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裁缝铺 第29节

  可惜的是小于警官平时也只有过年回来,并不知道村子里的大多情况。
  听到这个回答,青年很是可惜地叹了口气,说接下来会帮忙在这边多找一下人,如果有情况就去一柳村找付生玉。
  目前只能如此,付生玉谢过青年,继续上路询问剩下的人家。
  跑完两座山仅有的人家,消息大差不差,就那个青年说的消息最多,付生玉看着自己手机便签本,重新确定一遍自己没记漏之后就下山回到村口等邹觉。
  付生玉没有等很久邹觉就回来了,四座山的人口差不多,只是付生玉脚程快才比邹觉先回来。
  “付生玉,我这边没问到什么情况,大家都说只见过黄微跟我妹妹上山看过风景,更多的就不知道了。”邹觉一边喘气一边说。
  “我问到了点新情况,你看一下这个。”付生玉说着,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邹觉疑惑地接过来翻看,越看越难受。
  消息是付生玉按照时间线记录的,除了青年说的部分,还有好几天的时间标记旁边是空的,意味着那些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完记录,邹觉咬牙说:“我要去找他们算账!”
  “先等等,”付生玉拦住他,“邹觉,这份记录没法当做罪证,因为他没看见杀人现场。”
  是,青年是看到了一柳村村民追杀邹米跟黄微的场景,可也仅限于此了,他没看见村民杀人,那就不能证明村民有罪。
  从青年的话来说,只能说是邹米夫妻两跟村民有冲突,导致两人冒险进山发生意外,并不能直接说人就是村民杀的。
  法律一向是疑罪从无,没有确实的证据,那就都是污蔑。
  邹觉气得想砸手里的东西,又想起来是付生玉的手机,还给她后狠狠地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头:“那我们怎么办?我们跟警方蹲这鬼地方这么多天了,难得有些证据,就放过吗?”
  不怪邹觉急,一柳村的雨下得人心烦气躁,每一个线索跟着找过去后总会断掉,青年的话是警方翻了两年档案才得以找到的线索。
  好像找来找去,总差了最关键的一个东西——杀人现场。
  付生玉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说:“邹觉,我们找了这么久,线索几乎都是因为邹米生前留下的痕迹推断出来的,可事实上,我们一直没找到她跟黄微死亡的地点,这也是我们没什么进展的最大的原因。”
  他们几乎已经想尽办了,找邹米、找邹米留下的怪物、找目击证人,等等方式用了个遍,可照样没明白,邹米到底在哪儿死的。
  是一柳村,还是云城?
  或者,他们逃命路上?
  可能出现意外的地方太多了,加上一柳村跟云城相距太远,消息无法同步,更难查。
  邹觉知道付生玉说得有道理,可眼下这情况,他们算是走进了死胡同里,线索有限,知情者闭口不言,还不能强制逼问,这种不上不下的情况,实在膈应人。
  “难道我们一辈子都没法知道真相、让凶手逍遥法外吗?”邹觉颓然地低下头。
  付生玉双手缩在雨衣下,环顾周围的山,大雨之下,连山都是模糊的,就好像藏在一柳村的真相,无法被人窥探。
  “邹觉,实在不行,我们请你妹妹回来吧?”付生玉想走捷径了。
  请鬼虽不地道,可在一筹莫展的时候,他们需要一个知道真相的人来告诉他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邹觉先是一愣,继而直接否定了:“不行,万一错过了鬼差,我妹妹不就成孤魂野鬼了?本来这辈子就没几年活头,哪里能死后还接着遭罪啊?”
  作者有话说:
  【此章完】
  阿玉:可我们的智商只能走到这了啊╮(╯▽╰)╭
  第三十四章
  ◎请鬼◎
  付生玉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 普通人家尚且很难同意,更别说跟妹妹感情很好的邹觉了。
  “况且……鬼神之说警方不会信,我们光知道凶手, 没证据也不行啊。”邹觉无奈地说。
  听了邹觉的话, 付生玉抹了把脸:“我们先找附近的孤魂野鬼问一遍,总之,有了线索就给警方,重要的是我们得知道凶手是谁,是否离开了一柳村。”
  这个建议邹觉倒是同意了,两人先赶回一柳村,将知道的消息交给武方和。
  武方和看了付生玉的记录, 很是震惊:“到底什么样的情况,才会引得全村人动手?”
  对此, 邹觉忙解释:“我相信我妹妹,她绝对不会做出得罪人的事, 一定发生了什么意外,要么就是这个村子的人都是穷凶极恶!”
  “我也不认为邹米小姐跟黄微先生会做什么, 只是这个情况确实很奇怪, 跟杀人灭口似的……”武方和看着自己拍下的消息,越想越不明白。
  消息送到了,彼此没有更多可以交换的消息, 就分开了,武方和送消息去给刘锦他们, 而付生玉跟邹觉则说要回去休息。
  等回到了民宿,付生玉开始跟邹觉凑东西准备请一下附近的孤魂野鬼。
  反正不管是谁, 能来就算有收获。
  然而祭品香烛摆了一晚上, 硬是没请来一个鬼。
  等到早上五点多, 最佳的请鬼时间都快过了,别说鬼,鬼影子都没见半个。
  邹觉给自己脸扇巴掌保持清醒:“怎么还没请到啊?付生玉,会不会是你学艺不精啊?”
  熬了一晚上的付生玉看起来依旧跟往常没什么区别,她点燃新的三支香:“请不到,要么是没鬼,要么是不能来,你觉得呢?”
  “这……没有鬼不太可能,那为什么不能来呢?”邹觉感觉自己熬了一晚上脑子特别迟钝,转不过来。
  大部分地方都死过人,不管是有名有姓还是枉死的鬼,请鬼的时候一般都会来吃点东西收点纸钱,很少会出现完全没动静的情况。
  付生玉没回答邹觉的问题,看着慢慢燃烧的香烛,直到香烛燃尽,还是没东西出现。
  邹觉揪着头发保持清醒,问:“还点香吗?”
  “不点了,晚上都请不来,更别说白天。”付生玉看着香炉,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请不来?
  闻言,邹觉叹了口气坐到火盆旁边:“付生玉,我刚才扇清醒了点,倒是想个可能性啊。”
  付生玉偏头看他:“什么?”
  “你知道最早秘画师是画什么出名的吗?”邹觉意有所指地问。
  “画中仙。”付生玉缓缓回答,明白了邹觉想说什么。
  邹觉微微颔首:“画中仙,其实就是以画为躯,可居魂。孤魂野鬼不在,那只能是有了身体,让他们不再是孤魂,而且我想着咱两看见的白影,确实很像没有详细勾勒面容的画皮。”
  整个一柳村,能做到这件事的,只有邹米。
  付生玉支着下巴:“周围的孤魂野鬼不会少,邹米不是学艺不精吗?她怎么做到的?”
  问到这个,邹觉也摇头了:“不清楚,她其实就没怎么跟我一块学,所以她到底学到什么程度,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她连个联系我的法术都难画出来,怎么可能弄出这么大阵仗?”
  一切都只是邹觉的猜测,想要知道那些孤魂野鬼是否真的有了新躯体,还得去抓一两个回来仔细询问才能知道。
  只是那些东西不知道是怕他们俩还是怎么的,竟然很少出现,除了那两次在玻璃上见过之外,竟然再也没见到过。
  找不到人也找不到鬼,两人收拾一番准备休息会儿,几乎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凌晨被葬礼喧闹声吵醒的。
  两人从民宿出来,看到了那户死了女儿的人家在举办葬礼,父母哭得撕心裂肺,那个女孩子还有个姐姐,沉默地烧着纸钱,一言不发。
  新住下的民宿老板娘也站门口看热闹,说:“可怜见的,一家子就这么两个女儿,还死了一个,啧。”
  听了老板娘的话,付生玉跟邹觉对视一眼,她叹了口气,说:“别难过,找到凶手,也算是给死者一个交代了。”
  “什么交代啊?呵——”老板娘听了嗤笑一声,“杀人的是个小孩儿,还是男孩儿,你们没见那一家人都当认命吗?找不回来的公道,不如不找。”
  话是不好听,却说得明白,杀人的男孩儿注定是不可能有事的,他自己就不到十岁,老板又硬说他小时候烧坏了脑子是傻的,法律无法给精神病定罪。
  闻言,付生玉跟邹觉都沉默下来,无法反驳。
  哭丧声穿透大雨,响彻整个村子,一直萦绕在一柳村上空,让人耳边总是回荡着凄厉悲痛的哭号。
  过了会儿,武方和跟两个队友抱着白花过来祭拜,都给死去的小女孩儿上了香。
  他们心里应该是很愧疚的,明明就在附近,可没能阻止犯罪,如果那天他们脚程再快一些,尽早到民宿旁边,或许那个女孩子就不会死了。
  上过香,他们站在旁边默哀了三分钟,接着又得去查案,死者不是只有一个,他们的脚步无法停下。
  武方和转身看到了站在民宿门口的付生玉跟邹觉,于是走过来打招呼。
  “一天没见你们了,是休息了吗?”武方和关切地问。
  付生玉点点头:“是,我们昨天太累了,一觉睡到了今天早上,刚被哭声吵醒。”
  见付生玉这么说,武方和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边的葬礼,叹气:“哎……快三天了,那小男孩儿硬是什么都不说,那老板呢,又一个劲地打岔,老板鼻血都熬出来了,还是没问出什么来。”
  民宿里还有老板娘在,武方和就叫刘锦老板,示意两人借一步说话,三人就慢慢往前走。
  付生玉看着那户哭号的人家,问:“武警官,你们打听这户人的情况了吗?”
  “打听过了,他们家是做木工的,本来想要个儿子继承家业,没想到连续两个孩子都是女孩儿,但是大女儿读书厉害,考上了大学,还在念书,死掉的小女孩儿听说手艺很好,所以父母俩也就没再打算要个儿子,觉得女儿能继承衣钵。”武方和缓缓说着。
  然而再好的女儿,现在都死了,就死在他们以为关系很好的邻居家儿子手里。
  三人走到了附近一个无人的巷子里,武方和继续说:“这户人家啊,平时挺和善,所以街坊邻里的感情很不错,有个吃的用的都可以随便分,现在这情况,大家倒很尴尬,去不去祭拜,好像都不对。”
  付生玉在巷子口看了一眼那家民宿,问:“这么近,老板跟老板娘怎么不带儿子过来祭拜道个歉啊?”
  “他们说担心儿子,就不过来了,反正人家肯定不想见他们。”武方和说的时候翻了个白眼,语气也不好,听起来很看不起老板一家的行为。
  邹觉接着说:“如果找到了凶手,我妹妹的葬礼上,凶手家人不来道歉的话,我诅咒他们一辈子!”
  纵然上门道歉肯定会被赶出去,也应该登门道歉。
  道不道歉跟道歉了是否被接受是两回事,不会道歉的凶手家人,跟帮凶有什么区别?
  付生玉拍拍他的肩膀,问武方和花是在哪里买的,她想去送个花祭拜一下,萍水相逢,就当是送一程。
  一柳村里没有花店这么高大上的东西,不过有香火店,顺带卖白花。
  武方和带两人过去,路挺远的。
  村里人迷信,觉得香火店不吉利,把人赶在挺远的地方开店,快到村子边缘的山脚下了。
  店里的菊花都是种的,直接选中了就可以让老板剪下来打包成花束。
  付生玉选了几朵重瓣的白菊花,邹觉选了黄色的,一人一束,回到葬礼上送花,给死去的小女孩上香。
  灵堂在屋内,邹觉先进去上香,付生玉在门外,走到女孩儿姐姐身边帮忙烧了点纸钱。
  五分钟后,邹觉出来了,示意付生玉可以进去。
  就在付生玉起身的刹那,手忽然被旁边的女孩儿姐姐按住。
  付生玉愣了一下,继而缓缓蹲回去,轻声问:“你好,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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