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五字口诀

  李瑜到饭店时刚到七点,但现在7:05还站在房门口踌躇不前。她没设想好第一次见生母要说什么,[你好,我是你女儿。]?太直白了吧?[你还认得我吗?]?不对啊,都过了15年最好认得出来啦!
  李瑜满心焦躁,又想到拋弃自己的女人就在里面,一气之下就衝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卧倒在地,五官被浓重的化妆品遮挡,看似熟睡的倒在地上,嘴角还微微上扬。
  (得,什么都不用说,这是直接睡地上了。)李瑜不知道该不该叫醒眼前的女子,但让她直接睡地上好像有点没品,在考虑要把她放到床上时,看到床垫上放着空药罐和一张纸。
  李瑜现在看到纸就火大,今天这一连串离奇的事情就是纸的问题。从健检报告到亲子鑑定、从亲子鑑定再到联络资讯,好不容易见面了还是一张纸!到底有完没完啊!于是她选择性略过那张纸,像小时候看蚂蚁那样蹲在女子面前,推了推她的肩膀不耐烦的说:「喂!这位姐姐,起床了!要睡去床上睡!」
  见女子没反应,李瑜把她翻了过来,心中有些担心的说:「姐姐?还活着吗?」想起学校教的呼吸与脉搏,她静下心来测女子的脉搏合呼吸,欸!很好!几乎没有!
  李瑜在短短30秒内把毕生所学的脏话都骂了个遍,打完119后又慌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天啊!有人昏倒要怎么办?『拉、拉、压』?那好像是灭火器,『湿搓冲捧擦』?喔,那是洗手五步骤。对了!我想起来了!『冲脱泡盖送』!」
  又再次确认过记忆,自以为很聪明的李瑜小朋友把女子脱到淋浴间,做了一个临时斜坡把她放到浴缸中,女子重重摔入浴缸,衝击力让她剧烈的呛咳,李瑜也不理会,把冷水往她身上冲,受到冷水刺激,女子咳的越来越激烈,大有喘不过气的意思,但李瑜只觉得是五字口诀奏效了。
  李瑜扶着浴缸,长发在两旁遮住脸部,但挡不住她兴(有)奋(病)的窃笑,说:「这就是我真实的力量吗?」
  ***
  医护人员到的时候,甚至怀疑女子受到了那位女孩的虐待。
  「小妹妹,她是你的什么人啊?」一名医师看着浴缸中发着抖,不断咳出安眠药的女子,又看向一旁冷眼旁观的女孩。
  「先救人吧,我也不确定她是我的什么人。」女孩说着就依照一条看似轨道的斜坡把女子摔出来。
  医师身后几个护士赶紧去接尚未落地的女人,女人浑身湿漉漉的就被固定在担架上抬走了。
  医师对于女孩的回答抱持怀疑态度,但看在是她叫救护车的分上还是让她跟上。
  一般家属在救护车上看着半死不活或激烈挣扎的亲人,再者萍水相逢的路人甲乙,多少都会表现出一点紧张或祈祷的动作,但医师眼前的这位女孩再玩音游。
  对,音游,音乐游戏。
  在救护人员喊者:「保温毯!」、「静脉注射有吗?」、「呼吸气拿来!」和救护车穿梭瑜巷弄大道的[伊欧伊欧]声中,女孩的手指飞快移动,轻快又带点侵略性的歌曲从手机中传出。几分鐘后,一名护士对女孩说:「虽然说时间地点都不适合,但难度32的歌还能打到fullperfect,真有你的。」
  没想到女孩不领情,冷冷地说:「你都知道不适合还说。这个疑似我妈的人有救吗?」
  医师放弃理解前半句问句,抽空回答道:「本来肯定可以,但在经过你一系列的做为后就不一定了。」
  女孩似乎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把手机收进包里后,疑惑的问:「你是说冲脱泡盖送?」
  这下换整车的人反问女孩:「冲脱泡盖送?」
  女孩理直气壮的说:「不是说昏迷要冲脱泡盖送吗?」
  医师无语,心说又一个背错口诀的,上次有个被热汤溅到的把[冲脱泡盖送]背成[湿搓冲捧擦],现在又来一个。真该叫政府改一改政策,真是的。
  在一系列重新指导后,在救护车进到医院后的一剎那,女孩像是恍然大悟的喊道:「冲脱泡盖送是烫伤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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