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攻略手札 第123节

  她体内又是毒蛊,又是桃花煞,可热闹了。
  明明她是受害者,还偏要在两个施孽者身边周旋。
  讨好哄劝,求爹爹告奶奶,她有多苦逼。
  还有那个夜惊华,晓得老娘为你冥界和平操着怎样的心么。
  身在社会主义和平年代,又被仙门除魔卫道捍卫苍生的思想熏陶了多年,骨子里便养出那么一丢丢圣母病,一时半会不好改正。
  她也想如魔头那般潇洒,不服就打,看不顺眼便干,去你妈的苍天正道,天规地法,天地间老子说了算。
  但实力不允许,即便允许,她也干不了。
  天生不是坏人料。
  魔头给她下毒蛊,她打不过人家,便罢了。
  给他下桃花煞的冤冤,亦是个狠人。
  她何其无辜,可冤冤为了救她欲救之人,毫无心理负担牺牲别人,再说蜂小将军待她不错,她竟也狠心坑他。
  这种女人,真狠,有她学不来的果敢潇洒。这性子,竟有些让她喜欢。
  倘若桃花煞不曾下到她身上。
  温禾特意借用白乌的厨房,熬了一碗蜂蜜樱桃奶露。
  只是,她再进出宫殿官道或私家宅院,沿途妖魔跪了一地,就连白乌见他,亦打拱道一句君后。
  听得她毛骨悚然。
  端着甜奶露,折返归息殿。
  先前魔头幻出的七尺雾镜仍在,魔头端立镜前,望着镜中的自己。
  魔头再欣赏自己的美?!
  温禾不解的眼神瞅了瞅赫连断,又将盛了甜品的玉盏,端至对方身前,“我方熬好的,超甜,你一定喜欢。”
  赫连断一挥袖,镜面消失,他面无表情接过玉盏,舀了勺甜露入口,“未劝动妖女,所以来劝说本君。”
  “君上英明,你就不要同女子一般见识嘛。方才我问清了,冤冤的心上人被一个大妖擒住,那妖十分厉害,口能喷火,并非普通灵火,方圆百里山神土地要么入了他肚腹,要么逃走。天宫亦下了猛将去拿,竟输得奇惨,据说那大妖从无败绩,难道君上不想会会打架这般厉害的妖怪么。”
  “喷火?”赫连断捏着玉勺,默默道一句。
  “是啊,大妖喷的火,可化魔之骨,仙之魂,妖之髓,听起来极为厉害。我还听说……”
  温禾轻咳一声:“那大妖说世上无人是他对手,哪怕妖魔头子赫连断去了,也给他打得跪地叫爷。君上您听听,您要不去收拾他,魔阴王朝威严何在,并非我吹,倘若您一出手,那大妖立即抱上你大腿喊孙子,哦,不,认你当孙子,呸,他乖乖做您的孙子。”
  赫连断岂会听不出蒜苗口中的挑拨离间,外加激将之意。
  温禾踮脚,拿柔嫩指腹抹了抹对方干净的唇角,嬉皮一笑,扯谎道:“有甜露。”
  细微动作,另赫连断眸光中的凌厉化去几分,他垂了眼睫,掩去心绪,很快又恢复如常。
  温禾再接再厉,继续攻略,“君上,你看你同我方成亲,你的夫人求您件事,你是不是多少给些面子,我们去湘陵镇走一趟吧,打得过便打,打不过便跑,冤冤说湘陵镇被十里桃林围裹,美如仙境。我们就当蜜月行,你看可行。”
  赫连断放掉手中玉盏,冷颜道:“不如你求求为夫,哄好了,或可满足你。”
  温禾心底狂汗,老娘再演戏,你还挺配合。
  —
  温禾再访悬巢洞,接冤冤。
  大魔头已应了她,去湘陵镇救人。
  冤冤简直喜极而泣,随着温禾赶往归息殿,洒了一路桃花。
  “先前见赫连君主态度坚决,你是如何于这般短时间内说服他的。”冤冤好奇问道。
  温禾小脸一扬,红唇一鼓,颇傲娇道:“我呀,只说了一句话,便哄得他开心。”
  “什么话?”
  温禾笑而不答。
  今早,她被冤冤的桃花煞控制,口不能言,身子亦不受控制,将衣裳脱了大半,果然勾起魔头的报复,不,热情。
  大魔头将她打横抱起,放至玄冰床,一顿技巧娴熟得于她身上点火。
  若非她被桃花煞控住,出不得声,动不得身,她老早妥协了。
  大魔头他真的很会撩。指尖的挑拨,或唇畔的火热,勾得她春心荡漾灵魂出窍。
  魔头说要她哄他,哄好了说不定答应去湘陵镇救人。
  于是,温禾踮起脚尖,凑近魔头耳畔,用极轻的声音说:“今早,你的吻好甜。”
  第73章 桃花煞【10】
  赫连断铺开羊皮卷,上头以金墨密密麻麻勾勒无尽山川城郡轮廓,他修长手指点上标记不毛山角的一个镇子。
  一阵光晕自羊皮卷散溢,地上三人被吸入羊皮卷,眨眼间落至满是桃花的一个小镇。
  冤冤四处打量,竟是湘陵镇。
  她只觉新奇,若以灵力乘风驾云,需得几日。
  冤冤熟门熟路,穿过溪水人家绕的镇口,朝半人高的荒草山道行去。
  步行两三里,穿一座桃花亭,几处孤坟冢,最终停至山坳内被郁林围笼,一座四四方方青瓦院前。
  唯有高墙白院,不见门,却设有禁制。
  白墙上悬有一串白骨风铃,冤冤抬手攥着一截骨头,使劲摇晃几下。
  骨铃无声,但很快透明的门,荡起波痕,波痕平息后,显出院内的光景。
  几株桃花灼灼,院内铺有规整青石板,廊下生着些杂草杂花,且挖有一方荷塘,还有一头山羊,于半开着菡萏的水塘边闷头啃草。
  一位板牙哥笑嘻嘻打门内跑出,“姑奶奶,你消失了好几个月,可算回来了,我都打算派遣狼队出去寻姑奶奶了。”
  “寻你个大头鬼,我这么大的人,还丢了不成。”冤冤抬脚进院,“板牙松,没瞧见贵客来了么。”
  抬手指着吃草的羊,“宰了,烤得外焦里嫩给贵客接风。”
  板牙松这才朝冤冤身后一男一女瞧去,笑脸将两位迎入院,高亢喊一嗓,“大狼杀羊,二狼烧水,三狼沏茶,四狼五狼六狼薅羊毛。”
  温禾:“……”
  感觉一不小心进了狼窝。
  板牙松的一嗓子,召唤出东西厢房内的狼群,有老有少,最小的那个狼耳狼鼻未曾化去,约莫两岁孩童大小。
  大狼磨刀霍霍向山羊,惹得山羊咩咩直叫。
  温禾赫连断随冤冤进屋,板牙松呲着板牙过来倒茶,“我家两位主子喝不惯茶,唯有热水,贵客多担待。”
  冤冤当即骂开,“蠢货,没有不知去镇上买么,这两位可是我请来的贵客。”
  “是是是。”板牙松透过西墙的空窗,朝外喊:“小四小五,先别薅羊毛了,去镇上买些上好茶叶。”
  两个八九岁孩童模样的小狼,隐去支棱灰耳,跑出院门,唯剩最小的小六一把一把薅羊毛。
  温禾本欲说不用,近些日子在魔阴王朝养得骄奢,白乌思筠送予她的都是顶好的茶,人界小镇上买来的茶,岂能比得上。
  再说,魔头不爱喝茶,只爱食甜。即便买了茶,亦无甚意义,但小狼们动作迅猛,她的话还未说出口,早已跑不见。
  板牙松略躬腰身,瞧了眼圈椅之上看上去十分不好惹的赫连断,回眸问冤冤,“姑奶奶说要去外头寻救兵救你奶爹,可是这位公子。”
  温禾掂着热茶杯的手一抖,瞅向面色瞬变铁青的冤冤,“奶爹?你不是说是你心上人。”
  冤冤抬手,盛了热茶的杯盏,朝板牙松扔去,“欠抽是不是,说了多少次,姑奶奶面前不许称呼奶爹这个词。”
  板牙松被泼一身烫茶,抖着沾湿的粗衫,委屈嘟囔着,“狼王吩咐,再您面前必须称呼奶爹二字,以示提醒,可您不许,我们不知听谁的,可不管听谁的,都得挨揍,我们也挺不容易。”
  冤冤深呼几口气,这才压下心头郁火,扯出个笑对温禾道:“奶爹是爱称,是我心上人狼王,也是我未来夫君。”
  板牙松听了此话,肩膀不由得一抖,抱起桌案上的茶壶朝外走,留这儿省得挨揍。
  待屋内安静,冤冤才道出事情原委。
  半年前,她与狼王奶爹大吵一架,子夜时分跑去外面透气,一人正在桃花林抹泪时,遇见桃妖扈三娘。
  两人一番交涉,冤冤将自己的兔子皮,与扈三娘的桃花身交换,时限为一年。
  她目前这具身子,便是扈三娘的,当她一身清凉,挺胸扭腰折返青瓦院,险些被狼王提着扫把打出去。
  她费了好一番口舌证明自己是冤冤,狼王进了屋,端上落尘多年的狼首金矛,去寻桃林深处的扈三娘。
  扈三娘已是冤冤的兔子身,正对着月中溪涧,欣赏这副新的来的脸,哪知老狼寻上门。
  扈三娘与冤冤公平自愿交易,自是不肯将身子还回去,几声口角之争后,被狼王的金矛打伤。
  不料扈三娘竟与不毛山的大妖有所勾结,一路逃至不毛山求助。
  狼王趁机打入不毛山,被大妖擒住,抽去魂魄,做成了傀儡。
  方圆百里,无人不知不毛山的大妖,他不知从何而来,脖上套一个砗磲璎珞,腕口常年晃着一串沉香佛珠,于五百多年前空降不毛山,占山为王,虽未主动惹人,却并不心慈。
  霸占不毛山后,不许村民镇民再去山腹采玉石,断了众人生计。有偷摸进山采玉之人,被他砍掉头颅四肢丢出去,前来缉他的法师道士一个不留,诛杀干净,甚至惊动了天宫,派下的天将亦填了他肚腹,后来天后身侧的寂无道,奉御旨拿妖,竟也被大妖口中赤火烧伤,好在寂无道灵力强悍,自大妖火口逃生。
  大妖对着桃枝云端的寂无道,朗声大笑。
  道是天地间,除了佛祖,他不惧任何人,任谁来亦无用。
  佛祖三千余年前,于三十二佛国宝灵山,闭关参禅,约万年方可出关。
  如此说来,六界八荒五行四合,无人是大妖对手。
  幸而,冤冤爱听来往的鸟雀叽叽喳喳,得知被囚五百年的魔阴王朝之主赫连断破界门而出,于六界掀起一股不小动荡。
  冤冤听闻过赫连断五百年前一手灭了天门派,集八百万妖魔大军挑衅天族的事迹。她想,除却请不来的佛祖,若世间真有可能与大妖一战之人,唯有两个。
  一个是冥主夜惊华,一个便是妖魔头子赫连断。
  听闻夜惊华乃上古神尊之首云宓的徒弟,道行绝不会弱。
  她特意去鬼市专门打听六界消息的十二楼,打听到冥主夜惊华,嫌少出冥界,懒得出奇。
  即便她成功混入冥界,怕是难以邂逅冥主,若冥主常年蛰身浮空庵,以她的灵力,绝攻不破冥主设下的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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