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欢喜 第7节

  林太太的名字叫肖筱,两年前和比自己大二十岁的企业家林盛业结婚,原本生活清贫的她,自此也便成了豪门阔太。
  不久前,林盛业因为脑瘤病逝,而这个肖筱似乎把他死去的原因归结于顾薏。
  “顾薏在哪里?给我出来!”有了闺蜜和保镖的陪同,肖筱的气势很足,站定之后便开始大叫。
  “林太太,林太太,顾医生不在,您不要再喊了!”几个接待的护士追在后面,口中不停劝说,却被两个保镖给推到了一边。
  她们无奈,只好转身去找院长。
  “顾薏,我们知道你在,有本事你就出来,不然就一间房一间房的进去抓你!”那两个闺蜜也开始帮腔,声音贼尖。
  越来越多的人闻声而来,站在一旁围观。
  就在她们喊第二声的时候,最里面的那间办公室门打开,走出一个高挑的女子,她的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子里,神情淡然。
  “找个地方咱们谈谈,这儿人多,不方便。”看了眼那肖筱,顾薏说道。
  “为什么?就在这儿,人越多越好,也让大家看看你的真面目。”肖筱下巴一扬,语气嚣张。
  “那好。”顾薏点头,直接过来站定:“那你想怎么揭露我的真面目,说吧?”
  “怎么揭露?扒了你的衣服,让你光着身子在林先生的遗像前头磕头,然后再录了视频传到网上,你看这样行吗?”
  没等肖筱说话,她旁边的闺蜜就抢先开口,嘻嘻的笑了两声,仿佛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似的。
  “你们的计划……真的很下作。”顾薏皱眉,脸色不怎么好。
  她做事一向喜欢直来直往,最讨厌这种羞辱人的手段。
  “上去,按住她!”肖筱却不想再废话,直接命令那两个保镖道。
  那两个人答应一声,立刻走过来,面前不过是个瘦弱的女人,保镖们显然并不把她当回事儿,因此伸手的动作十分随意。
  谁知道下一秒,却见那女人灵活的一矮身躲了过去,同时身子向前,从袖口里伸出一把亮晶晶的东西。
  “她有刀!”一个保镖大惊,本能中后退了一步,再看时,却只见对面那女人把刀对准的是她自己的脖子。
  “我不想平白受你们的侮辱,必要时会采取一些手段反抗,就算伤害到自己也没有关系,我想你们也只是拿钱替人办事的吧?不会想要卷入到命案里面,所以识趣些,就自己离开吧。”顾薏直起身子,对着那两个保镖淡淡说道,表情坚定。
  那两个保镖犹豫一下,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女人会如此刚烈,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但是如果真的伤到了人,他们自己也会难办。
  不过是收了几个钱而已,又遇到这么难缠的对象,大不了到时候退还就好了,所以商量了一下,他们还是转身离开了。
  剩下的三个女人则是目瞪口呆,抖着嘴大喊:“你,你干什么!你要杀人吗?”
  慢条斯理的把那把平时用来削苹果的刀子收回,顾薏这才笑笑:“我在正当防卫啊,不过你们放心,对付你们几个,我还真用不到这个,保证空手就能把你们收拾服帖。”
  她说着一步一步的走近:“怎么样?你现在还想接着教训我吗?”
  她的神色冷清,身上气场强大,再加上手上还有利器,把个肖筱吓得不停后退,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顾薏直接一脚踩住了她的裙边,让她没法再动,居高临下说道:“肖女士,我现在很好奇,为什么你会如此恨我呢?你的丈夫已经是脑瘤晚期,即使做了手术也于事无补,你为什么还要让他在临终前遭那个醉?”
  “你骗人!他明明就能活,是你不救他!”一提到丈夫,肖筱顿时瞪眼大叫。
  顾薏看她那个样子,有点儿怜悯:“那你后来找别人给他做了手术,成功了吗?”
  肖筱一脸悲愤:“如果是你做的话,他就能活!”
  “对不起,肖小姐,我只是个医生,不是神仙,如果我做完手术,他仍旧没活,那么你也一定会像现在这样过来找我报仇,反正我就是你用来转移悲伤的撒气桶,是不是?”
  顾薏摇摇头,正说着,又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时,却原来是肖筱的那两个闺蜜趁她背对的时候,想要偷袭。
  她吐了口气,心里觉得有点儿烦,女人之间打架的时候,揪头发抓脸之类的招数实在是太难缠了。
  余光一瞥,正好看见边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高大身影,倒是眼前一亮,顿时改变方向,奔过去藏在了那人背后。
  “苏先生,谢了。”眼见男人并没有闪开的意思,她索性继续躲在他身后专心致志地看戏。
  但,想像中的抓脸大戏并没有发生,早有几个西装男过来,一左一右把几个女人按住,任凭她们怎么挣扎都不松开。
  顾薏撇撇嘴,觉得有点儿无趣。
  苏恪来了也有一阵儿了,只不过看着顾薏一人打遍全场无敌手挺有意思,就一直边儿上站着了。
  但他想不到的是,这女子前后的状态差别会这么大,之前明明那么胆大,看到他之后,居然从善如流地躲过来寻求庇护。
  但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他让她有安全感。
  这么想着,苏恪倒笑了笑,心情莫名愉悦了一些。
  这会儿有人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他便了然,点点头说道:“林家的人?那打电话叫他们过来接走,顺便领着去精神科查查。”
  说完之后,转身看看顾薏:“出来吧。”
  顾薏这才出来。
  他又问她:“要让她们道歉吗?”
  “算了吧,那东西又不能吃。”顾薏兴趣缺缺的摇头,只想快点儿离开是非之地,两边儿冷漠围观那帮人的嘴脸,看着都恶心。
  苏恪这才当先走了。
  顾薏跟在他后头,两人找了个楼梯间,苏恪站下来,低头玩味地问道:“不感谢我吗?我替你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以后她们再不会骚扰你了。”
  和之前几次不同,他这会儿穿的是一身笔挺的西装,显得腿格外长,只是领口有些松,领带也没有戴,露出修长的脖子来。
  顾薏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过一会儿才说道:“我答应给你父亲做手术了,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试一试。”
  “为什么?”苏恪挑眉。
  他并不奇怪她能猜出自己的身份,与来这里的找她的目的,因为他知道,她是非常聪明的。
  他只是玩味地说:“据我所知,你和林家那女人的纠纷,也是因为做手术的事情。”
  “那不一样。”顾薏半靠在墙壁上,稍微放松了一下小腿,接着说道:“林盛业是脑瘤晚期,动手术已经没有效果,只会加速他的死亡,而对你父亲来说,动手术有可能会拯救他的生命,我并不是怕尝试,只是讨厌无用的努力。”
  她说完之后,用手拢了下头发,神情有些严肃。
  身前的男人忽然靠了过来,她下意识的侧身一躲,他的手也随即跟来,在她的头顶上轻轻抚摸了一下,然后快速撤离。
  “你干什么?”顾薏皱眉。
  “你的头上有一片碎纸屑。”苏恪说道。
  “在哪里?”顾薏追问。
  “我丢掉了。”随手往地上一指,男人转身往电梯口走去。?
  第8章 突发情况
  下到一楼,院长一行人才姗姗来迟。
  “林太太呢?”见到顾薏,就迫不及待的发问。
  顾薏看了一眼他们身后,根本没有保安的影子,明希医院也是有名的私立医院了,安保做的一向不错,一般医闹的人根本就进不来。
  所以这次的事情就明摆着了:这些人一早就知道肖筱要来,但并没有阻止,因为知道林家的势力大,不想得罪。
  连出面的时机也掐的特别好,差不多该教训完了,及时劝解上几句,事情就不至于闹的太大,对两方面都好。
  “不知道,估计还在上面。”心里觉得讽刺,顾薏却并没有显露出来,淡淡说道。
  “那你有没有好好向林太太道歉。”院长紧接着又问。
  顾薏笑笑:“那倒是没有。”
  院长顿时脸色就不好了,刚想出声责备几句,一转头,却看见了旁边的苏恪。
  “苏先生?您怎么来了,是商量……”脸上瞬间笑容满面,院长刚说了半句,却忽然停住,有些尴尬的笑笑:“啊,不好意思,我忘了这件事是要保密的。”
  他的态度如此谦卑,却不想还是碰了个软钉子,对面的男人只是微微点了下头,便直接走过去了。
  后面的一众人看了,都暗暗的低下头去,心里都知道,院长在这儿吃了瘪,底下的人可是要遭殃的,也不知道谁一会儿倒霉被选中,逮到办公室遭骂。
  …
  顾薏出去后,直接到边儿上的停车场去开自己的车,之前她通过医院传达过自己的意思,要先看一下患者的情况,这次苏恪来,也是为了这个。
  “坐我的车。”刚把门打开,苏恪走过来说。
  “不用。”她把包扔进车里:“你开你自己的,我在后面跟车。”
  他也没再说什么,直接一抬手,旁边的一辆奔驰大g的车灯一亮,看起来帅极了,车身极高,线条硬朗而粗犷,离地起码有400mm,看着就比别的车猛了一大截,鹤立鸡群的感觉。
  一般身高稍微矮点儿的,上车都是个困难事儿,但对于苏恪来说,却是十分简单的,只见他的长腿一迈直接跨了上去,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把驾驶座的车窗打开,他并没有着急走,而是把胳膊搭在窗上,悠闲的等待。
  果然没多久,顾薏的身影便出现在车下,叉腰抬头看了片刻,她吹了口气,做了个开门的手势。
  副驾的门开了,顾薏先把一条腿迈上来,而后避开男人递过来的右手,一把捉住车顶的把手,借力把自己的身体往起一提,这才成功的坐进了车里。
  “怎么不跟车了?”慢悠悠的发动车子,苏恪笑一笑问。
  “怕跟不住,你这车太厉害。”顾薏靠在椅背上,拿着手机按了几下,发微信给护士长岑溪。
  “到医院没有?要是肖筱和她那两个朋友还没走的话,你想办法把她们拦住,帮我警告一句,就说,如果她们敢把今天拍的视频散播出去了,之后产生的后果自负。”
  医院里,她唯一关系不错的人就是这个岑溪了,只不过她上午轮休,这会儿才刚刚上班。
  往后倒了下车,苏恪一转方向盘,把车开出了停车场:“那几个人拍了视频的事儿,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人把她们的手机销毁了,保证流传不出去。”
  “好,那谢谢。”顾薏道谢,低头又给岑溪发了消息。
  “你同事那里呢?举手机的人也很多。”
  顾薏摇头:“那不怕,医院自然有人处理,这种视频传出去,对医院的名声不好。”
  “嗯。”苏恪点头,目视着前方专心开车,过一会儿前面红灯,他停车,长指敲敲方向盘:“不生气吗?你的那些同事们,大多很冷漠。”
  “还行吧。”顾薏耸耸肩:“我一向喜欢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别人帮我帮多了,反而觉得欠了人情,心里别扭。”
  “那我呢?”
  “你?”顾薏转头看看,男人的侧脸像是精雕细琢的完美雕像,此刻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并没有和她对视。
  她想了想:“也许我替你父亲做完手术,就能还清了吧?”
  “是吗?”他闲闲的反问一句。
  “是啊,我就是这么凉薄的一个人啊,还有点儿自私。”顾薏感叹一句,看了眼外头,发现是去城外的路,又问:“路程很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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