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与夕阳

  「队长他们呢?」
  「好像在这上面!」
  一群焦急非常的队员瞇起眼仰着颈子,希望能看到屋顶上头的一丝动静,在地面上急得团团转。
  「喂!屋主同意让我们上去。」
  一名队员站在门口用力地向其他人招手,示意他们跟上,而身为屋主的老爷爷看着这群人,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门边。
  一群就这样拿着武器杀气腾腾的进入屋内,快速地踩着楼梯上楼,来到了最高楼层。
  带头的那名队员,一把推开落地窗,来到阳台。他回头确认一眼是否大家都跟上后,他手脚并用地攀上屋簷,腹部一个使力就翻至屋顶。
  眼前的屋顶上洒了不少刺眼的鲜红血跡,目标就倒在屋顶上动也不动,但倒在一旁的两个同伴却也已经气绝了,只剩一个人迎风背对眾人站在那里。
  「队长。」
  「太慢了。」奇克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都翻上屋顶自家队员。
  大家的表情没有任务成功的喜悦,各个神色哀戚,有些人甚至看着同伴的尸体红了眼眶。
  「对不起。」为首的那名队员自责地低下头,语带哽咽,「我们对不起兄弟……」
  奇克神色也有些落寞的走向带头那位队员,抬起双手似要给对方一个拥抱。
  那位队员鼻子酸了酸,也张开手臂欲回以一个拥抱,但一个冰冷的东西却在此时突然没入他胸口。
  他错愕地缓缓低下头,只见一把匕首就这么插在胸口上。
  「为──」他忍着剧痛抬起头,眼神满是错愕与不解。
  奇克脸上掛着没有温度的笑容,「真是惊喜啊,你说是吗?公会的走狗。」
  他话音刚落,眾人眼的景象突然骤变。彷彿眼前的景物只是一幅逼真过头画,此刻画布被人狠狠撕裂,露出底下残酷的原样。
  原本躺在地上的柏格森竟变成奇克,他的脖子被人一刀划开,鲜血汩汩流出,身上那件队服都被染上深沉的红色。
  柏格森拔出匕首,一脚踢开公会成员的尸体,灰色的眸子冰冷的注视眼前满脸恐惧的公会成员们,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要怪就怪你们为何要从王城开始就一直追到现在,我最讨厌有人一直穷追不捨呢。」
  老爷爷在屋内不安地直踱步,因为刚才那群人上了屋顶后就没有半分动静了,他等了一阵子人也没有下楼。
  他最后索性找个梯子,架在阳台上,他吃力地攀爬上去想一探究竟,「大人?大人?」他一边爬一边沙哑低唤着。
  他攀到屋顶边,探出头一瞧,眼前骇人的景象吓的他差点没踩稳脚步。
  屋顶上倒了不少尸体,血水横流,没想到刚才的那些人都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而唯一的活人,是一个身穿暗蓝色大衣的青年。
  他手臂放在膝盖上头,面无表情的坐在血泊中,手指还勾着一把摇摇欲坠的染血匕首,灰色的眼眸有些失神的望着远方的夕阳。
  查觉到老爷爷的视线,柏格森懒懒的转过头,用没有任何温度的灰眸瞥了一眼。
  老爷爷吓的连气都不敢喘一下。
  但柏格森似乎不在乎有人发现自己,只是又把头转回,继续眺望着夕阳。
  老爷爷吞了吞口水,对此心里有些惊疑,但对方已经表明对他没有兴趣他也不会傻傻地站在这里等对方改变心意。
  他艰难移动吓得僵硬的脚,想踩着梯子下去,但才移动一步对方就开口了。
  「我坐一下就好了。」柏格森头也不转,只是用他那冰冷的嗓音这么说道。
  「没关係,你坐你坐。」老爷爷急急的道,然后加快速度手脚并用的爬下梯子。
  当他平安踩到阳台时,他心里总算是替自己松了一口气,觉得刚才真是死里逃生一回。可他一想到屋顶上那堆尸体,却又害怕了起来。
  只是他担心现在去通报城管,难保不会激怒上头那位杀人狂,反被报復。
  想到这,满脸皱纹的脸此刻看起来更加哀愁了,「他说坐一下,我看我等一下再通报好了……」老爷爷一边谨慎的锁上窗户,一边有些失魂的喃喃自语。
  柏格森一个人对着夕阳发呆一段时间后,才缓缓地站起身。他睥睨着尸体,语气比寒冰还冷酷:「我此生最恨的就是有人穷追不捨了,你们好好的人不当,偏要当公会的走狗,落的这个下场,怨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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