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最痛的青春(5)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他。结果今天放学我又看到他了。
  「禹彤！」他惊喜的上前来，「对不起，你这段日子等爸爸等很久了吧？」
  「没有。」我淡淡回应。
  我突然对这个人没有太大的依赖跟信心。
  「没事的话，我走了。」我说完便要去车站等公车，结果他赶紧拦住了我，面带愧疚的说：「我知道爸爸让你很生气，我那天不该放你鸽子的，爸爸是因为那时候情况不得已要赶快搬家，可是我没有你的电话，来不及通知你。所以我想赶快处理好事情，赶快来找你！真的！」
  我看着他，但心中充满疑问。
  我疑问的是，他似乎有很多事情都没有跟我坦白。
  「你愿意跟我聊聊吗？你不是想知道我跟你妈妈的事情，现在就是一个机会呀。」说到妈妈，果然又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他之后拿了两瓶饮料过来，把其中一瓶递给我。
  我虽然接过了，但没有喝。
  看到我拿着饮料的样子，他问：「你是怕你手上那瓶饮料有问题吗？」
  「.....」我没有回答。不过他倒是猜中了我的想法。
  「也是，看来你没有很相信我这个爸爸，」他苦笑着说：「这样吧，你真的怕的话，我用我的饮料跟你交换，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他说完便直接把他的饮料塞到我手心，他拿起我原本拿的饮料，一口气的灌了好几口。
  「看吧，根本没事，你可以放心了。」他笑着说。
  我看着他，是不是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
  我没有说话。但是这时我确实有点渴，我犹豫了一下之后就默默转开瓶盖，喝了几小口。
  他看了我，之后微笑着拍的我的肩，说：「我是时候该告诉你了。」
  我闻言看向他，但是此刻却觉得身体似乎变得很沉重。
  意识越飘越远，我站起身，却跌坐在地。
  那瓶饮料果然有问题！没想到我居然会被设计...
  那个男人离我越来越近，我在心中感受到绝望跟害怕...
  谁能救我？
  于是，我就失去了意识。
  ▼
  「你女儿就在我手上。要我把她还给你？钱拿来阿！地址给你了，不准报警，记得带钱来，老子跑路缺钱缺的很。」
  昏昏沉沉的意识中，我彷彿听到那个男人讲着电话。
  意识逐渐越来越清楚，此刻我发现我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醒来啦？」那个男人笑着举起我的手机：「刚刚跟你借了电话打给你妈。我需要钱，叫她来救你。」
  看着这个人邪恶的笑容，我才知道，原来这就是他的目的。
  「你...」我无力的说：「你一开始....」
  这个男人用手掐了我的脸，笑着说：「没错，我一开始回来就是有目的的，根本不是为了爱你才回来的，你跟你妈一样笨！」
  我顿时感到眼前一片黑，更多的是心碎。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你的身世，我就跟你讲，」男人说：「你根本就是个意外，你妈爱钱没错，我就是被她逼钱逼到走投无路，因为她在酒店上班的时候一个月都是十万起跳。当她有你的时候，甚至说要打算拿掉！」
  我当场愣在原地。
  「我就受不了她一直说要用拿掉孩子来威胁我，我也觉得我根本养不起这个孩子，于是我就拉着她到妇產科去拿掉小孩，结果孩子已经超过三个月，根本不能拿！」他说：「你妈当时可是爱我爱的要死呢，可是比起我她更爱的是钱！也是她自己！谁要跟那个疯女人一起生活？我当然是半夜拿了钱就赶快跑阿！」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要回来？」我喃喃的问。
  「没钱就只能回来了阿。不过为了演个好爸爸，为了目的，我也是辛苦了好几个月，结果你却那么容易就拿两千元给我，我该说你是个好女儿呢？还是傻瓜？」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我真正知道，原来我的出生真的不被受任何人的期待。
  「住手！汪成铭！」妈妈这时衝了进来，把那个男人推开。
  看着眼前的妈妈，我突然间也对她感到很陌生。
  别人的父母，都是爱着孩子的。
  而我的父母，却是想要把我丢弃的。
  为什么？
  难道我真的没有幸福的资格吗？
  「我都把当年的事情跟她说了，」他对妈妈说：「我想我们的孩子应该有资格知道这件事情吧？」
  「什么？」妈妈愣住了，「你怎么可以...」
  「你不是不要这个孩子吗？现在怎么当起好妈妈来了？」他说。
  「那是我年轻时不懂事，没有当妈妈的自觉！」妈妈也吼着：「我现在的想法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
  这时我身子似乎逐渐恢復力气，可是，换我的心逐渐的，无力，无力面对这一切。
  「随便你，钱呢？」他不耐的挥了挥手。
  妈妈闻言把一袋东西拋给了他，之后她便担心的摸了我的脸：「禹彤，你有没有....」
  而我冷冷的把她的手拍开。
  「禹彤...」妈妈眼带心痛的说。
  「他说的是真的吗？」我问：「你当年根本不希望把我生下来，甚至把我当成是挽留那个人的道具？」说完，我也看向了他，而他只是无所谓的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