关注解星晨的成绩,因为林羽希倒是关注过喻理的成绩,喻理还好,在前十沉浮,解星晨刚好100名,虽然文理科不在一个榜单,但是这100名的距离林盼己知道这不算什么,他就算垫底,他有那样的家世,是个二傻子都无所谓,都会比她这个一直第一的过的强,100名不是他和她的距离,是她和他的距离。
  为了给刚经历过期中考的学生们放松,每个秋季学期在期末考后都会举办一次校运会,因为主办方是学生会,所以做为学生会会长的解星晨最近可忙了,林盼己每次中午去那吃饭他都在忙,有时候他连点外卖时间都没有,还是林盼己帮他从食堂打回来的。
  “嘿!你跟我哥到哪一步了!在一起多久了,思学府都不让我去好久了。”
  林盼己刚从阿姨那接过打包好的饭菜,一道影子就窜过来说话,吓她一跳,差点就把手里的食盒扔出去。
  转过头去一看,隐隐约约记起是解星晨的表弟宗申,舒了一口气,边走边说:“大人的事你少管。”
  宗申:???
  “你多大!”宗申跟上被一副教训小孩的口气说的很是不爽。
  “19。你呢,成年没有。”宗申也才高一,她就不信他成年了。
  宗申一愣,哟呵,比表哥还大一岁,原来哥他好这一口吗,但是被嘲讽未成年,有点伤自尊啊:“未成年怎么了!你那个赌鬼妈的的事还是我帮忙的呢!”
  解星晨让他把林盼己的妈妈的事往大了搞,再结合林盼己自身情况,他就能大概猜出林盼己和她妈不怎么合了,不过他哥喜欢上一个私生女,他家里不会同意吧,虽然是一个长得挺漂亮的私生女。
  林盼己面上没什么,心里早掀起波澜了,她以为是牧清思犯的事太大所以才被判那么久,没想到解星晨也插手了,这真是……
  好像这么久,一直都是解星晨在帮自己,自己什么都没做,而且一帮就是大忙,因为牧清思进去了,林家那边直接把抚养费给林盼己了,总算过上正常日子了,而自己也帮不了他什么,打饭吗?顺手的事。帮思学府那个家搞卫生,但自己也偶尔住那,也是因该的,做饭吗?他也没说多好吃,只是说能吃,解决生理问题?她自己也挺爽的……
  “喂喂喂,我和你说话呢,是不是早在一起了,你是不是和我哥住思学府,这是打给我表哥的吗?……”
  林盼己没回他话,宗申也能自己自言自语很久:“你们在一起就在一起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谈恋爱而已,学校里多的是,干嘛呢,这么沉默,怕他家里人知道棒打鸳鸯?想那么远干嘛,过好当下……”
  林盼己听到那个家里人,手抓紧了食盒,看了眼某个在雷区蹦哒的人,如何眼神可以杀人,他早就被秒成渣了。
  宗申突然感觉林盼己看自己的目光好像有点不善,林盼己突然像磨刀霍霍的屠夫,而自己就是待宰的羔羊……在嘴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闭嘴了,一路无言和林盼己一起去解星晨的办公室。
  “嘿,哥!忙着呢,忙完了吗,吃饭了!这周末有空吗我们去玩呀,你好久没和我们一起玩了,周末上号啊,带带我!”宗申一进去就噼里啪啦的把话倒出来,倒是林盼己听到上号惊讶了一下,原来有钱人家的小孩也玩游戏吗,但和他一块时也没见他玩过游戏啊。
  解星晨从电脑抬起眼,幽幽的看着看着宗申,颇有种你再bb就把你扔出去的架势,宗申不高兴的撇着嘴,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你们真不愧是一对,话都不让别人说。随手翻桌子上的资料,看着看着看到个熟悉名字:“我去,林盼己,你报3000米?你能行吗。”
  “没大没小,叫学姐,行不行到那天看看不就知道了。”林盼己把资料拿回来整理好:“别给搞乱了。”
  “为什么报3000米。”解星晨一直在等林盼己跟自己说,结果她一直都不说,很多事他不主动问,她也不会去主动去告诉自己,除了求他帮忙帮靳思思说话,她自己的从来不说,她在班里的事,她家里的事,她报3000米的事,如果不是他去发现,是不是一直不会和我讲,为什么,都能一起睡觉为什么不能和我讲,我不是一个能敞开心扉的人吗……
  “3000米第一名奖品是台手机呢。”
  “?至于吗?就算是镶金的爷也不跑,爷又不是买不起。”宗申很少不屑。
  “这能一样吗,花钱买的和白拿的这能比吗。”虽然现在钱是够用了,但是抠门的毛病还是没改,有钱的第一件事她不是去买买买,而是跑了好几个银行对比谁存定期的利息高,然后留一点够用的存定期去了。
  “不是我说,不想花钱,直接让我哥送不就行了。实在不行我送你。”宗申不是很能理解这种行为。
  “那还不是要花钱!如果你去或者你哥去跑回来我就要。”非花冤枉钱干嘛。
  宗申思考了一会:“跑是可以跑,但跑完你就可以给我收尸了。”
  切,林盼己给了他一个白眼。
  “我没问题。”解星晨看着林盼己说话,就想看她是什么反应。不是没给她买过东西,有时候她知道价格后,怕弄坏干脆直接不用然后送回来,或者又买回等价的东西给他,因为买东西没钱了平时去家教就算了,周末还去兼职,都没有闲下来的时候。这样弄得解星晨很郁闷。这次帮她跑第一应该不会再这样了吧。
  林盼己看着他欲言又止:“你忙傻了?名单早就上报了?”
  解星晨也欲言又止:“名单上报到哪里去?” 林盼己:“体育老师。”
  解星晨:“体育老师上报到哪里去?”
  林盼己:“学生会体育部。”
  解星晨:“学生会体育部最终上报到哪里去?” 林盼己:“会长。”
  解星晨:“会长是谁?”
  林盼己:“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刚说完,宗申就被戳中笑点一样,笑的停不下来,比下蛋的母鸡还吵“咯咯咯咯咯咯,哈哈哈哈哈哈,哼~”甚至还笑出猪叫。
  林盼己一本书飞过去,宗申躲笑的肚子疼,边笑边踉跄的跑了出去。
  “算了,你学生会的事就够忙的吧,别操心了,我行的,我刚才开玩笑的,我自己想要我自己去争取。”
  解星晨看着她不说话,心里有点堵,什么都不用我的,是要和我划清界限的意思吗?是要我记得我们只是床伴吗?
  “知道了,你回去吧,我中午很忙。”解星晨拉着脸,语气要多冷就有多冷。
  看到解星晨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林盼己感觉回到刚认识的时候,那时候他就是这样冷着脸,语气不善,她有点不知所措,她只是不想什么都依靠别人,而且他最近都没怎么休息,她不舍得他去费那力气:“我……我。”
  “你回去吧,你在这帮不了我什么,我这段时间不需要床伴。”解星晨想到林盼己只是把他当床伴的可能,心就更堵了,直接打断了林盼己的话。
  说者可能无心,因为和他确实只是床伴,林盼己不敢有太多奢望,从解星晨第二次去她家教的地方去接她时,她就祈求他不要那么快对她腻了,能像刚开始说的那样,一直当床伴到高考结束,至于高考结束后怎么办,她不敢去想。
  解星晨对她越来越好,多次帮自己,在思学府一日三餐,睡觉时躺着他的怀抱里,她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她想她是喜欢上他了,但想起和解星晨的开始,想起自己和他身份的差距,他一个皮筋5000,自己修个手机500都犹犹豫豫的不敢修,不敢宣之于口的感情,被困在的不止与“床伴”这个开始,还有她触摸不到的未来。
  虽然外面传的都是解少爷已经追上了林盼己,在一起很久了,她自己清楚,和他仅限于床伴关系,但从解星晨嘴里说出来,她就觉得特别的刺耳,那两个字像刀像石头,划开了她的心,压在她胸口上喘不过气来。
  右手攥紧,大拇指的指甲用力压进食指的肉里,希望手上的痛能比过心里的痛,抿紧嘴唇,发紧的喉咙不敢张开,她怕一开口颤抖的声音会让她难堪,没有说话,站起来后就转身出了门,外面的阳光格外刺眼,不过还好没什么人,不然满脸泪水的让人看到多难看啊,不在他面前哭,是她仅有的倔强与自尊。
  汹涌的泪水像不要钱一样哗哗的流,用手挡住眼睛假装在遮阳光,迅速回到宿舍,扑在床上,任泪水鼻涕流在被子上,连哭都不敢大声哭,怕被人听见,最后不知道是哭的,还是闷的,感觉缺氧的晕乎乎的了,就爬起来,擦眼泪擦鼻涕,擦完看到被套上有清晰的五官水渍……
  看到她沉默的出去,解星晨烦躁的搓着眉心,已经好久没抽过烟了,虽然林盼己没说过,但每次抽完烟她闻到都会微微的皱眉,他就再也没抽过,解星晨点了一根烟,看着缭绕的烟雾,心情更糟糕了。
  刚说完那句话就后悔了,但是林盼己一直拒绝自己的示好,让他又拉不下脸来说好话,她把界限分的那么清,让解星晨怎么也抓不住她,哪怕最近过得如胶似漆,但总感觉和她之间有一堵厚厚的壁垒,如果开始不是那样的,是真的像学校里传的那样,自己看上她了,自己去追她,和她在一起了,是不是会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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