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当厂长 第334节

  这对母子相依为命惯了,也不知道这么分开能不能习惯。
  她很快就回过神来,跟部里的人说着新上生产线的事情。
  四机部的相关领导也都纷纷到来,虽说打搅了他们大年初一的清闲,然而在看到这新鲜玩意儿后,所有人都觉得这种打搅多多益善。
  罗部长很快就把这事报到了上面,下午的时候计委和国.务.院那边都来了人。
  这种情况在南雁的预期之中,毕竟是第一个吃螃蟹的,和过往追赶人的步伐不一样。
  在她对国内半导体产业“指手画脚”的前提下,又做出了东西。
  上面自然会格外留意。
  忙活了大半天,南雁这才能够清闲下来。
  罗部长把那walkman小心收了起来,谍报出身的人可谓万分警惕,曾经一手策划了香港那边的行动,可不能被鹰啄了眼睛。
  南雁见他这般也松了口气,这年头谁都不好说间谍藏在哪里。
  多个心眼总是好的。
  显然罗部长在这方面压根不用南雁提醒。
  “你也早点休息,等明天再请你吃顿好的。”
  原本就舟车劳顿,现在该好好睡觉才是。
  “那成,明天吃什么我来定,您请客就行。”
  曾经有那么点隔阂,不过一切都是为了工作,南雁没往心里去罗部长自然也不会再记挂着。
  对于这个副部,他是一万个满意。
  自己丢了的无畏无惧,以及没怎么拥有过的专业能力,在南雁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欣赏这个副手。
  “成,早点回去歇着吧。”
  南雁也没歇着。
  问了招待所的工作人员,掐着点等人回来。
  国内dram研究工作是首都几个研究所和高校研究小组联合开展的,当然参与其中的工作人员不止首都这边,还有从其他地方调来的,这其中就包括贺兰山。
  对于项目组而言,争分夺秒的赶进度是家常便饭,即便是除夕春节,也跟他们关系不大,尤其是这些从外地研究所工厂赶赴而来的技术人员们。
  充其量就是在这两天能多吃两碗饺子,中午和晚上多了俩肉菜。
  其他的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贺兰山和其他几个研究员一块回来时已经九点多了,身上披挂着一层白绒绒的雪花。
  北方的冬天冷的刺骨,哪怕是穿着厚厚的军大衣,然而露在外面的皮肤也会被冷风无情的抽打。
  好在都习惯了。
  几个人说笑着回来,想着打壶热水烫个脚,然后藏进被窝里睡觉,等着明天醒来,再进行新一天的工作。
  贺兰山也是这么安排的,直到敲门声响起。
  他以为是哪个同志找他商量事情,等看到站在门外的人时,整个人都傻了眼。
  “呆头鹅,让我站在这里合适吗?”
  不合适,被人看到了的话,那说不定很快就会传播出去。
  这样好像不太好,起码对南雁的名声不太好。
  女同志很容易受到苛责,不管国内外都是如此。
  尤其是牵扯到感情,被人议论纷纷真的不好。
  南雁迅速地进了这个标准的房间。
  简单的生活用具,多余的就是床头放着的两本书。
  是两本德语书,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
  “能看吗?”
  贺兰山连忙点头,瞧着南雁翻看书籍,觉得自己跟做梦似的。
  不是去南京那边督导工作了吗?
  怎么就来了首都,真的像是一场旖旎绮丽的梦,而当梦醒时分,字
  最好永远永远都不要醒来。
  一向讲究科学的人,如今现在却相信永远。
  南雁的德语还马马虎虎,但是看这类专业书籍有些不够用。
  她转过头去,看着贺兰山还跟呆瓜似的站在那里,“怎么,傻了呀?”
  女青年上前去,拿着书环抱住了贺兰山的脖颈,她一贯喜欢这样。
  过于亲密的动作让贺兰山再度僵硬。
  “我有那么恐怖吗,吓得你都不敢动弹。”
  “不是。”贺兰山这一低头说话,湿热的唇堪堪落在南雁的额头上,这让他有些不好意思,然而察觉到南雁并没有抗拒后,又小心地将人揽入怀抱中。
  “那边工作忙完了?”
  “是啊,我亲自出马那可快得很。”南雁听着那砰砰的心跳声,犹如擂鼓。
  忽然间觉得好笑,初相识时两人针锋相对,谁又能想到会有今天呢?
  那个试图挖走自己的人,反倒是被她挖了回来。
  如今又成了她的猎物。
  如梦似幻。
  “在想什么?”
  贺兰山觉得心口都痒痒的,仿佛这人的呼吸都落在了自己心扉间。
  他没想什么,只是静静的拥抱着这人而已。
  小时候外公和舅舅他们会过春节,有时候他也会跟着母亲,去那边凑热闹。
  那时候外公会给他发红包,祝他新的一年顺顺利利,金榜题名。
  那是最传统的祝福。
  后来逐渐长大,关于春节的记忆就少了。
  回国后的春节都是和母亲在家属院度过。
  每每这事,总会有领导来探望,询问他们母子有什么困难之处。
  其实就是再简单不过的庆贺。
  母亲会象征性的给他发一个压岁钱红包,说两句吉祥话。
  他们一起包饺子吃饺子。
  有时候母亲会唱歌,有时候则会让他念书听。
  “念什么书?”
  “童话故事。”
  母子俩相依为命惯了,倒也是谁都不会嫌弃谁,贺兰山不会嫌弃母亲唱歌难听,贺红棉也不会嫌弃儿子讲故事冷冰冰。
  南雁忍俊不禁,脚在盆里微微抬起,迸溅了一些水滴洒落在外。
  还有些,溅到贺兰山的手背上。
  瞧着青年帮自己洗脚,南雁忍不住想起了那个电视机广告。
  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了个红封塞到贺兰山的衬衣口袋里。
  “贺红棉同志不在,不过我可以给你压岁钱。”
  贺兰山错愕的迎上那么一张喜笑盈盈的面孔,有些无奈,旋即又想到什么,指节在她脚心里挠了两下。
  这动作引得南雁一阵娇呼,“贺兰山你造反呢。”
  因为怕被隔壁听到,声音到低低压抑着,反倒是多了几分偷偷摸摸的别样滋味。
  男人的眸色都晦暗了几分,喉结滚动不敢抬起头来。
  他可真是没出息。
  但南雁显然没打算这么放过人。
  让人伺候着洗了脚后,直接缩到了这被窝里。
  招待所的标间床并不大,不到一米宽的床睡两个人,又是大冬天,肯定十分拥挤。
  年轻的身体依靠着,难免会激起一些火花,贺兰山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人,喉间微微发紧。
  “别闹。”
  隐藏了许久的情愫被发现,他喜多于惊。
  然而这段时间的分别又让贺兰山觉得,自己好像还不够成熟。
  躺在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动静,仿佛已经睡着了。
  贺兰山坐在床边,看着留在自己的后脑勺,想起这段时间工作之余同事们闲聊八卦扯到的南雁的终身大事。
  她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倒也有些好处,起码贸贸然给她做媒的人少了许多。
  寻常人可没这个胆子,上峰也不见得就对这种事情喜闻乐见。
  不过这位年轻副部长的感情归属已经是大家喜闻乐见的事情。
  找个部队出身的?又或者高校里教学的年轻学者。
  总不至于寻找一个普通工人吧。
  烈属的身份是她昔年的敲门砖,但眼下谁还会介意她是个寡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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