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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网络袭击事件层出不穷,虽然没有造成很强的社会影响,但是还是有些恼人。
  沉知薇所在的公司隶属于公共网络部,因为引起了顶层注意,所以公司成立了本次事件的特别调查组,工作时间不定、需要随时监控,这两点就劝退了很多员工。
  不过技术员嘛,看得是经验和技术水平,沉知薇也算年轻有为,所以收到了调查组的邀约。
  调查组成员主要是一名顶层派来的特别调查员,他熟悉网络犯罪,有五六件类似情况的处理经验,并且也有极高的技术。
  顶层人一般就是完美的存在,因为他们不常见,所以大家一般认为,他们都是冷冰冰的理性机器,但是实际接触起来,这位杰拉尔德先生热情大方,挂着笑容,长得像是一幅古典油画:他有棕色短发、祖母绿的眼瞳,方正的脸,还有高鼻梁和金丝眼镜(并非是近视,而是一种辅助工具),穿着裁剪贴身的意大利西装,优雅迷人,一个非常典型的贵族绅士。
  杰拉尔德看向沉知薇时还露出一些惊讶的神色。
  他握着沉知薇的手轻吻一下,笑着说:“合作愉快,沉小姐。”
  “合作愉快。”
  组内还有两位二等人高层以及五位被选中的技术员,沉知薇是等级最低的那个。还有两位警官——很显然,这已经涉及违法犯罪了。
  她平时需要处理自己小组的问题,然后下午一点到四点是处理网络袭击事件的时间。
  在讨论过程中,高层汇报说无人受到严重影响时,杰拉尔德反驳道:“一到三层的直升梯损坏事件中,有一名兽人险些死亡,应当算作严重影响吧?”
  沉知薇挑眉,她查看资料,果然,这件事也被纳入调查中了。
  “兽人…”高层认为,“毕竟人类才是社会关注的主体。”
  在高层死掉的兽人不是奴隶就是娼妓…社会并不承认他们是人或者是有价值的生命。
  “但是一个一米九的活物死亡也不应该被忽视吧?”杰拉尔德两手交迭,下巴压在手背上,“对吧沉小姐?”
  沉知薇本来坐在最后,结果所有人都看向她,她只好道:“是的杰拉尔德先生。这兽人是我的…”
  我的什么呢?她咬唇,没有接着说话。
  “能帮我们梳理一下具体细节吗?您当时也在场。”
  沉知薇详细讲述了当时的经过,并且道歉道:“很抱歉,当时我情绪不稳定,修改直升梯程序的过程很模糊。”
  “您的终端有记录么?”
  “我回去会调出来的。”
  “感谢配合。”
  讨论完这个事件,杰拉尔德便开始了下一个问题的讨论,毕竟他们的目标是追查到犯人的行踪,因为科技网络的高度发达,很多人也会利用网络漏洞进行犯罪违法行为,这其实是人类一年当中处理过最多的案件了,不过很多小儿科的行为很快就能被抓到痕迹,几乎不需要网络中心出马,警察都能查到。
  这次溯源如此艰难,顶层猜测涉及了高等人犯罪,所以安排了一位专家前来支援。
  会议结束,沉知薇回到办公室查找终端记录,点开便是他们在看海的界面。
  她很喜欢这张照片。
  沉知薇看着屏幕笑了一下,为了查找方便,她放大了自己的终端使用记录,往回追溯他受伤那天,这时杰拉尔德敲了敲门,沉知薇侧头看向门口,他向她点点头,询问:“方便吗?”
  “没关系,请进。”
  沉知薇已经找到了当时的链接记录,因为特别调查组的成立,所以她有权进入公寓直升梯公司的权限,把全部的内容调取出来。
  杰拉尔德单手撑着她的椅背,领带垂落,她闻到他身上很淡的…古龙香水的味道。
  “嗯…很精密的反侦察代码,不是吗?”杰拉尔德说,“至少设置了十二道防卫墙,估计解开几项就会自动消除痕迹线了,很聪明的做法。”
  沉知薇点头,又忍不住道:“不过,我很不明白,为什么要让我加入调查组呢?您应该清楚,我是罪犯。”
  顶层知道一切,无需隐瞒。
  杰拉尔德垂头看看她,笑着说:“但是您的公司并不清楚不是吗?您是因为能力出众被选中的,而且您也没有拒绝。”
  “说实在的,我只是出于好奇,因为最近某种牛肉的热线也停止运输了,对我的生活还是有些影响的。”
  那是林克喜欢的牛肉。他等了好久打折,终于等到了打折日他却没有买到,沉知薇都看出他有些失落。
  杰拉尔德说:“出于好奇么…没关系,您已经结束了服刑,也结束了观察期,哪怕还需要重点关照,但是并不影响您想要为人类做些什么。”
  她可没这个意思,她主要是为了翻倍的工资、超级年终奖以及林克的牛肉热线才做这些的。
  “这是一起针对上层人的犯罪行为。罪犯偏向愉悦犯,他的目的并不清楚,所以还是早些找到他的踪迹比较好。”杰拉尔德拍拍椅背,鼓励她,“沉小姐,鼓足干劲!”
  沉知薇干笑两声,导出结束,她将数据拷贝到他的终端,杰拉尔德明显在等这个。
  “多谢。这是一手数据,如果不是您在场,估计数据就会流失了。”杰拉尔德离开之前又说,“您的兽人身体怎么样?”
  “他很好,谢谢关心。”
  杰拉尔德笑笑,和她挥手道别了。
  此时的林克在做什么呢?
  他去兽人学校探望露露了。他提前告知了她的班主任,所以午休的时间,露露来到了学校后面的公园和他见了一面。林克给她准备了很多好吃的,有三层,露露却看起来不太高兴。
  “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么?”
  “怎么可能,我会被人欺负?”
  林克承认她的牙还是有些力道的。
  露露忽然说:“你上次跟我说,我能把你买回来是骗人的对吗?”
  林克摸摸脸颊。他有些心虚,露露又说:“我不是小孩子了,你这些话都骗不到我的。”
  “好吧露露。”林克说,“应该是没办法买回来的,但是我能自由地回来看你…”
  “但是要听那个女人的话是吗?”露露低头说,“你忘了乔哥哥有多痛苦吗?他甚至撕下了自己的皮…”
  露露抹抹眼泪,抽着鼻子说:“我想杀了人类。”
  她如此冷静说这种话,林克有些皱眉,他说:“你用什么杀了人类?用你的爪子?你的牙?人类的武器一瞬间就可以把你轰成灰,你的狼形还不如大型犬大,露露,你清楚你在说什么吗?”
  “但是我恨他们。他们夺走了我的一切…”露露抬头看着他,“爸爸妈妈…家人,叔叔阿姨,也夺走了你。”
  “我在这里,没有人从你身边夺走我。”林克按着她的胸口说,“记得吗?爸爸妈妈在这里。他们也没有离开。”
  “可是我需要他们抱我。”露露声音沙哑地说,“没有人类,我现在还和家族在一起,还和妈妈在一起…妈妈…我好想妈妈…”
  林克鼻子酸涩地说:“妈妈爱你。我也爱你。露露,爸爸妈妈和哥哥需要你好好生活,你懂吗?”
  露露揉着眼睛不讲话,林克不清楚她怎么突然会这样,兽人学校明明不会教授偏激的知识,他询问了班主任最近露露的情况,对方也没有看出任何异常,露露平时学习认真,放学也有参加社团活动,还有不少好朋友,不过露露确实有些怕生,她的朋友都是狼。她甚至从未跟食草动物说过话。
  林克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又明白她这样想是合理的。
  他们住的太远了…他没办法每天都见露露,关心她的成长,哪怕是他在平层生活的时候也做不到。
  他不怎么懂教育孩子。他也没有条件教育孩子,他没有受过教育,他也是一个蠢货。他很想让露露幸福,但是他发现正常成长环境的缺失不是给点钱和吃的就能弥补的。
  林克的童年时期都是和父母在一起的,但是露露没有,露露离开的时候才刚刚化形,她那时偶尔还会吃奶…
  他突然很想父亲,很想问爸爸,这种情况他该怎么做。
  他躺在车里想了一路,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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