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烧了龚府也无所谓

  一顿饭下来，曲鹞算摸清了龚府，最厉害的大王是阁老公爹，除了嚣张跋扈的荣亲王其他人都怕他；婆婆最受宠，特权多，别人不敢做的不敢说的她都行，但她不管人也不管事，只管亲儿子龚忱一个；客人们也和婆婆更亲近，他们并非冲着龚阁老的面子来吃饭，而是婆婆蓝鹤。
  尤其是那位权势滔天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祁公公，午膳后和婆婆聊了好久，送别时依依不舍的，两人眼圈都红了。
  “祁公公他老人家说想去南京，人老了，霸着位子睹物思人没意思，平白惹后生小辈们嫌弃。”蓝鹤送走了人，回来闷闷不乐对丈夫说。
  龚肃羽叹了口气把爱妻搂进怀里，“我知道你舍不得他一个老头孤零零地去南京养老，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激流勇退总比被人硬拉下来好。这次京察我往南直隶放点人，以后好帮你照看他，不过这边的事情他得先替我安排好。掌印太监的位子他准备给刘安？”
  “当初送刘安去贤王府就是这打算，几个干儿子里祁公公最喜欢他，他也是个听话孝顺的，祁公公说会再调教一段时日，等京察完了再说，不能辜负舅舅嘱托。”
  “嗯，如此甚好。”
  儿媳乖巧可人，蓝鹤很喜欢，看儿子对老婆仔细周到，也稍稍放下心来。
  不过曲鹞被午膳时暗潮汹涌的气氛吓到，感觉在这个家只要说错半句话就可能会弄得难以收拾，她小心翼翼问丈夫：“表舅公给了好大礼，还有祁公公，梁大人的礼也厚重，礼单要拿去给婆婆过目吗？将来总得还人情。”
  “不用，你收着就行了，全是给你的，我娘她没钱回礼，大家都知道。”
  “……”
  曲鹞一副“你肯定在瞎说糊弄我”的脸，气鼓鼓地瞋视龚忱，被他捏着腮帮子在额心亲了一口，莞尔解释：“鹞鹞不用费神察言观色，做什么都战战兢兢的，你是我夫人，龚家的三少奶奶，这家里没人能越过我为难你，我父母也不行，哪怕你放火把龚府给烧了，也不会有人说你什么。”
  “……你胡说，纵火可是犯王法的。”曲鹞仰着脑袋皱眉反驳他。
  “犯王法怕什么，到时候找岳父大人出钱盖新的，省得翻修了。”
  “……”
  这人说话半真半假地没个谱，曲鹞撅嘴不理他了，不过他这么给她撑腰，又让她心暖，在新家有疼爱她的丈夫可以依靠，爹娘没帮她挑错人，初为人妇的少奶奶迫不及待写下家书给父母送去喜讯让两老安心。
  入夜后龚忱吹灯上床，钻进被子就来抱她，在黑暗中亲吻抚摸，黏黏腻腻地挨蹭，不一会儿就勾得她情欲高涨，莺啼猫泣地在他身下化作一汪春水。
  出乎曲鹞意料的是，在龚府的日子比她想象得开心多了，凶巴巴的公爹不理家事，婆婆蓝鹤对她十分照顾，月例给得多，几乎不管束她什么，晨昏定省也就问问她想吃什么，需要什么，喜欢做什么。
  “中午要不要出门逛一圈？我想去吃鲈鱼了，鹞鹞如果没什么要紧事的话一起去吧。”
  听说京师高门大族都讲究，内宅妇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曲鹞没想到自家婆婆竟然可以由着性子抛头露面上馆子，还邀她一起。
  首辅夫人带儿媳坐马车来到福昌楼，同席的是她的闺中姐妹青黛和阁老与原配的长女龚绥。
  “今日我做东，大家随便吃。”
  蓝鹤一入席就慷慨招呼众人，龚绥掩口而笑：“阿撵真是财大气粗，莫不是姨娘走后父亲改了月例，给你加钱了？”
  “啧，你什么都知道，看破不说破知不知道？”
  “你不挣钱，花起来倒大手大脚的，自个儿的私房钱从来没见你动过，用龚阁老的可真不含糊。”
  青黛一如既往对蓝鹤不留情面，可蓝鹤早已修炼成精，青黛嫁出去后早就管不了她了，她只当没听见，叫来店小二点了一桌好菜。
  原来龚府只是家里规矩大，大家出了门连尊卑都不讲了，姐姐龚绥居然直呼母亲小名。曲鹞这顿饭吃得大涨见识，都是西北很难见到的河鲜海鲜，直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出现打断了她们。
  鹞鹞：姨娘是谁？
  龚绥：姨娘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千万别在父亲面前提，不然你完了。
  鹞鹞：？？忌讳加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