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奇耻大辱
江柚暂时处理了郁锦中的蛇毒，便让郁澜带他去楚大夫那，自己继续采药。
郁澜想也不想的拒绝，扶着郁锦还想拉她胳膊：“不行，你一个人留在山上我不放心，一起下去吧，采药也不急在这一时。”
江柚下意识后退两步避开他的触碰，结果不小心踩了个石头，身子晃了一下，低头查看情况。
也错过了郁澜眼眸那陡然划过的失落。
等她站稳脚跟，才蹙着眉头说：“还真急在这一时，家里没钱了，我想吃肉都吃不了，郁锦中的蛇毒耽搁不了，你赶紧带他去楚大夫那儿吧。”
郁澜被她一通抢白，心头有些难受，咬咬唇点头：“好，那你自己小心。”
他背着弟弟往山下去。
江柚瞥了眼，刚刚那不过是推脱之词，她不想回去，还有一个原因便是看见前方不过十米的地方，似乎有一个人参一样的东西。
她装作发现了普通草药，一般蹲在那翻找一下，果然看见人参的叶子。
小小的一个，像是刚长成的。
江柚也不嫌弃，小心翼翼的直接徒手挖，生怕伤了它的根。
挖完顺手将人参丢在灵泉空间。
这附近的山上采药人隔几个月回来一次，要说有什么特别值钱的，那倒也很难找。
但是像刚冒头的小人参，还是有的，这个太小不值钱，可她有灵泉空间！
前两天放进去的那种人参已经叶子长大了一截，估摸着价格都已经涨了一截。
再等两个月，也许能直接换一百两银子。
其他年幼不值钱，但长大后很值钱的药材，江柚也挖了不少，放到空间里养着。
靠着养药材致富，还是很有可能的。
江柚摘种好人参，继续寻找草药，一直到太阳即将落山，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这种能培育草药的感觉真的太爽了，她恨不得尽快种满空间。
下山的路快多了，江柚一双小腿最近在空间泡得有劲儿多了，一溜烟就跑到了山脚下，正好撞上迎面而来的男子。
郁澜看见她眼睛一亮，又矜持着：“妻主回来了，我看天色晚了，见你还没回来，所以过来看看。”
“没事了，回去吧。”江柚笑了笑，往回走。
郁澜点头，非常顺手的接过她背后的背篓，见她鼻尖的汗渍，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问：“妻主，要不要我背你回去？”
“啊？”江柚反应过来，飞快摇头：“不了不了，我自己可以。”
郁澜抿唇浅笑，没再说话。
*
郁锦中的蛇毒不严重，毒血也被吸出去，只剩下一点余毒让他有些昏沉。
可他还是没有去睡，强撑着等着，直到一男一女并肩走进来。
看着大哥唇角并不明显的弧度，郁锦安心的同时，又更加疑惑。
这个江柚根本没想隐藏自己的情况，她和原来江柚的不同太大了，根本遮掩不住，大哥对江柚如此了解，还试探了，不可能不知道情况。
为何他都不生气？
甚至也没有难过？
“你怎么还不休息？”郁澜嗔了一句，放下背篓，过来扶着他进屋：“先休息，楚大夫说睡一晚就好了。”
郁锦乖乖点头，转身之际，看了眼累了一下午脸颊还粉扑扑的少女，心脏不自然的跳动了一下，他迅速回眸，进屋的步伐加快。
算了算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大哥才是最重要的。
*
接下来的几天，江柚照就每天去采药。
家里的存粮是上次用一百多文买回来的。还能再吃十天，因此她就想多攒点儿药材。
而郁澜也因此每天跟着她早上一起出去，中午一起回来，再有一起出去，几乎寸步不离。
江柚话不多，倒是他每次都主动挑起话题，让两人一起采药的路上不会显得过于寂静。
郁澜是读过书的，可能也因为寄人篱下，他很会掌控聊天的尺度。
几次之后江柚对他已经没了最初生疏的感觉，反而有点像普通朋友般，偶尔还会开点玩笑。
比如此时郁澜又在不着痕迹的夸她对医书的悟性好，马上就可以行医了。
江柚被说的有些高兴，下意识就调侃：“可惜没人会找我看病，要是你的风寒在晚几天得，那我还能找个人练手。”
郁澜含笑看着她：“或许我可以再病一场？”
“噗嗤！”江柚被逗笑了，眼眸弯弯，结果一扭头见身侧男子认真的眉眼，她眉心一跳。
郁澜不会真这样想吧？
“你为了妻主，牺牲好大呀。”江柚忍不住感叹。
她再一次羡慕这个世界的女子，太幸福了。结了婚，哪怕再不喜欢，男方都会专心实意的为她考虑，为她牺牲。
郁澜错愕，似乎没想到她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他想要反驳，可因为这么愣神，江柚走到他前面去了。
也是耽搁了这么一会儿，郁澜发现自己不好反驳。
他是“江柚”正夫改变不了，否认了，她会不会认为自己变心太快？水性杨花？
江柚没注意到郁澜的沉默，其实她对郁澜的态度很纳闷，难道到现在他都没发现自己和原主的不同吗？
又或者发现了，但是不敢承认？
搞不懂。
江柚找到一株草药，立马蹲下身开始忙碌，也忘了刚刚的想法。
郁澜想要来帮忙，但江柚想着他对原主的一往情深，觉得不能冒犯，于是手上加快速度。
本就是一个小草药，很快她就处理好了。
赶在郁澜碰过来之前，江柚迅速起身避开。
但可能是起猛了，这身体本来就营养不|良，不太好。陡然起来，眼前顿时一黑。一阵天旋地转。
“妻主！”郁澜惊呼一声，揽住她。
江柚好几秒才恢复意识，结果发现自己在他怀里，一时懊恼，赶紧退开：“我没事，谢谢。”
郁澜面色一暗，勉强笑着摇头：“没事。”
江柚继续找草药。
郁澜似乎耿耿于怀的刚刚的晕眩，在找草药时还不忘问：“妻主，你刚刚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我们先回去，让楚大夫看看？”
江柚摇头：“没有呀，就是起太猛，身体不够强壮的人偶尔会这样。”
郁澜不太相信：“要不还是去看看吧？”
“不用，真没事。”江柚再次拒绝，她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现在就是缺点营养。
多赚钱才能吃到好吃的！
一抹草药印入眼帘，江柚眼睛一亮，再次过去。
郁澜无法，只能跟着。
看着她忙，想要帮忙，都有些跟不上。
她不认识自己了。
也不会理自己。
甚至因为身份，她对他有了隔阂。
郁澜深呼吸一下，感觉胸口闷闷的，有点难受。
*
当晚
江柚照例吃完，就去洗澡。
这里的女人大多都是被男人伺候的，她虽然不喜欢这里没有网络，但生活环境还是挺不错的，没有那么多闲言碎语，空气清新，日子也还算悠闲。
每天只需要工作，洗洗自己的衣服，吃饭都是别人做好了，好东西还都先留给她吃。
要洗澡也是一句话，就有人烧好水。
这里没有浴缸，江柚是坐在澡盆里洗，洗到一半，她心念一动跑空间里去泡温泉，泡了一会儿，再出来，身上清清爽爽，舒服多了。
唯一不好的是再穿上这些衣服，她还是有些不舒服。
家里穷，用的布料都是最便宜的麻布，穿在身上磨得皮肤疼。
江柚吭哧吭哧出去到洗澡水时还在想，明天就去一趟镇上，将这几天累积的药材都卖了，看能不能多买点布料。
郁家这三兄弟都会做衣服，她买了布料给他们一点，剩下的自己做衣服，争取将她从内到外全身上下都一换。
明天要出门，江柚睡前就将衣服洗了，这两天月明星稀，不会下雨，她洗了衣服直接挂在外面，再进入睡觉。
只是进入房间，她就感觉不对。
没点油灯，但眼前她简陋的床铺上，怎么像是躺着一个人？
江柚站在门口不敢进去，沉声道：“谁？”
*
郁锦呼吸轻微，仿佛生怕惊扰了谁。
他躺在不属于自己的床上，心脏却如擂鼓般跳动，紧张得身体再发抖。
就在一刻钟前，大哥跟他说，让他去伺候妻主。
郁锦当时以为大哥疯了。
之前宁愿跪病了，都不愿意让他被那女人碰，现在却主动说。
但等现在，他觉得自己也疯了，居然真的听了大哥的话跑过来，等待着那个人回来。
附身在江柚身上的鬼魂不知道容貌如何，年龄如何，什么都不知道，但她的身份是他的妻主，所以他来了。
郁锦悄悄吐出一口气，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直到脚步声靠近。
紧接着房门被推开。
郁锦以为她会欢喜，毕竟他对自己容貌还是十分自信的，谁知等来的确实一声防备的质问：“谁？”
郁锦面上一阵发热，低声道：“是我。”
江柚停顿了一会儿，才从那低低的声音里分辨出是三兄弟的老二郁锦，她懵逼：“你怎么在这里？这不是我的房间？”
郁锦羞恼不已，忍不住提高音量：“我来伺候妻主休息。”
江柚：“……？”
十五岁的小屁孩，伺候个鬼啊。
她哆嗦了一下，赶紧道：“不用伺候，你回去吧。”
郁锦如遭雷劈，他居然被拒绝了！
他难以置信的坐起来，接着月色看着眼前的人，是女子啊，明明是个女人，为何舍得拒绝自己？
郁锦心头升起反抗的心思，这要是走出去，他脸往哪搁？当即重新躺下，固执道：“不回去。”
江柚哽了哽：“我喜欢一个人睡，请你回去！”
郁锦更恼怒了，他咬紧牙关，一动不动。
双方僵持，江柚脸色也不太好，但这个院子很小，只有两间房，她不睡这里睡哪？她深吸一口气，算了，反正在这件事上，女子又不吃亏。
这个世界男子有守宫砂，女子的清白却无人在意。
而且这床挺大的，郁锦躺的是里侧，外面还空了一个最起码一米二的位置，够她睡了。
江柚默默过去，掀开被子一角缓缓躺下，闭上眼睛。
郁锦：“……”
他脸气绿了。
简直是奇耻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